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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千夜松了口气。
这口舒气声有点儿大，有点儿意味深长，传进封瑾的耳朵里，他更感觉自己猜对了。莫名其妙地对一个女孩子好，莫名其妙地亲近一个女孩子，也难怪她会有戒心。
“有戒心，很好。”他清了清嗓子，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自我安慰。
凌千夜没听懂，她压根没想到封瑾想歪了。她哪是觉得封瑾不怀好意呢，她是觉得封瑾太明亮耀眼，她眼睛被闪疼了。视线回到桌子上，她决定把这些都吃掉，不浪费封瑾的好意。
听到她吃东西的声音，封瑾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小时候她抱着方便面面桶时，也是吃得这么香的，像只饿久的小猫儿，连汤也会喝干净。越能吃，他就越觉得心软。想把一切好吃的都给她。
“我要上课去了。碗你先放着，我放学过来洗。”凌千夜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时间，离上课只有十分钟时间，她不能再迟到。
“去吧。”封瑾点了点头。
凌千夜拿起自己的饭盒往门口走，刚打开门，她想了想，又朝封瑾鞠了个躬。
封瑾怔在了那里。
再回过神，已经只有凌千夜急匆匆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了。
“小丫头。”他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校园。
他想过要把凌千夜转去江城上学，但转念一想，离凌家人太近未必是件好事。
助理这时走了进来，关好门，面带怒意地说道：“我弄清楚了，您每年打到六姑婆帐上的钱，都被凌森现任太太方雅文，以各种名义从六姑婆手里要走了。六姑婆不知道是你给的钱，所以根本无法拒绝她。”
“什么？”封瑾脸色一沉，瞬间怒意暴涨。
他每年都给六姑婆的帐户里打了钱，因为六姑婆很反感他靠近，所以一直没留名字。六姑婆以为是凌森打的，找凌森确认钱的来历，被方雅文给听到了，于是变着法子从六姑婆那里把钱给逼走了。
他的小千夜这些年来一定没能好好吃饭吧？
想到早上她手里握着的菜包，他心里一阵难受。他应该早点回来才对！
“你也别太自责，你已经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老爷子的要求。以后他就没理由再反对你来照顾凌小姐。”助理劝道。
封瑾拧拧眉，慢慢转过身。
“您得回公司了。”助理又催促道。
“我先走，你买点东西放到这里。”封瑾想了想，列了张单子给助理。
助理看着上面一长串清单，有些茫然，“要买这么多吗？”
“嗯，”封瑾垂下眸子，慢步走到餐桌前，挽起袖子收拾碗筷。
“我来吧。”助理连忙说道。
“你去买东西，下课前准时放到这里。”封瑾说道。
助理只好匆匆离开，按着清单去准备东西。
封瑾收好碗筷，把一只泡好花茶的玻璃杯放到了恒温垫上，拿出钢笔写了张字条，但是在落下最后一个符号时，他又把纸条揉成了一团，最终一个字也没留，离开了租屋。
……
凌千夜坐在讲台做试卷，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补考方式。大家考完后，她另考一份卷子。成绩不计入总分，所以她的总成绩和名次总在后面徘徊。
补考试卷比正式考试的试卷难度要高。这也是为了堵住同学的嘴，老师想出来的办法，以免她们总说老师偏爱凌千夜。
其实哪来的偏爱，若真是偏爱，她又怎么可能每一次被拎到讲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考试？一个拖班级后腿的学生，是永远得不到偏爱的。
一个小时的试卷，她花半个小时就做完了。
老师批改完试卷，不满地说了句：“你是怎么搞的，每次考试都闹毛病。我上回说了，让你爸妈把你带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这是心理上的毛病。”
“她没妈。”王筱芳阴阳怪气地尖叫。
“后妈也是妈吧？你打个电话，让你爸你妈来一趟。不要每次有事就让你六姑婆来，她能作主吗？不能就不要再来了。”老师恼火地说道。
凌千夜突然生气了！老师这话让她非常难受！看着台下起哄的同学，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冲上了头顶。
“老师！”凌千夜抬起头，盯着老师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不应该戳我的痛处。”
老师结巴了，她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老师是关心你，没别的意思。你看你这明明可以考满分，却总因为考试前生病影响成绩，多可惜啊。”
“好，谢谢老师。”凌千夜这才收回视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啧啧，钓到有钱男人果然就翅膀硬了。”王筱芳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凌千夜，你敢告诉老师，你昨天去哪儿了吗？”
凌千夜的心突然慌了一拍，垂下眼睛，快速说道：“那是我哥，你不要造谣生事。”
“哥？你哪来的哥？你家就一个妹妹，是你后妈生的。而你六姑婆家就一个混世魔王小七，你倒是说说看，昨天那是哪个哥啊。”王筱芳不依不饶地逼问道。
面对咄咄逼人的王筱芳，凌千夜厌恶极了。她抬起头，直视着王筱芳的视线，半笑半认真地问道：“你想认识他吗？”
“我……”王筱芳没料到凌千夜会不按常理出牌，一下就结巴了。
“你想认识他的话，我可以介绍。”凌千夜又说道。
王筱芳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如果真的能认识那样的男人……她都不敢想像成为那样出色的男人的女朋友，该有多骄傲。
“真、真的是你哥啊？”王筱芳的态度一下就软了，还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
“嗯，我哥。”凌千夜认真地点头：“想认识吗？”
王筱芳的嘴马上咧到了耳根后，“是我误会你了，他还在镇上吗？我可以请你们兄妹吃饭。”
凌千夜笑了起来。
王筱芳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没出声，便听凌千夜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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