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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重生七零:穿成甜宝宠不停 > 第22章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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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爷爷张奶奶互相扶持着,从村东头缓缓走过来。两位老人的脸上都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舒心笑容,而不是平时的颤颤兢兢、如履薄冰。

    发生什么事了?张爷爷张奶奶为什么大白天的出来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苏刚已经在心里预演了好几个场景的剧情,甚至想好了不同的场景他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替老人说句话,让老人的惩罚别那么重。

    苏刚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没注意周围气氛的变化。直到甜甜用力扯他的衣角,他才发现,两位老人带着吟吟笑意已经站在他跟前儿了。

    以前从没在日光下仔细看过两位老人。趁着上午明媚温暖的阳光,他发现,张爷爷居然还是个美男子,浓眉大眼,口阔鼻直,一脸的刚正,隐隐的带着些威仪;张奶奶也不是棚子昏暗光线下的枯槁面容,微向上挑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唇边挂着和蔼的笑容,仿佛春风拂面,又如春花盛开。

    苏刚不知所措的呆住了,嘴巴粘住了一样的发不出声音。

    张爷爷眼中闪过戏谑,先开了口,“刚子,我们要回去了,现在就走。你要记住我说过的话,一定要坚持下去。”

    苏刚懵懂点头。

    张奶奶红着眼睛拉住苏刚的手,“孩子,以后好好的,照顾好甜甜和你奶奶,也照顾好自已,我和你爷爷永远不会忘记你。”

    苏刚终于明白,刚才广播喇叭里说的返城什么的,说的就是这两位老人。他们终于熬出头,可以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过他们原本应该有的生活,以后不必再受苦了。

    苏刚由衷地为他们高兴,但一想到从此他和两位老人可能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心里又酸酸的舍不得。多少年了,他早就把他们当作自已的亲人了,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牵挂之一。

    张奶奶摸摸甜甜的小脸蛋儿,张爷爷用力拍拍苏刚的肩膀,眼睛里带着感激和鼓励。

    苏刚的喉头象被黄泥堵住了一般,又疼又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囊囊着鼻子抽达,跟在两位老人身后默默相送。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

    直到老人停下脚步,苏刚才看到,主道尽头停着一辆吉普车。车边站着的一位身穿蓝色中山装的年轻男子,已经打开车门,恭敬地等着老人上车。

    苏刚停下脚步,强忍心里的难受,双眼模糊地目送老人钻进吉普车。

    张爷爷摇下车窗,伸出头,右手用力朝苏刚摆动,“刚子,保重!再会。”

    吉普车轰鸣着开走了,载走了真心待他的两位老人!

    苏刚突然撒腿狂奔,也不说话,就冲着车子驶离的方向拼命地跑,仿佛那样就可以把两位老人留下来。深浅颠簸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可笑,却没有人笑得出来,相反都觉得眼睛湿湿的。

    大家都觉得,苏刚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娃。

    苏刚照顾那老两口,村里不少人都知道,就是村长也睁只眼闭只眼。他们只知道老人家来头不小,也知道他们处境艰难,可为了保住家保住自已,却没有不顾后果前去照应的勇气。而一无所有的苏刚做到了。他用他的真心,给了两位老人家好好活下去的信心和支持。

    车里的张奶奶看到跟着车奔跑的苏刚,眼泪刷地就下来了,老人家伏在张爷爷的肩上呜呜地哭,“好孩子,真有情义。老头子,我们还能再相见,是不是?”

    张爷爷粗糙的大手抹了把眼泪,用力点头,“能,一定能。”

    九年,整整九年,刚子是他们这九年里仅有的温暖。

    吉普车越开越远,终于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仅留下飞扬的尘土。

    苏刚停下脚步,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才发现自已的脸上挂满了泪,他哭了!

    他擦干眼泪,转身低头往回走,心里空落落地难受。

    小甜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抓住他的手,仰起花瓣似的小脸,瘪着小嘴儿问,“爸爸,张爷爷张奶奶还回来吗?”

    苏刚抱起她,落寞地摇头,“不回来了。”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甜甜的大眼睛里滴落,她趴在爸爸的肩头抽抽咽咽地哭了,软绵绵的小身子不断颤抖,“爸爸,我舍不得张爷爷和张奶奶,我不想让他们走。”

    爸爸也不想,但他们必须得走,他们也有他们的人生。

    乡亲们安静地看着,没有人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注视着那爷俩从道路的尽头走回来,然后相携着回他们的家。

    良久,女娃搬着爸爸的脸,满含期盼地问“爸爸,我们还能再见到张爷爷和张奶奶吗?”

