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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啊！”
温橘受过段家老太太的恩情，也没回嘴，生生受着这不痛“爱的敲打”。
她安抚着老太太，给老太太顺背，“好了，好了，咱们不气了。
我这不是听说奶奶能说话了，第一时间就来找骂了。”
段老太太一听，噗呲笑了出来。
她抽离开对操控孙子婚姻的欲望后，现在反倒全身轻声了许多。
段家老太太好似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可惜了，可惜了那个孩子。”
段老太太抓住温橘的手背，揉了揉，诚恳地望进她的眼里道：“是我们段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那个孩子。”
温橘有些内疚，毕竟当初的“金蝉脱壳”伤害的不止是段祁衍一个人。
她这些年光顾着东躲西藏，也不知道老太太的情况。
是上次季疏白让她回来给袁绍和黎笙动手术后，她才得知老太太中风了。
老太太那天是因为得知她肚子里孩子的“流产”的经过，就气得拿起鸡毛掸子打段祁衍。一时之间，气血上涌脑部，最后导致中风失语。
对此，温橘有些内疚。
她想了想，抓住老太太的手，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问：“奶奶，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能答应我，帮我保密吗？”
老太太是个人精，见温橘这么说，下意识就点头了，心里还没由来生出点期望。
温橘反复吩咐：“那你要保证，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段祁衍。”
老太太心中的欣喜越来越大，如同水中的涟漪泛开，双眸发出期期的光，面上假装听话地点头。
温橘迟疑了会儿，还是不忍心继续骗着奶奶，小声说道：“其实孩子没流产。”
老太太眸子如同灯泡般亮了起来：“刚刚那个孩子……”
温橘点了点头：“当时，孩子确实险些保不住。
我心灰意冷，又不想跟段祁衍继续纠缠，我就让季疏白和医院里的医生撒了个谎。
说是孩子流掉了。
当时月份还浅，我肚子还没隆起，所以说孩子流掉了，段祁衍也看不出来。
不过，奶奶，段祁衍那一推，我确实也不好。
后来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快五个月，才把孩子给保住生下来的。
别人孕期出去旅游，出去散步，我都没有的。
每天都躺在床上，等着阿姨帮我翻身按摩，等着季疏白来看我，跟我说几句话。
我连手机都不敢碰，躺倒腰酸背痛。”
老太太一听，心酸得很，不断地抓握着温橘的手背，“孩子，辛苦你了，辛苦你了。快，快让孩子进来让我瞧瞧，我刚才没瞧清楚。”
温橘继续强调道：“那您可不许让段祁衍知道！”
老太太面色微沉，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如果阿衍知道，你觉得能骗得过他妈？
他肯定会去验孩子的血。这个孩子的年龄又跟那个孩子……”
“奶奶，这个你放心。
只要你保证不告诉段祁衍，验血的事情，我能自己处理。
你别忘了，我可是个医生。”
ENK的东西太复杂，温橘也不打算跟老太太解释。
她俏皮地威逼利诱道：“奶奶如果想经常看到小海豚，想让小海豚来陪陪你的话，就……”
老太太焦急地在自己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迫不及待地催促：“行，奶奶保证，你赶紧让小海豚来见见曾奶奶。”
温橘点点头，刚拉开房间的门，就看到段祁衍领着孩子往这边走，心口猛地一跳。
段祁衍面色冷沉看向温橘，嗓音低哑：“我有话要跟你说。”
温橘点头，推着孩子到奶奶身边，教小海豚叫“太奶奶”。
“太奶奶。”小海豚独特的海豚奶音，把段老太太迷得不要不要的，整张老脸都笑开了，气血一下子都涌上脸，红润又充满生气。
“来来来，来太奶奶这里坐。”
温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跟着段祁衍走到花园深处。
半晌，走在前头的段祁衍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温橘脸上。
“孩子的父亲是谁？”
温橘坦荡地跟他的目光对视，平静道：“不知道。”
段祁衍眉眼皱在一起，声音微微激动：“怎么会不知道？
这个孩子难道不是你的？”
温橘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心里闪过几分报复的快感。
她承认得很干脆：“是，孩子是我的，但父亲确实不知道是谁。”
段祁衍听到温橘承认孩子是她的，眸子骤亮了几分，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问：“我们的小灯泡，我们的小灯泡，没死，是不是？”
“是！”
温橘定定地看着段祁衍，看着他眉眼一分一分亮起来，故意折磨他许久才开口解释。
“我一直相信，我们的小灯泡没死。
它一定是重新投胎到我的小海豚身上。
所以当我怀上小海豚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打算留下来。
它是我在那段最无助时光里的唯一光亮。
你应该明白，是它让我活下来的！”
温橘的话，一字一句扎入段祁衍的心口。
他吃疼地松手，心底是理解温橘的话。
失去小灯泡的时候，他心里何尝不痛苦。
他每天也都在寻求慰藉。
可……可他还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温橘，摇头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么短的时间，你不可能跟别的男人怀上孩子的。”
温橘冷笑：“这有什么不可能？
流产后没几天，我实在难受，就去酒吧里喝酒。
喝得迷迷糊糊的，第二天醒来，那个男人就走了，再之后我就怀孕了。
是相差没几天，所以我一直相信小海豚就是小灯泡想念妈妈，特地来找我的！
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我很感激他，是他让我有了小海豚。”
温橘痛快地看着段祁衍的眸光，一寸一寸燃起来，又到绝望地熄灭。
她承认，她心口着实舒了一口恶气。
看着他蹲下身子，痛苦揪着头发的模样，温橘踩着高跟，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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