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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七岁便名动天下的六公主,打小便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胚子,而且才华横溢,所以才能在稚龄便获得了第一才女的名号。
时隔十年,听说那六公主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而且今年六公主仍然要去参加赏花大会,在众人的心中早就成为没有悬念的第一人选。
沐云黛心中有些担心,时间如此紧迫,难道冷玉笙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么?
她却是有些想法和打算了。
既然沐云黛已经决定去参加这个赏花大会,那么便不能空手而归。
她骨子里有着男子的热血,和女子的倔强的好强,若是不能够拿第一,那么她宁愿不去。
小院中阳光璀璨,沐云黛坐在石亭望着碧湖,心中思量要如何应对的办法。
这时,梨花木门被吱呀推开,只见一身青衣的冷玉笙缓步从门外走来。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上抱着一叠崭新衣物,看向沐云黛,“等很久了吧。”
沐云黛托着腮帮子,点点头,又摇摇头问道,“赏花大会,究竟是什么样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她想了这一个多时辰,发现若是不知敌情,根本就无从下手应对啊。
“明晚我便带你去见识,你先来试试,这衣服是否合身。”冷玉笙卖了个关子,笑道。
这个女子总是一脸坚强,十分有主张的模样,此刻的她的脸上却流露出少女的疑惑和天真,令他十分动容。
沐云黛接过衣服,在手上一点点铺开。
柔软的面料,精细的暗纹,让她不由得联想到凤止觞曾经送给她的那件霓裳衣。
两者有着极为相似针脚和质地,仿佛是出自同一位绣娘之手。
只不过,眼前的这件并非女装,而是一套蓝色的男装。
她好奇抬头看冷玉笙,开口问道,“莫非你的意思是令我女扮男装去参加赏花大会?”
冷玉笙神秘的摇摇头,答道,“明日你就知道了,今晚我带你去见沐远庭。”
“好。”沐云黛点点头,眼神有些复杂神色。
如今,沐远庭和薛氏薛氏以欺君诬告的罪名被关押大牢。
按规矩一般人是无法轻易探视的,所以当那个雍容的祖母问沐云黛想要什么的时候,她的要求是见沐远庭。
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清楚,除了身世之外沐远庭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
而且沐云黛还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尝试从沐远庭那里取得一些蛛丝马迹,来判断自己的真正身世。
不管冷玉笙和那位祖母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告诉她真相,她都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滋味。
夜晚悄然而至,冷玉笙带着沐云黛前往长安的牢狱。
她原本以为就算那雍容妇人身份不凡,这次见沐远庭也不会那么顺利。
毕竟这件事波及到皇上,而且有损皇家尊严,而且沐远庭二人被关在天字牢房里,她开始还担忧能不能真正见着面。
然而,从进入牢房开始,便一路畅通无阻。
不但看门的衙役对冷玉笙恭敬有加,就连牢头也出来迎接二人,热情的程度就差没有敲锣打鼓了。
沐云黛一路跟着冷玉笙,心念流转,暗中猜想或许是这些人看在冷玉笙是宰相门生的面子上。
要知道,如今朝堂上,最有权势的便是陆功仪的父亲夏承祖宰相。
他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众人爱戴的贤德宰相。
当然,他也是冷玉笙不共戴天的仇人。
当年便是他暗中指使部下,指证冷玉笙的父亲叛国的。
“你有半个时辰,到时间了,我就去进去带你出来。”
冷玉笙的声音打断沐云黛的思绪,一双忧郁深邃的眼睛优雅的看着她道。
“好,半个时辰足够了。”沐云黛深呼吸一口,调整心情,驻足看向不远处黑暗的牢笼。
“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这里等你。”冷玉笙体贴的说道,有些不放心的侧目看了看锈迹斑斑的地牢栏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沐云黛安慰道,提起裙裾,朝里面走去。
牢房中的光线昏暗,一盏油灯摇曳不定,将沐云黛纤细的身影拉得很长。
冷玉笙瞧着眼前的少女渐渐远去,眼神中生出莫名的情绪,更显得神秘忧郁。
狭窄的牢房,只有沐远庭一个犯人。
阴暗的角落里,原本意气风发的沐老爷像是老了几十岁,伛偻着身子将头埋在双手之间。
“爹……”沐云黛有些犹豫的,最后还是干涩的喊道。
沐远庭怔了怔,缓缓的抬起头,两鬓花白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衬托得他越发憔悴。
他惊愕的看着沐云黛,张大了嘴,嗓子咕噜了一下,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
各种情绪纷至涌上喉头,沐远庭苍老的脸痛苦的别向墙面,他现在无法面对自己这个女儿。
或者说,知道真相后的他,无法面对被自己活活逼死的发妻。
“你走吧,我不是你爹,也不配……做你的爹。”
沐远庭的嗓音沙哑,想到妻子冤死的模样,痛不欲生的捂住了脸。
他好后悔,为何就迷了心窍,被那薛氏蛊惑,相信自己的发妻会背叛自己呢。
脑海中沐夫人的音容笑貌一幕幕的浮现,她的温柔,她的执着,她的深情,她的付出,令沐远庭再次哽咽。
沐云黛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咬住唇,心底生出不忍之情。
眼前的一切,和她想象的截然不同。
曾经,她是多么想要狠狠的奚落这个负心的父亲,想要质问他这十几年的不公,想要问清楚她真正的身世。
可是现在,她却说不出这些尖锐的话,她双手不由得捏紧,眼神犹豫而挣扎。
良久,她双眉微皱,说道,“现在后悔,还有什么意义?”
沐远庭此刻最多也就是自责愧疚,可是娘却是断送了一世的情意,赔上了整条命。
“黛儿,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沐远庭捂住脸的十指间渗出浑浊的泪水,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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