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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淡然：“合不合适，恐怕只有感情双方才有资格评判吧？”
“如果谭先生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就先告辞了。”姜念起身。
谭英华也跟着起身，椅子与地板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姜小姐留步。”
姜念停住脚步，但只是微微回头，给了一个“我就给你一分钟时间”的表情。
谭英华：“姜小姐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很多很多。”
……
姜念停顿了几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翌日下午。
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安津的大学生们都放了假，主街和出名的小吃街都比平时更热闹。
姜念全副武装着，漫无目的走在街上闲逛。
她自然也明白现在她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是不应该出门的。
可她心里一团乱麻，再不走走散散心，就怕自己又钻牛角尖了。
她带着假发，整张脸又是口罩又是墨镜，挑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副街。
好在目前看来，没有招来狗仔。
她走得累了，进了一家装修别致，却分外冷清的咖啡店。
要了一杯冰美式。
安津冬天的气候也是寒冷，又潮湿，出门在外总感觉寒意渗进皮肤血管里，难以抵御。
姜念晃了神，才发现自己点的是冰美式，又懒得改单，索性坐在位置上，老老实实等着。
店里除了她，就是一对女大学生模样的女孩们，正对着饮品自拍合照。
店员端来咖啡的时候，姜念看了一眼。
“抱歉小姐，我们店长说女孩子冬天最好不要喝冷饮，于是自作主张给您换了热美式，您看…”
姜念微讶，点点头：“没事，正好，谢谢你们了。”
再微微转头，见到柜台后一个留着长发，蓄着胡子的年轻男人向她举杯，眨了眨眼。
姜念善意地点了点头。
她尝了一口，旋即眉头皱了起来。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家装修颇有格调的咖啡馆门可罗雀了，这咖啡味道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她下意识将杯子往前推了推，右手托着下巴，开始放空大脑。
谭英华说的话，她确实没放在心上。
她能感受到顾深泽对他们这段感情的认真，也不相信他对她有所利用。
他的人气已经足够，而他向来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对于他而言，音乐永远比自己的热度更为重要。
因此，拿着姜念炒作立人设这种事，他不屑于去做。
但是，她更在意的是，顾深泽一定有自己的计划与打算，却从未告诉过她。
他年少时受邵鸿文摆布是无力抵抗，可现如今呢？
从谭英华说的种种来看，顾深泽绝对在谋划着什么，可她全然未知。
甚至于突然回国，她也毫不知情。
她可以理解他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她揿开手机，显示下午4点20，她清清楚楚记得那一瞥看到的航班信息，顾深泽本该在上午9点就到达安津机场。
她却没收到任何他的消息。
姜念正晃着神，一双手陡然伸到她面前晃了晃。
姜念后退，看清来人是刚刚在柜台后的老板，警觉地拉上了口罩，问：“请问有事吗？”
老板看起来年纪明明与姜念相仿，但那双眼睛却像是一个饱含阅历的智者，闪耀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光辉。
他笑了笑，行了一个西式绅士礼，略带歉意地说：“抱歉，让小姐受惊了。”
“我叫David，我感觉我和小姐有些感应，不知道小姐需不需要一些帮助？”
姜念有些许疑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是新型搭讪方式，还是这位老板健谈开朗爱好结交朋友，真的看出她有些困惑。
但她毕竟身份特殊，今天也不是一个适合结交朋友的时候。
她本想婉拒，话还未开口。
David笑：“小姐不必紧张，我不是骗子，也没什么目的，我以前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喜欢与人聊天，也喜欢为人提供咨询帮助。”
姜念木着脑袋，大概理解了David的立场。
是有这么一群人，生性温和，爱好助人，特别是帮助那些深陷泥潭，走向思想岔路的人们重新找到方向。
他们以此为乐，也以此为荣。
姜念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木着脑袋，缓缓地点了点头。
David拉下姜念身侧的椅子坐下，双手交叠，缓缓闭上了眼，过了几秒钟，复又睁开。
“不会耽误你很久的，小姐…是为感情所困？”
姜念有些失笑，这样的开场白，实在是有些唐突，又有些显得不专业。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David若有所思，说：“小姐看起来不便于交谈，那我就长话短说。”
“年轻貌美的女孩为情所困也很正常，有事多沟通，男女思维差异很大，很多问题都是缺乏沟通与信任造成的。”
姜念微扬眉，有些无奈：“那要是对方不愿意沟通呢？”
“沟通虽然是双向的，但总要有一方主动，若是对方被动，你偶尔主动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进他退，他进你退，感情不就是这样拉锯着的。”
