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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妈妈祭日还有些日子，她摆上花和贡品，跪坐在墓碑前，望着墓碑上年轻的脸出神。妈妈真漂亮啊，美极了，像月亮一样温柔，像春日一样明媚。
“你为什么会被凌森那样的人哄到手啊？他年轻的时候有那么迷人吗？我都记不起来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了。”凌千夜难过地问道。
“千夜，你怎么把我叫到这儿来了。”凌森倒拎着一束花，一脸不悦地走了过来。
“怎么，不敢见她？”凌千夜站起来，冷漠地问道。
凌森拧拧眉，忍着没出声。他把花放到墓碑前，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鞠了个躬。
“我和千夜来看你了，前阵子烧的钱和房子收到了吧？”他叨叨了几句，又蹲下去清理墓碑边不知哪里飘来的残花落叶。
“你怎么追求到妈妈的？”凌千夜看着他，伤心地问道：“背叛她的时候，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吗？娶她亲妹妹，把她亲生女儿送走的时候，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吗？”
“胡说什么。”凌森站起来，胀红了脸，恼火地训斥道：“别当着你妈说乱七八糟的事。”
“你出卖她的时候，有没有过一点犹豫，她死去的时候，你有没有伤心难过？”凌千夜逼视着她，继续问道。
凌森眼神开始慌乱了，他扭过头，假装看天色，“回去吧，快下雨了。”
“那天晚上也下雨，妈妈开车，还一边哄我，说你在家等我们，给我过生日。可她没能回去，我也没能再等到你陪我过生日。”凌千夜背对着他，轻声说道：“你不是人，你是恶魔。”
凌森猛地扭头看向她，眼眶泛红，“你在说什么！”
“只有朝我发火，朝我凶，你才能掩饰你的懦弱，你的无能，掩饰你今天的一切都是靠出卖你的妻子换来的！”凌千夜又说道。
“你……”
“我真可悲，有一个命苦的妈妈，有一个无耻的父亲。”
“凌千夜，别以为你有封瑾撑腰，你就能在你亲爸面前大放厥词！你现在马上向我道歉。”凌森暴跳如雷，指着凌千夜咆哮。
“你马上向我妈妈跪下谢罪。”凌千夜转头看向凌森，冷笑道：“不，你连面对她跪下的资格都没有！你匍匐在她的脚下，都是玷污了这片泥土地。”
“你是不是疯了？你敢这么侮辱你的父亲！”凌森挥手就要打凌千夜。
凌千夜比他快，直接架开了他的胳膊，用力推了他一把。
凌森踉跄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墓碑上，腰椎嘎地响了一声……
“哎哟，我的腰。”他扶着腰，拧起眉，露出一脸的痛苦之色。
“如果可以，我真想放掉我身上一半的血，还给你。剩下的一半属于我妈，与你无关。”凌千夜冷冷地瞥他一眼，转身走下台阶。
凌森扶着腰跟着她追了几步，突然叫了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妈没救了，我才把心脏捐出去的。救人不好吗？”
“救人当然好，可你故意不抢救她，就是你的罪。”凌千夜越走越快，她恨极了身后这个男人，拔掉母亲抢救管子的时候，他的手抖抖不抖，签下协议书换取财富的时候，他有没有做噩梦？把她丢在乡里十五年，有没有想过她是他和妻子亲生的女儿？他没有！他只想要钱！
“我要让你一无所有。”凌千夜咬咬牙，扭头看向凌森。
凌森被她冰凉绝情的眼神骇到了，他楞楞地看着这个女儿，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恐惧。十五的前的事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那场车祸来势汹汹，他当时是窃喜的，终于不必解释他出轨她亲妹妹的事……他是恶魔，凌千夜说得不错！
“我……你真的不原谅我？”他转身看向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脸，低喃道：“你说过我做什么事都会原谅我的……小恬，我只是想有好事业……”
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
大雨倾盆而至。
凌千夜拉开车门，开着车冲进了雨里。
————
回到小公寓，凌千夜再也撑不住了，她缩在沙发上，紧紧地蜷成一团。
她真的好想和封瑾在一起啊！
她真好喜欢封瑾啊！
可是她现在做不到，她不想看到姓封的人，一个也不想见到。
门铃响了又响，她就是不想开门。
“凌千夜，是我。”叶承博的声音传了进来。
凌千夜扭头看向大门，坐着没动。
“我……我又作梦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就是心脏突然很不舒服，就是想见到你。对不起……”
凌千夜慢慢站了起来，犹豫了半晌，打开了门。
叶承博站在门口，一脸的无奈。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真对不起。”他说道。
凌千夜看了他半晌，抱住了他。她想感受一下，叶承博是那个人吗？他能让她安心吗？她上一世和叶承博是怎么发展下去的？是不是也是在得知真相之后，和叶承博拥抱在一起？她脑子里好乱啊，越想回忆，越想不起来。越想拼凑起那些碎片，那些尖锐就扎得她更痛苦。
叶承博眼中闪过一分错愕，随即嘴角扬了扬，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
楼道处，封瑾正缓步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很多事都可以强求，但是让他在未知生死的时候，强求凌千夜继续爱他，总觉得太过残忍。他终于走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看到了门口拥抱的两个人……
封瑾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他握了握拳，沉默地站在阴影里，像尊石雕。
门口，叶承博的手臂渐渐环紧了，他把下巴抵在凌千夜的头顶，嘴角挑着笑意，语气却是无奈加央求。
“千夜，我控制不住自己总想见你，我是不是真的太过份了？”
凌千夜突然打了个激灵，推开了他，“对不起，是我过份了。我刚刚……其实……你别往心里去。至于你作梦……可以看看医生。”
她无法解释，只能匆匆关上门，直接反锁门锁。
不是这种感觉！
叶承博长得也高大也沉稳也温和，但真的给不了她想要的安心和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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