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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婆下手很重，一点也不讲情面。她对封家做的事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了，这时候看到封瑾，恨不得用铲子挖个坑，把他给埋了！
“六姑婆别打了！”凌千夜看到封瑾挨打，心疼极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直接抱住了封瑾。
六姑婆狠狠挥来的鸡毛掸子生重重地抽到了凌千夜的背上，啪地一声，鸡毛掸子断成了两截！
剧痛立刻从凌千夜单薄的背脊骨往四周扩散，眨眼间，整个背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千夜！”六姑婆吓到了，举着半截木棍楞在了当场。
“我没事，哥哥，你赶紧回去吧，天很晚了。”凌千夜忍着疼，挤出了笑容，推着封瑾往路口走。
封瑾当然明白六姑婆的怒气从何而来，他向六姑婆鞠了个躬，说道：“辛苦你照顾千夜了。”
“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你赶紧走。”六姑婆定了定神，拉长了脸说道：“不要再来了，你若再敢来，我就去你们封家公司楼下骂！让大家都知道你们封家人冷血的嘴脸。”
封瑾拧了拧眉，转头看向凌千夜，低声道：“好好上学。”
凌千夜背上疼痛难忍，她强挤出一个笑容，朝封瑾挥手，“我知道啦，封瑾哥哥再见。”
“叫什么哥哥，他算你哪门子哥哥。混帐东西。”
六姑婆捡起地上的半截鸡毛掸子，拉着凌千夜回家。她在家里等了老半天，离下课时间已经很久了，可这丫头还没回来，她担心又有混帐同学欺负她，这才一路找了过来，没想到居然让她撞到凌千夜和封瑾在一起。
凌千夜到了门口，又忍不住扭头看。封瑾也停了下来，正回头看她，两个人视线对上，都有些挪不开脚步。
“进去啦。”六姑婆把凌千夜拽进院门，砰地一声，关紧大门。
路口。封瑾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走向路边。司机已经开着车等在了那里，见他过来，马上拉开了车门。
“回去。”封瑾低声说道。
“是。”司机上了车，立刻开车离开。
车里安静了会儿，司机抬头看后视镜，小声说道：“老爷子说，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可人家要是不接受，你再坚持，也是对别人的负担。”
“用得着他说。”封瑾拧眉，有些恼火。
“所以……别来了吧。那几棍子打下来，我隔这么远都听到声音了。”司机后怕地说道：“若打到你身上，打伤了你，只怕老爷子会动怒。”
“动怒？他还想怎么……”封瑾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低喝一声，“停车。”
司机停下来，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封瑾的眉头紧锁，扭头看向后方。司机说隔那么远都听到了声音，那六姑婆最后一棍肯定打得不轻，凌千夜一定受伤了吧？
这小傻瓜，怎么能用自己的身体来挡棍子？
“如果受伤，一定要告诉六姑婆，不能硬挺着。”他拿出手机，匆匆给凌千夜发消息。
过了会儿，凌千夜回复了——
“我没事呀，我好好的。你开车要小心。我会好好念书的，你不必担心我。等我考上江城大学，就去看你。”
怎么可能没事？
封瑾眉头越拧越紧，他太知道这丫头有多能忍耐了。她的忍耐力强悍到了令人心痛的地步。那些本不该她忍受的事，她一一承担下来，独自消化着。
“你让老丁买点跌打药，放到她院门口。”封瑾揉了揉眉心，有些后悔自己的不谨慎。若不是被六姑婆发现，也不至于让凌千夜挨打。
“好。”司机马上给留在镇上的老丁打了个电话，安排妥当后，二人才继续出发。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怎么就有人倒霉到总是在考试前生病呢。若说心理上有问题，为什么马上补考又可以。”司机见他不出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串。
这也是封瑾想不通的，他去医务室看过她的药和病历，确实都是些治肠胃的普通药，也确实打完针就好。
“你说，会不会有人在她考试之前故意给她下毒啊。”司机又说道。
下毒？
封瑾拧眉，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脑海。若真是这样，那她高考肯定也会面临这种问题。
“不过有老丁在这里守着她，应该没多大事吧。其实我觉得老丁说得对，你现在在公司站稳脚，手里有了权力，到时候老爷子也拿你没办法。”
不算不进公司又怎么样？他照样有能力照顾好凌千夜。可现在最难的是，让那些知道内情的人在凌千夜面前闭嘴，要让他们惧怕自己，一个字也不敢透露！
他握着手机，反复删改着想发给凌千夜的话，来来去去改了十多遍，最后发了两个字过去：晚安。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回话了，也是两个字：晚安。
封瑾放下手机，往靠背上一靠，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就闪过了凌千夜怯生生又亮晶晶的双眼。她的眼睛真是漂亮，乌亮纯澈，藏着全世界最温柔的光，让他总是忍不住想看。他这样不对吧？那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呢！封瑾吸了口气，把有些不安份的心思按回去。他能等，等她长大一些。
……
凌千夜关紧了门窗，背对着镜子，扭着脖子，吃力地看着自己的背。背上有道横着的伤痕，已经高高肿起，吸一口气都感觉剧痛。六姑婆打的这一下，用了全部的力气，那是气极了吧！幸好没打到他的身上，他不用替她受这委屈。
哗啦啦……
饭盒里传来了动静，她放下衣服，走到书桌前看。小鱼被她养在饭盒里，这时候正在扑打尾巴，水面上一串串的水泡直冒。
“今天委屈一点了，只能住在盒子里。你不能留在这里，小七哥会把你吃掉。这样好了，我明天带你去小公寓，你可以好好在那里养伤。我们也算有缘份吧，谁让你是从他的裤管里掉出来的呢？”凌千夜轻轻地拔动着水花，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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