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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千夜笑了会儿，也跟着他下了车。
他是能带她去六星级酒店，也是能陪她吃路边大排档的人，只要她高兴，他就会陪着她。
凌千夜戴上薄手套，抓着鸭脖子咬了一口，辣味儿入舌尖，整个人又烧起来了。
“好吃。”她抿了抿唇，把鸭脖子递到他的嘴边。
“你自己吃。”封瑾拖开了长凳坐下，环抱着双臂，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啃鸭脖子。这丫头往他脖子上啃的那一下，难道心里想的就是这黑不隆咚的玩艺儿？他的脖子没这么黑吧。
他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脖子，脑子又一次闪过了她俯过来的画面。
毛茸茸的头发扫到他的脸上，柔软的嘴唇张开了，一口咬下来……
他就不应该回忆！
不对，他应该和她保持一点距离才对。否则这样继续下去，他真怕等不到她心性定了的那一天。
“封瑾~”凌千夜突然看向他，软软地唤了一声。
这一声就像春风入耳，挠得他耳朵发痒。
“嗯。”他挑了挑眉，刻意忽略掉她没叫他哥哥的事。
“我是真的……”凌千夜垂了垂眸子，再抬起来时，满眼的坚定，“你不要觉得我是小孩子没定性。我只有十九没错，可是，我经历的事比三十九的人不会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知道在我的生命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封瑾拧了拧眉，不能因为有人对她好就喜欢啊。
“你听我说完啊。”凌千夜顿了顿，继续说道：“你难道还怀疑你的吸引力吗？你是我全寝室的安眠药，助燃剂。她们天天找我打听你的事，我每次应付完她们都好生气。我就盼着有一天，我可以对她们说……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们能不能不要作梦了。”
她放下手里的鸭脖，眸子又低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封瑾想说点什么，打破一下气氛，凌千夜又开口了。
“我不是因为嫉妒她们才这样想的，只是，我六岁见到你时，我就很喜欢你。没人会不喜欢你……”
封瑾嘴角抿了抿，扭头看向一边，“还想吃什么？”
“嗯？”凌千夜无奈地看向他。明明说过他不是想和她在一起，为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刻逃开呢？
难道，他是担心家里的阻力？
也对，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他家这么显赫，到时候和封家联姻的女孩子一定也出身富贵之家。所以，想要配得上他，就算没有好看的脸，也得有一身才华，能镇得住场子，能和他一起面对一切。从这一点来说，她还差得远呢。
“我会努力的。”她握着鸭脖，用力撕了一口。
她决定了，两年就修完本科积分，她要考研！然后考博！她要用她的才华和本事征服他的外公，让他们可以接纳她。
晚上凌千夜没回学校，就住在小公寓在。等她楼上房间梳洗完，听到楼下还有他的脚步声，心里不由得一喜。
他晚上又要睡沙发吗？
躲在栏杆后看了会儿，见他又打开了手提电脑在工作，也没敢下楼打扰他。他要管那么大的集团公司，哪能总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晚安。”她抿抿唇，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踮着脚尖回到房间。
楼下。
封瑾看着聊天框，脸色有些脸看。他的人弄清楚了凌森为什么要撮合凌千夜和宋宵鸣，但是凌森也放出了话，若是敢拦着，就让凌千夜知道她母亲的事。
“让他们全家消失。”他托着下巴，冷冷地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手指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
回车键按下后，那边很快回复了一个字——“是”。
封瑾关掉电脑，抬头看了看楼上。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着了，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但公司真的很忙，今天抽了半天时间出来，明天起又是像陀螺一样连轴转。
算了，再呆一晚上吧。
他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走到了阳台上。整个小区都已经陷入了睡梦里，不知道谁家的窗子没关，男主人的呼噜声惊天动地在小区里回响。人间烟火气，无外乎如此。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烟火气。他的那个大家族，人虽多，却气死沉沉。每个人都盯着老爷子的财产，想成为封家能掌权的人。而他这个外孙，分明就是这些人眼中的一根刺，恨不得把他捶在粉末。
叮……
手机响了，他立刻拿出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楼上。楼上的门虚掩着，有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其实凌千夜怕黑，但是怕浪费电，所以晚上从来不开灯。这还是那回他带她“远走天涯”时她说的，想到小小的她受尽了委屈，他就心疼得要命。别说开一晚上灯了，就算顶着被人骂“浪费资源”，他也要把全城的灯光为她而打开。
电话是老爷子打来的，一接通，劈头盖脑地就是一顿骂。
“臭小子，你要犟到什么时候？你还真准备把她放在外面养。”
“她不需要我养，她有独立的能力。”
“这么厉害，你还建什么实验室啊。”
“别人都能说这样的话，你不能。你别忘了她为什么不能独立。”
封瑾毫不客气地怼回去，那边气得语塞，好半天才重重地透了口气。
“她妈妈的事，那是她命不好，正好遇上车祸了……抢救不抢救又有什么区别？”
封瑾听着有些烦燥，把手机放到一边，伸手拽开了领扣。垂下手时，一不小心划开了免提，老爷子的声音一下子就传了出来。
“她妈妈的心脏能救你妈妈，那是她的运气，我给了天价！是她的亲爸不给她用而已。”
封瑾手忙乱地关免提，一身冷汗直冒。他挂断电话，转身看向楼上。光还是从门里往外透着，一点也没有改变。
应该没醒吧？
封瑾犹豫了一下，把手机给关了，轻手轻脚地上楼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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