    苏刚抹干妹妹脸上的泪,用力点头,“能,一定能。”

    两位老人家的离开,让苏刚一家人难过了好一阵子。

    接连一个来月,苏刚都恹恹的,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总觉得生活里少了什么似的,没有动力。好几次,他实在受不了心里的煎熬,跑到村东头的那个棚子里呆呆坐着,回忆他们在这里生活的那九年,感受两位老人留下来的气息。

    然而,这注定是个充满希望的美好的春天。

    四月中旬的一天早上,村长敲响村民集合用的大钟。

    百十多号村民板正地站在平时集合的那块空地上,各个面色严肃,没有人说话,都直愣愣望着村长。

    苏刚张巧背着甜甜也来了,站在队伍中间。他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能让大家伙儿一脸的如临大敌。

    村长目光威严地把人群扫了来回三次,把本来就蒙头转向的村民看得发毛,直感觉已经有些暖意的小风儿凉嗖嗖地,吹得后背发冷。

    接着,村长寻了个高处站上去,又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叽哩哇啦的一顿念。

    太复杂的话,苏刚没听懂。但总结出两个主要意思,一是农村改革了,从今年开始分田到户,二是自主生产。

    其实这是个好事情。过去大家一起干,虽然有村委会监督,也是为了填饱自已的肚子,但难免有混水摸鱼、滥竽充数的;如今分田到户了,大家都给自已干,种得的东西都归自已家支配,极大程度地提高农民的积极性,百姓干起来格外有劲儿。

    苏刚父母因公亡故,个人分田六分,奶奶和张巧一人四分,小甜甜年纪小按说分不着田。但因为苏刚主动抚养甜甜,给国家减轻负担,所以给甜甜也分了二分地,长大后再按成人的补齐。这样,苏家一共分得一亩六分地。

    苏刚分了地,两口子每天早出晚归的下地干活,甜甜全交给奶奶带。

    奶奶喜欢女娃,上邻居家串门儿也好、自家园子里浇水拔草也好,都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但孩子也要有朋友,也要学会和人相处,天气好的时候,奶奶也让她出去玩一会儿。

    这天傍晚,苏刚挺着一身疲惫往家走。刚下主道,就看到甜甜在前面和几个孩子在一起。甜甜漂亮的大眼睛含着两包泪水,小脸蛋上泪痕狼藉,瘪着小嘴巴,气愤地说着什么。

    “甜不甜,咸不咸,捡来的娃娃不值钱。”顽皮的臭小子手拉手围着甜甜转圈儿,笑嘻嘻地一遍又一遍叨咕这套喀。

    小丫头气坏了,挥舞着小拳头愤怒反击,“我是捡来的,爸爸妈妈也喜欢我,你们讨厌,我不和你们玩儿了。”

    可男娃生性顽劣,根本不把她的怒吼当回事,嘻嘻哈哈地接着使坏,握紧拉在一起的手,让甜甜出不去,气得小丫头脸蛋通红。

    “你们欺负人,我告诉爸爸,让他揍你们。”

    “瘸子、瘸子,爱吃茄子。”男孩们一听她提爸爸,立刻改了口号,嬉笑戏耍中带着忽视不了的取笑和鄙视。

    甜甜的脸色突地变了,涨得通红,圆圆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怒火。小东西护短得很,欺负她还好,但说她爸爸那可不行。那是她心中的神,容不得别人半分亵渎。

    小东西怒极地冲着叫得最大声的周家小子冲过去,抓住他胖胖的胳膊,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下去。

    周小子是隔壁周叔的孙子,大名周正,十一岁了,是村里出名的淘气包儿。

    彼时他玩得正开心,没提防甜甜,被咬了个正着。而且甜甜很聪明,咬得是胳膊里侧嫩肉,疼得他赶紧撒开和小伙伴拉在一起的手,啊啊惨叫,却不敢动半分,越动越疼,只好自已擎着胳膊任她咬。

    小孩子玩闹难免有个磕碰,但蓄意贬谪和诋毁就不好了,尤其当被欺负的人是自已的闺女的时候,便越发不好。

    苏隔得虽然远,但甜甜眼中晶亮的泪还是晃得他心疼不已。急得三步并做两步赶过去,一边赶一边大声喝斥,“你们这些小坏蛋,不许欺负甜甜。”

    甜甜听到爸爸的声音,撒开嘴,望着爸爸的眼神儿楚楚可怜。周小子借机收回他已经疼得麻木的胳膊,埋下头带着小伙伴跑了。他十一岁了,是个懂事的大孩子,知道自已做得不对,即使被咬了胳膊,也没敢声张。

    甜甜一脸委屈地冲着爸爸远远地就伸开双臂求抱抱。

    苏刚心疼坏了,甜甜皮实,还是头一次被欺负哭呢。他把闺女揽在怀里,用粗糙的大手给她抹泪,“宝贝不怕,那些坏小子再敢欺负你,你说告诉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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