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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解释，这是保密局有意安排的放鹰行动，你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管，更不能阻拦，马上放行——”
听筒里声音很大，口气很硬，朱良河把听筒拿远点，“师长，这个人我熟悉，而且……”
“朱团长，立即放行！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师长——”
“啪”的一声，师长已经放下电话听筒。
朱良河无奈的放下听筒，生气地在暗堡里走来走去，突然指着一个扶着机枪的士兵，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去，传达我的命令：放行！统统放行——”
那士兵吓得放下机枪，跑出碉堡。
朱良河上前抱着那挺机枪，走出暗堡，看看四周，发泄似地扣动了机枪扳机，“哒哒哒”地扫射起来。当然，枪口是指向天空的。
听到急促的机枪声，人们的目光都转向暗堡。
朱良慧看着朱良山，朱良山看着朱一伟，朱一伟的眉头紧皱着，摇摇头。
那个士兵跑下来，“弟兄们，团长命令统统放行，团长命令统统放行——”
士兵们都愣住了。
朱良山、朱良慧、朱一伟听到也愣住了，满脸的问号。
所有人都愣住了，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向不到的事情。
传令的士兵重复着，“弟兄们，朱团长命令统统放行，把枪都收起来吧。”
听清了士兵的传话，听清了是团长的命令，围着朱良山他们的士兵慢慢收了枪，挎到肩上。
“快！”朱一伟喊道，用手招呼朱良慧。
朱良慧牵来两匹马过来。
朱良山把桑子抱起来，推到马背上，朱一伟上前扶住。朱良山上马抱着桑子，对着桑子的耳朵喊道：“桑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坚持住啊！坚持住啊！”枣红马立即跑了起来。桑子前胸的军衣上都是血，桑子的身子软绵绵的，桑子的头勾下去，一摇一晃的，桑子危在旦夕！
朱良慧也翻身上了白马，追了过去。
朱一伟走到桑子那匹马跟前，踩蹬上马，抖动马缰。马动了，朱一伟向人群里的赵宝军扬了扬手，以示告别。
三匹军马，驮着四个战士，三五九旅七一六团的四个战士，向着北方奔去，奔去。
赵宝军看着远去的几个人，直到看不到了，才连忙招集送殡的人们，赶快抬起棺木，向着北边山头的坟院走去。锣鼓家伙单调地敲着，唢呐又凄凄惨惨呜哇起来，在空旷的山野里迤逦晃动着，吹奏着。
朱良山他们归心似箭，心中焦急万分。转过几个山包，?N?N马蹄声震动着山路，震动着山包，震动着人心，越来越远了。
而红区近了，延安近了，宝塔山近了，七一六团越来越近了。
【第二十章意外宝塔山】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民主政府爱人民呀
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
欢快的旋律中，身着灰色军服的朱良山、朱良慧迈步在宝塔山上，缓步走近宝塔。
春风习习，暖阳当空，尽管还有片片白雪，春天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
朱良山的心情显得平稳而沉重。
几天来，在朱良慧的回忆声中，他知道了自从在甘南天水麦积山离队以后，围绕着他而发生的许许多多他完全不知道的故事——惊心动魄地故事。
他知道了桑子——他曾经用身子掩护过的好战友为了寻找他而假冒国军，并隐藏在一二三师三团的经过；
他知道了桑子机智勇敢冒死解救被国民党军队俘虏的朱良慧的经过；
他知道了桑子和朱良慧哄骗朱良河一起到三岔梁查明他的死活寻找他的下落未果的经过；
他知道了桑子急中生智在高桥镇东大庙打死追击他的国民党士兵掩护他逃跑的经过；
他知道了桑子几次冒险到刘家河刘大妈家探听他行踪却毫无结果的经过；
他知道了桑子到娘娘坝菊子旅社寻找他终于得知他的下落的经过；
他知道了桑子在他被绑架后千方百计多次冒死营救的经过；
他知道了桑子在火车上看到他，而要求到封锁线一带担任连长等待他时刻准备营救他的经过；
同时，他也知道了桑子和朱良慧以及天水的地下党组织为了寻找，营救他所做的各种努力的经过；
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堂姐朱良慧被俘后，假意留在三哥朱良河的部队。受天水地下党组织之命，潜伏在国民党军队的经过；也知道了这位堂姐千方百计为了寻找他所做的各种努力的经过。
朱良山也回忆了几个月来的遭遇。
然而，现在桑子不在了，桑子牺牲了，桑子牺牲在掩护他的关键时刻，牺牲在敌人最后一道封锁线的暗堡前。
红色根据地有限的医疗技术、有限的医疗设备，无法挽救桑子的生命。
他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桑子说，而桑子为自己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他悲痛欲绝，他悔恨不已。
是朱良河开枪打死了桑子。
那天，掩埋了桑子的尸体之后，朱良山、朱良慧在边区政府和第五游击中队邸队长的帮助下，跟朱一伟一起，经马栏镇、永乡镇、富县、甘泉镇、三十里铺，步行七八天来到延安。在延安东门外飞机场附近，找到了三五九旅七一六团。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领导们、战友们。朱良山、朱良慧向团领导详细汇报了他们在麦积山三岔梁突围后的所有经过，朱良山汇报了自己讨饭、帮工、养伤、治病的一切遭遇，汇报了桑子为找他就他所做的一切，极力要求组织上要给桑子记功，追认为烈士。
朱一伟也汇报了他奉命几次行动的情况，以及他所知道的朱良山、朱良慧的情况。
团领导听了也很感动。对给桑子记功的请求，答应开会研究，向上级报告，努力争取。
半个多月过去了，一直没有消息。
今天上午，朱良山找到团领导，询问给桑子记功的事。
杨团长没说话，递给他一张报纸，是国民党的《中央日报》。翻到第三版，指着一篇文章叫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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