“感情不是博弈，没必要非要分出胜负，只要你们的感情稳固了就是双赢，凡事莫猜，多去找找答案。”
David说完这一段似是而非的话之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递给了姜念一张名片，便离开了。
但姜念坐了片刻，脑海里细细想着David的话，倒真有些收获。
她不是没主动过，只不过因为几年前的失败，就畏缩着，害怕前进。
这不像她。
她起身，离开咖啡店的时候，超David点点头，笑了一笑。
她拿出手机，先找出梁鑫的微信。
姜念：【你泽哥回国了吗？】
梁鑫发来一条语音：“泽哥，你在哪个病房来着？817？唉我去，这是姜……”
病房？他生病了？
姜念刚刚播放完毕，语音消息撤回了。
梁鑫：【啊？泽哥没回国呀，念姐。[憨笑]】
姜念脸色铁青，无视梁鑫的苍白解释。
直接给梁鑫打了电话。
那边梁鑫急得汗直往下流，响铃的手机像一块烫手的山芋，硬着头皮接了。
姜念的声音像1月的寒风：“他在哪家医院？”
梁鑫打着哈哈：“啊？念姐你真会开玩笑，谁在医院啊？”
“梁鑫。”姜念直呼大名。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梁鑫抿了抿唇，后悔不迭地拍着自己的头。
他怎么就这么糊涂，把消息发错了呢？
“念姐…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我要是告诉你了，泽哥还不得收拾我……”
“好，我知道了，是不该为难你，没事了，我挂了。”
姜念挂了电话，立刻给顾深泽拨了电话。
顾深泽接电话倒是快，甚至还带着刚被吵醒的朦胧睡音。
“姜姜…？你是不是忘了有时差，现在可是凌晨4点。”
姜念鼻尖一酸，想要质问的语气陡然软了下来。
“顾深泽。”
“嗯？”他应着。
“别的事你不告诉我可以，生了病也瞒着我？”
她说着，已然带了哭腔。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顾深泽整个人失声，一种可怕的心慌缠绕着他。
“姜姜，我…”
姜念却已经收了情绪，淡淡说：“你好好养病，我还有工作，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手机已然低电量提示。
她走到街角的电话亭，失神得蹲在地上。
许久许久，直到右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
也许情绪消耗确实和体力消耗一样，姜念一回到家，累得饭也没吃，洗完澡9点就睡着了。
她睡得不怎么安稳，隐隐约约总感觉有人在叫她。
空调温度开得有些高，被子太厚，她似乎还出了薄汗。
从梦境中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姜念几乎分不清手机铃声究竟是梦里还是现实。
她触摸到坚硬又冰冷的手机的一瞬间，意识恢复了一些。
忘记开加湿器，嗓子是哑的：“喂…？”
顾深泽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一点一滴传到姜念耳边。
“姜姜……为什么不接电话？”
那破碎的声音，将姜念的神识一下子全部拉回体内。
姜念匆匆穿了外套，向门口走去。
“我…睡着了。”
她旋开门，果然看见，台阶下，顾深泽一身黑衣，站在雨下，一双眼亮得惊人。
她就知道，他果然在这里。
顾深泽锋利的五官被雨滴冲刷得，整个轮廓都柔软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近，想要拉住姜念的手。
姜念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却往回缩。
她面容冷静，抑制住内心的波澜，淡淡说：“顾老师怎么回国了？”
“这么晚来找我，是想上个热搜吗？”
顾深泽的身形一顿，眼底浮起一丝错愕与苦涩。
“姜姜…对不起，我…”
姜念仍旧没有表情，将伞往顾深泽身侧倾了倾。
“上周六，薇薇跟金导演在一起了，陆子衿喝醉，他的经纪人拜托我去劝劝他，我去了。”
“我在他家里耽误了一两个小时，主要是因为他喝醉酒说胡话，我一走他就闹，我干脆留下来，他的经纪人一直在场。”
她在台阶上，顾深泽在台阶下，两人平视着。
顾深泽的脸色非常不好：“姜姜…我知道。”
“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那你呢，顾深泽——”
“你愿意告诉我多少？”
顾深泽走上台阶，带着一身被雨浇透的凉意，攥住姜念的手腕。
扶着她的脑袋，欺身上前，封住了她的唇。
姜念能感觉到，他的吻不似从前温柔缠绵，带着一股狠意，在她的齿颊间肆意掠夺，攻城略地。
他没有耐心，像是一头撕破羊皮的狼，卸下了完美的伪装，露出了天生的野性。
姜念的唇上火辣辣的，辗转间，两人的牙齿磕碰着，姜念似乎不小心又咬了顾深泽一口。
呼吸缠乱，鼻息相融，姜念后背摸着门把手，带着顾深泽进了屋。
他一个转身，将姜念很好地困在他的臂膀与门之间，右手始终轻柔地护着姜念的后脑勺，左手却不安分的，带着火苗，在姜念身上游移。
不知过了有多久，姜念有些招架不住了，双腿都在发软，整个身体都依靠在顾深泽身上。
她含糊不清地求饶：“顾…深泽…别…”
顾深泽放开她，带着猩红的唇，猩红的眼，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我以为，你后悔了——”
“后悔回到我身边。”
“不要我了。”
姜念低垂着眼，小脸红扑扑的，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顾深泽牵着她的手，两额相抵，他望着她的眼。
带着魅惑的声音说着：“姜姜——”
“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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