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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封瑾点点头，低声道：“考江城的大学也好，离我近。”
凌千夜转头看他，湿漉漉的长睫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细碎的泪珠，视线朦胧地看着他。
“其实，没关系的。你和我也只是认识而已，小时候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我还要向你道谢呢，小时候给你添麻烦了，害得你被家里人骂。”她轻声说道。
好疏远啊！
果然人不要长大的好，不长大，不懂事，只用遵循内心就行。想喜欢谁就去喜欢谁，别考虑乱七八糟的现实。
封瑾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低声道：“吃吧。如果想打包，我让她们包上。”
凌千夜看向满桌的菜，点头，“嗯，我打包。”
这么多菜还没动过，带回去给六姑婆和小七哥吃。
“去江大吗？”他叮嘱完经理，扭头看凌千夜。
“对，我要和同学集合。封……封先生去忙自己的事好了，不必管我。”凌千夜抿了抿唇，温柔地说道。
封瑾又想抱住她了。
太懂事的女孩子，受过多少委屈全都在她这些懂事的言语里了。
“好。”他忍了忍，点头道：“那我给你打辆车。”
再继续坚持下去，她会更不自在。封瑾决定让她先缓缓。
叫了辆计程车，经理把打好包的三只纸袋送了过来。凌千夜把纸袋先放上车，扭头看向封瑾，朝他笑了笑，轻轻挥手。
“谢谢你，我回去了。”
封瑾双手插在裤兜里，微笑着点头，“好，注意安全。”
连电话也没有留一个！
凌千夜忍住找他要号码的冲动，关上了车门。
计程车一直开出了很远，她才小心翼翼地扭头往后面看。
“你男朋友挺帅啊。没想到……”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后面的话吞了回去。这女孩子的脸……可惜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凌千夜低头看向手腕。他握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他的温度。
“哦。”司机看上去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虽然他也不认识这两个人，就是感觉不般配，不应该在一起。
凌千夜转头看向摆在身边的三只纸袋，脑海里闪过了封瑾第一次带她吃饭的事儿。那天，她也打包了！她那天吃了两碗饭呢！到了今天，她似乎还记得那每一粒饭的味道。
越美好，越难忘。
“到了。”司机打下车牌，扭头又看了她一眼。这女孩子是他载过的客人里最安静的一个，一路上，连呼吸声都轻到离谱。若不是脸上那团疤，真是美好温柔又文静的女孩子。
“谢谢。”凌千夜温柔地道了声谢，拎起纸袋下车。
“声音真好听。”司机感叹了一声，开着车走了。
凌千夜看了下时间，她出去了三个小时，按照原计划，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在北校区参观体育馆。不过等她走过去，大家应该参观完了。所以去停车场等大家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了，不会有同学给她打电话的，就算发现她没去体育馆，没有集合，也不会有人会说一声等等她。只会在活动结束做总结时，把她的名字列在不服从纪律那一栏里。
步行到停车场，果然远远地就看到了说说笑笑回来的同学们。
看到凌千夜拎着纸袋站在车前，那群女生开启了阴阳怪气地模式。
“唷，你们看凌千夜，不合群就算了，一个人跑去购物。”
“真是的，她家六姑婆真可怜，赚钱养一个乱花钱的废物。”
凌千夜就当自己聋了。和这些人争辩，除了会浪费口水之外，不会有半点作用。
车门打开，同学们争先恐后地上了车，凌千夜照例被挤到最后一个才得以登上大巴。留给她的，永远是最后一排的角落。
习惯了，更安静。
她默默地穿过狭窄的过道，半途被女生故意绊了好几下，她躲了前面的两下，最后一个没能躲开，差点扑在地上。她忍了忍，拎紧纸袋绳子，坐到了角落里。
“东福楼？咦，这不是江城最大的百年酒楼吗？”有个眼尖的女生突然叫了一声，“凌千夜从哪里捡来的纸袋子？你太没出息了吧，跑去捡垃圾了？”
凌千夜把纸袋放到膝头，转头看向车窗外。
“凌千夜，我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教养？”女生站了起来，不依不饶地问她。
“学校外面。”凌千夜随口说了句。
“真没出息，捡垃圾。”女生拍了拍手，招呼大家朝她看，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班怎么出了这么个厚脸皮的人物啊！咦，你们闻闻，是不是捡垃圾的人很臭啊？”
“你够了，别太过份。”凌千夜忍无可忍地说道。
“啧啧，还有脸凶呢？老师！老师你看看凌千夜啊……”
“行了，就你话多。”老师上了车，拿着花名册点名，不悦地呵斥道：“还有凌千夜，你不参观体育馆，你捡……你捡垃圾干什么？”
“不是垃圾。”凌千夜只好解释道。
“不是垃圾是什么，我看看。”女生挤出座位，跑到了凌千夜面前，强行抢她的纸袋。
凌千夜什么都能让，可是只要是封瑾给她的东西，连一片纸她也不能让别人碰！
“你再抢，我就不客气了。”凌千夜怒视着女生，冷冷地说道。
“你还敢瞪我！看我怎么教训你。”女生被激怒了，凌千夜很少反抗她们，平常都是忍声吞气躲着走，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如此大胆。
可凌千夜平常根本不是不敢反抗，而是每一次反抗之后，家长们会找六姑婆的麻烦，说三道四让六姑婆难做。所以她就学会了忍耐，一心想忍到毕业，远离这群恶人。
“王筱芳，你干什么！”老师握着花名册过来，大声训斥道：“好好坐着去，凌千夜，你也坐下。”
凌千夜刚刚坐下，王筱芳突然发难了，强行从她手里夺走了一只纸袋，一把拽开了上面绑着的紫色封口，抓出了包装精致的饭盒。饭盒上也有同样的紫色封口条，上面还粘着一张卡片。
“这是我的号码，心情好了就打给我。”王筱芳举着卡片，大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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