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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阴影覆上来，温热、湿润、柔软的触感从唇角蔓延，心脏像是过了电，开始毫无规律地砰砰乱跳。
“沈哥......唔......”虞子风惊喜的尾音被碾进唇齿之间。
愣怔只在一瞬，他很快便反客为主，空气中只剩下粘腻而暧昧的水声。
沈安拽着虞子风后背衬衣的手蓦地收紧，t恤下那一截窄而薄的细腰竟像是受不住这般猛烈的进攻，轻轻地发着抖。
他最终软倒在虞子风坚实而有力的怀抱里，红着脸急促呼吸的模样像极了偷腥不成反被收拾的小猫。
“沈哥......”虞子风伸手撩开沈安的额发，目光热烈而直白，“你吻我......是什么意思？”
沈安眯着眼睛拍开他的手。
他比虞子风矮了近半个头，可由下往上看的目光却仍旧带着一股子让人臣服的强势。
温软的指腹贴在虞子风微启的双唇之间，他只听见沈安飘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字一句重重砸进他的心里。
“盖章的意思。”
沈安如是说。
——
“呦，沈哥，虞哥，怎么才来！”闹哄哄的包厢里挤了不下于十个人，都是以前和沈安玩得比较近的那一帮小弟。
自从沈涣倒台之后，沈安已经有许久没和他们联系了。
要不是虞子风缠着他，沈安今天根本就不会来。
他太清楚这都是一帮怎么样趋炎附势的货色。
“路上有点堵车。”虞子风面不改色地胡诌。
仿佛刚刚缠着沈安又亲又抱耽搁了时间的人不是他似的。
“诶沈哥，来来来，这边儿坐。”最边上的人让了位置，大嗓门儿地招呼沈安过去。
沈安才刚动了一下，虞子风握着他的手就蓦地一紧。
“不准去。”他紧盯着沈安的眼睛，有些赌气似的小声开口，“你男朋友在这儿呢。”
沈安觉得虞子风现在像极了撒尿圈地的犬科动物，占有欲强得可怕。
“他们又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沈安难得地软下声音来哄他，“现在这样牵着手很奇怪。”
虞子风拧紧了眉，看了看沈安，又看了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就在沈安觉得他下定决心要放开手的时候，虞子风却突然转过头，清咳了两声，对着全包厢的人开口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
“虞哥你尽管说，我们听着呢！”
吵闹的包厢渐渐安静下来，大家这才注意到门口的两个人正黏黏糊糊地十指相扣。
“不是吧，虞哥......”有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率先开始起哄，“你终于把我们沈哥追到手了？”
虞子风没理他，敛起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神色，难得正经道：“这件事就是——你们沈哥谈恋爱了，很不幸，恋爱对象是我，没有别人的份了。”
“我靠！”
“操操操！我听见了什么？”
“虞哥，真他妈有你的啊！”
......
包厢内的高分贝简直能掀翻ktv的屋顶。
“沈哥，”虞子风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出自己有些冲动鲁莽，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沈安的手，“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沈安刚升起来的一点点怒火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虞子风给浇灭了。
虽然被迫公开出柜确实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带给虞子风的影响明显比带给他的要大得多。
他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够臭的了，再多一个“同性恋”也无足轻重。
可虞子风大可不必非要来淌这趟浑水。
如今他愿意公开说出来，反而体现了他对这段感情的重视。
见他不说话，虞子风有些慌了，英俊的眉眼都耷拉下来，可怜又委屈。
“对不起，沈哥，是我自作主张了。”
“我本来没觉得你做错了什么，”沈安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耳朵，哼笑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做错的话......那就罚你上去给我唱一首歌吧。”
周围的人见状都开始大声起哄。
“虞哥来一首啊赶紧的！”
“来啊麦霸！用你嘹亮的歌喉征服沈哥！”
......
虞子风被众人簇拥着推上唱台，点了一首《千禧》。
他唱歌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沈安，里头像是盈了一湖月光，显得安静而迷人。
“我要把你揉进我怀里
把你做进我梦里
然后靠一个吻
缝补这距离
捱过无能为力的年纪
我一定要拥有你
是我最亲爱的你
......”［1］
温柔低哑的嗓音在密闭的空间内缓缓流淌，沈安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朵名为“虞子风”的云。
那些飘飘然的、不知名的欣悦与心动，包裹他、缠绕他，让他就此沦陷、沉溺。
一曲终了，沈安却还是久久没能回过身来。
直到包厢里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与尖叫，他才如梦初醒地对上虞子风炙热的视线。
“虞哥这把嗓子，不出道当歌星真是太可惜了！”
“虞哥都来一首了，沈哥也不能落下啊！”
“对啊，沈哥，来一个啊~”
虞子风摸不准沈安现在的心情，刚想拦一拦这帮就知道一个劲儿折腾胡闹的人，就看见沈安神色自然地接过了麦克风。
他在点歌台前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莹莹的光将他白皙精致的脸映亮，散发出玉石般柔和的暖光。
熟悉的前奏响起来。
是《处处吻》。
——
南宴觉得包厢里有些闷，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出来透气。
吵闹的ktv里，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根本找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他绕到消防通道里，抿着唇摸出手机，锋利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是在做什么很重要的决定。
将屏幕摁亮摁熄数十次后，南宴才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点开微信里置顶的那个窗口。
[。]：今天毕业聚会
[。]：不来吗？
......
两分钟后，手机渐渐自动熄屏，而窗口里仍旧是干干净净，只有他发出去的那两句，不知道算不算是自作多情的话。
南宴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将手机揣进外衣口袋里，慢慢地走出了消防通道。
路过包厢的时候，里面传来热闹的起哄声。
“沈哥，来一首！”
“对啊，沈哥，和虞哥pk一下啊！”
南宴还在往前迈的脚步蓦地停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该，可他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从门上的圆形透明玻璃望进去，可以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拿着麦克风走上了前面的吧台。
他听见沈安在漫长的前奏中笑着开口“一首《处处吻》，送给男朋友。”
揣在外套口袋里的手蓦地收紧，指尖扎进掌心里，竟也不觉得疼。
南宴不是没听见过沈安唱歌。
相反，他听过很多。在课间，又或者是在自习课上，沈安总是会一边转着笔一边小声哼哼，清丽的嗓音不算很惊艳，却足够让人记忆深刻。
可是他没听见过沈安这样认真地唱歌，吐词清晰，饱含情绪。
他不唱缱绻而动人的情歌，偏偏选这样一首大胆而张扬的粤语歌，神采飞扬的模样让人又爱又恨。
“你小心
一吻便颠倒众生
一吻便救一个人
给你拯救的体温
总会再捐给某人
一吻便偷一个心
一吻便杀一个人
......”［2］
歌曲的结尾，沈安勾住虞子风的后颈，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那样干脆，又那样残忍。
让南宴一秒也没办法再多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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