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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哐当。
等他砸累了，他才扔掉棒球棍，坐在沙发上，大爷似地说了句：“还钱。”
温先伯蹙着眉头看着段祁衍，不明白地看向身后早已经抱作一团的母女，问：“还什么钱？”
母女俩明显吓坏了，都瑟瑟发抖，谁也没开口。
段祁衍嗤笑一声：“我给你女儿五百万的支票，是给一一的，不是给冒牌货。
如今证明你女儿不是一一，是不是该把钱还回来？”
段祁衍其实不在意这五百万。
这点钱对他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可他脑海里总浮现温橘红着眼眶的模样。
她从小被这样一家子欺负，他真的是连一块钱都不愿意给他们。
温先伯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瞪目结舌道：“堂堂段家少爷，会缺这五百万？居然给出去，还要回来？”
温先伯话说出口后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逞口舌之勇，应该下意识先反驳，说温如意就是那个一一。
他是决不能让温橘那个小贱人上位的。
毕竟他当初赶走温橘一家子，下了很多狠手，要是让温橘小人得志，那还不眼巴巴回来找他们报仇！
段祁衍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翘起二郎腿，笑笑地看向温先伯：“段家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们段家赚的钱，就合着该给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段祁衍堪堪站了起来，原本打算走，却鬼使神差往温橘住过的房间里走去。
一打开房间，段祁衍的脸就黑了下来。
不到十平方的小屋子里，放着一个极小的单人铁床，旁边都是铁架子，上面摆放着清洁用品各种家用东西。
这个房间分明就是杂物房，怎么能住人呢！
段祁衍一时之间，眼眶又浮现了不少红血丝。
他真觉得刚刚古董砸少了！
他走到一张小桌子前，拉开抽屉，果然看到几个小本子和一个相册。
他把相册打开，不出意外，里面的小孩子照片正是当初她给他的。
段祁衍被自己气笑了。
他温柔地摩挲着相册里小孩子的眉眼，最终不舍地阖上相册，把相册和一些跟温橘有关的小本子、小物品全部带走。
把小物品妥帖地放在车上，段祁衍又折了回来，问：“不打算还钱是吧？”
温先伯知道自己女儿假装一一失败，跟段祁衍求饶也没用，反倒硬气了些开口：“段少爷砸坏我这么多古董，这些的价格远远不止五百万！”
段祁衍扯起嘴角浅笑：“行，五百万不吐出来没关系！
我会让你们温氏吐出更多的！”
说完，他单手插入裤袋离开，迈出几步后，他又折了回来，捡起地上的棒球棍，一步一步朝着温夫人走去。
温夫人看到段祁衍双目淬着狠厉的光，而且直直射向自己，心口一颤，下意识报紧自己的女儿，心虚地尖叫：“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段祁衍走到温夫人跟前，微微扬起棒球棍，吓得温如意连忙把自己的母亲推了出去，挡在自己跟前。
她刚刚真的被掐怕了，那种脑子濒临死亡的感觉太恐怖了。
她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
温夫人被女儿这么一推，整个人险些撞上段祁衍。
段祁衍动作利落避开，抓起她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棒球棍直接砸下。
“啊——”
温家的客厅里响起撕心裂肺的女人声音，把现场每个人叫得头皮发麻。
段祁衍扔掉棒球棍，扬长而去。
他前脚刚离开温家大宅子，后脚就接到保镖的电话，吓得他急刹车，连忙把跑车停在路边。
段祁衍慌乱地接通手机，不待保镖开口，低声责问：“是不是把人跟丢了?”
“没。”保镖连忙回答。
段祁衍这才把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就是一觉醒来，或者去开个会，温橘人就不见了。
段祁衍揉揉涨疼的太阳穴，懒声开口：“说，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保镖支支吾吾汇报道：“少奶奶……哦，不，温小姐带着个小男孩去探望老夫人，说是她儿子……”
“什么？”段祁衍整个人抖了抖，险些把手机给摔了。
“你说温橘带了个小男孩去找奶奶？
那个孩子长得像我吗？”
保镖吞了吞口水：“有点点像……好吧，其实不像。”
段祁衍抓了抓头发，挂断电话，直接飞车回老宅。
他想不清楚，温橘怎么会有个跟小灯泡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还带着儿子去探望奶奶。
他一路狂奔，一路想着，会不会，会不会当初……他们的小灯泡根本没死！
段祁衍车子抵达段家，刚下车，就看到一颗小球球滚到自己脚边。
他下意识蹲下去捡蓝色的小球，就看到一个头发微卷，发色偏板栗色的小男孩朝着自己走过来。
他穿着牛仔吊带裤，眼睫毛特别长，说气话来嘟着小嘴巴：“叔叔，你能把球还给我吗？”
几乎不用问，段祁衍下意识就把眼前的男孩和温橘的孩子联想起来。
说实话，这孩子完全不像他，倒是眉眼间有几分像温橘。
段祁衍走前了两步，重新蹲下来，把小球递给孩子，试探性地问：“小朋友，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三岁大的小海豚嘟着小嘴巴，乖巧回答道：“我是跟妈咪一起来做客的。”
那小奶音，听得段祁衍心口都要化了。
他下意识揉了揉小海豚的脑袋说：“好乖。
那你告诉叔叔，你爸爸的名字叫什么？”
小海豚瑶瑶脑袋：“我没有耙耙。
妈咪说，耙耙走在路上，没有注意看标识，就掉到下水井里，死了。”
段祁衍：……
小海豚认真补了句：“叔叔，你会看水井、电缆盖这些标志吗？
不会的话，小海豚可以教你哦。
妈咪说，走路要认真看这些标识，才不会出意外哦！”
段祁衍僵着脸回答：“叔叔会看。”
“哦。”好像找不到学生，小海豚失望地眨眨眼睛。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左顾右盼，还竖起小手指放在嘴巴边，压低声音说：“叔叔呆会见到妈咪，可不能问耙耙的事情哦！妈妈会很伤心的。”
段祁衍心口微疼，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这么懂事。
他揉了揉小海豚的脑袋，轻轻拔了几根小卷发在手心里。
他凝着手心里的头发，再看看孩子略带混血的模样，总觉得这个孩子不会是他的小灯泡。
可这个孩子又会是谁的呢？
温橘跟别的男人生的？
只要想到这点，段祁衍就觉得心口好似要裂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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