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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这会可没心情跟她打招呼，扶她站稳便松开手，转身朝三楼的卧室走去。
贤珠怔愣看着他的背影，还没能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冯贤珠已经七八年没见过他了，可她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高高的鼻梁，单凤眼跟盛明柏很像，也是那种无可挑剔的五官，不笑的时候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他身材瘦高，身上穿着飞行员的皮衣夹克，看上去英俊逼人。
跟照片上一样，但又比照片上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意味。
“是贤珠吗？”
盛夫人拉开卧室的门，从里面出来。
“是我，伯母，我洗了些水果，给您和江延哥送来。”
提到儿子，盛夫人满面愁容，抬头朝三楼看了一眼，卧室门紧闭。
想到他刚才的话，她便觉得气不顺，只是眼下还不是发作的时候。
低头看了一眼贤珠手上的水果，盛夫人道：“端下去大家一块吃吧。”
“是。”
盛夫人拉着她下楼，一面走一面问道：“刚才见着你江延哥了？”
“见着了，江延哥好像不太高兴。”
冯贤珠试探地问道，她刚才上去的时候他们母子已经说过话了，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只听见一句时家什么的，就再没有后话了，想来应该是跟时家有关。
冯贤珠这趟出门之前，就已经听母亲说起过这个时家。
好像是盛明柏在上京给江延哥说的亲家，不过盛夫人上京前来邀请她，母亲还是高高兴兴让她来了。
在没结婚之前，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盛家想跟冯家结亲，冯家自然也想攀上盛家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加上她一直都喜欢江延哥，没理由因为一个时小姐就吓怕了。
但这些不能让盛夫人知道。
所以她这一路上她装傻充愣，也十分累人。
晚上，盛明柏没有回来。
盛夫人忐忑不安睡了一晚，隔天一早，眼圈乌青，气色也不大好。
元婶到厨房给她炖了花胶红枣牛奶，盛夫人坐在餐桌旁边，拿着小银勺有一口没一口喝着。
盛江延从楼上下来，身上已经穿戴整齐。
他今天起得不算早，都十点了。
盛夫人跟王芝云他们几个坐了十来天火车，也睡得迟了些。
早上吃过早饭，王芝云还着贤珠到外面湖边散步消食，张勋一早就出去了，继续找盛明柏。
所以这会家里只有他们母子两个，跟几个佣人。
盛夫人见他下来，说道：“过来吃饭吧。”
盛江延道：“我不吃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会回来。”
盛夫人一直看着他走到门口，才出声道：“你打算怎么办？时小姐的事，我不可能一直帮你瞒着。”
盛江延手扶着门把手，略一顿道：“晚上回来，我去找您，到时候一切就都清楚了。”
在盛夫人看来明摆的事呢，盛江延却非要一拖再拖，她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看着儿子一脸的倦意，眼底满是红血丝，一看就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盛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妥协道：“我等你。”
目送江延出门，盛夫人推开面前的碗，也没胃口再吃，起身上楼更衣。
时敏华洗好澡出来，穿着睡袍在衣柜里挑衣服。
今天是庄卫国的毕业典礼，她那天答应了他要出席，可临到时候，又有些为难。
她又不是庄卫国什么人，就这样冒冒失失去了，难免别人不会说闲话。
别人就算了，白冰冰铁定是要去的。
这就算了，昨天晚上时太太回来跟她说，看到盛夫人的人跟行李搬进了盛家，估计这两天两家就会约出来吃饭，商议婚事。
要是她这个时候去参加庄卫国的毕业典礼被盛家知道了，只怕他们也会对她这个未来儿媳妇有意见。
可若不去，她怕自己会后悔。
时敏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一趟，就当是对原配的人生做次彻底的告别。
她定了定神，目光从衣柜里琳琅满目的衣服上掠过，发现竟没有一件合适的。
今天是隆重且庄严的场合，她既不想打扮得太过隆重，又不想过于随意，显得不重视。
思来想去，还是旗袍合适。
可时太太给时敏华做的旗袍大都是那种小清新的颜色跟款式，看上去太俏皮了点，穿洋装又显得太隆重了。
正不知穿什么好的时候，韶华拎着两个巨大的袋子从外面进来。
时敏华道：“手里拿的什么？”
韶华冲她促狭一笑，“东明送过来的，说是给你的，好像是衣服，我看见有洋行的字样。”
韶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时敏华走过来打开盒子，黑丝绒盒子里躺着着一件洁白如雪的旗袍，暗纹密织，通身都是十分简单的款式，只有扣子是玉做的，通身剔透滢绿，显示出做工的别致与用心，再配上一双镶钻的高跟鞋，跟黑色小牛皮复古腕包。
这样的一身，就是放在现在也是很时髦的样式。
“想不到庄卫国眼光还挺好。”时敏华摸着那柔软的皮质小声谓叹。
韶华替他说话，“你忘了他是做洋行的？”
时敏华看她一眼，一时间也懒得跟她解释，不明白韶华明明只见了他几面，怎么就对他印象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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