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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会后期专注于阿兹海默病，资助了一些相关药物研发的项目。顾白唯一在世的外祖父也患有阿兹海默，现在正在瑞士疗养。
疗养院的负责人说，老爷子年纪大了，最近情况不是很乐观，希望顾白能顺便去看一下。
“处理完那边的事我就回来，别担心。”顾白说。
他戴着口罩，因为感冒的缘故，声音还是有点哑。
航站楼人来人往，本该在半个小时后大家一起回A市，顾白却要被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叫去大洋彼岸。
宋恪不太放心，但下个月就是季后赛，他不能跟顾白一起走。
“大概要几天？”宋恪问。
“不清楚，我尽快。”顾白摸了摸宋恪的头顶，说：“我会让教练把每天的训练视频传过来，条件允许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训练。”
“不是训练的问题……”
“我也会按时吃药的。一定尽快好起来。”
顾白拉下口罩，亲了亲宋恪的额头。
直到坐上回程的飞机，宋恪还是不太习惯身边突然少了个人的感觉。毕竟半年朝夕相处，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分开。
也不知道顾白那个助理兼秘书会不会照顾人……
之前打听他家里事的时候，宋恪无意中知道顾白父母都是独生，他们去世后，林顾两家所有庞杂的事务都压在了顾白身上。他继承了大笔遗产，也继承了数不清的责任和义务。
而他大概是把所有温柔、轻松、热烈、纯粹的一面都给了宋恪，小心翼翼地藏起了外人口中那个“顾先生”，以至于刚刚在机场听顾白和助理确认行程的时候，让宋恪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感。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下了飞机，程书书拖着宋恪的箱子走在他旁边问。
宋恪皱眉，“我担心顾白，他又感冒又晕机……”
“祖宗?G，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程书书又无奈又好笑，“拿不动勺喝不下药那都是给你看的，你不在他立马就好了。”
“……真的？”宋恪将信将疑。
“信我，顾白自己照顾自己比你照顾他靠谱。”程书书拍了拍宋恪的肩，“男人都是这样，在家柔弱无力小白花，在外刀枪不入钢铁侠。”
宋恪越发不信，“有吗？我没觉得我这样。”
程书书面色复杂，半晌叹了口气说：“你有，你自己没发现。”
宋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样，但想了想顾白的性格，好像可能是真的。
程书书话锋一转，又说：“你就是被顾白宠得忘了他之前什么样了，建议回去复习一下《冰山总攻的一百张冷脸和一百个神之蔑视》。”
宋恪记得那个视频，有段时间挂在某站首页，播放量轻轻松松破了百万。
内容和标题一样，是粉丝剪的顾白的各种冰冷表情和眼神，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面对宋恪时的样子。
这么一想，顾白果然很能装……
事出突然，顾白没有订到直飞苏黎世的机票，等去罗马转机再落地，已经是国内时间第二天中午十一点，而那边是凌晨四点。
宋恪盯着手机，顾白头像跳出来的一瞬间就接起了电话。
“我到了。”顾白声音沉沉的，隐约透露着疲倦，“刚上车，准备回家。”
“有人接你吗？”宋恪问。
“有，管家来接。”那边顿了顿，轻叹了口气说：“怎么办，已经开始想你了。”
宋恪不好意思，小声说：“可以开视频……”
车里黑漆漆的，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侧脸，尽管如此，宋恪还是捕捉到了顾白的黑眼圈。
在亲密的人面前不需要伪装强大，顾白靠在座椅上，眉头微蹙，说：“头好痛，出门不带小天使果然不行。”
哪怕复习一万遍顾白冷脸集锦，宋恪在这一瞬间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软。他凑近手机呼了两口气说：“吹一下就不痛了。”
顾白笑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宋恪没办法聊太久，等陈越他们起来就要去训练，挂电话之前，顾白向他汇报今天的安排：“上午我要去疗养院看外公，下午约了会诊，晚上可能和院长一起吃饭。等你睡觉前我会打给你，白天乖乖训练吃饭休息，不要分心。”
宋恪觉得不要分心有点难，于是含糊地说：“我尽量。”
事实证明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只是偶尔抬眼看到对面的空桌子会有点不习惯，其他时候宋恪都尽职尽责地带队训练，连陈越和夏晖的微小疏忽都会被他一丝不苟地揪出来。
陪练的二队治疗师苦不堪言：“你们这次去表演赛受什么刺激了吗，队长好严格啊。”
陈越?懔艘簧?骸懊皇艽碳ぃ?饨蟹虺?蛩妗Ｃ痪醯迷坌《映ぴ嚼丛较窆松窳寺穑俊
“有一点……”治疗师弱弱地同意。
AYW上上下下都知道队里两位大神在一起了，刚开始众说纷纭，后来大家一合计，肥水不流外人田，总比分别被别队小妖精拐走了好。
只是这样大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天天在游戏里被打击不够，关了电脑还要吃狗粮。
“是夫唱夫随没错，我唱顾白随。”宋恪敲着键盘头也不抬地说。
“你说你占这么点口头便宜有意思吗？”陈越不屑道。
“有意思啊。”宋恪唇角一扬，“寡王当然无法理解这种乐趣。”
“得，刚夸你像顾神，转眼又变回狗比宋恪了。”
二队治疗师刚来，还没习惯队内互怼的氛围，缩着头不敢说话。夏晖安慰地拍了拍他，说：“别看他们这样，他们其实都是好人。”
“我是好人，小月月是好胖好菜好寡。”宋恪说。
陈越气得拍桌，“你是好狗！”
治疗师：“……”
闹了一气，下午训练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宋恪站在门口，犹豫顾白不在他还要不要去跑步，想了两分钟，还是决定去跑。
上楼换衣服的时候，他在楼梯口转了个弯，鬼使神差地进了顾白房间。
穿过几次顾白的衣服后，宋恪就喜欢上了那种被熟悉的气味和触感包裹的感觉。
他从衣柜里找出一件T恤，换上之前给顾白发了条信息：[我想穿你衣服可以吗？]
——只是随便客气一下，不管顾白回什么他都是要穿的。
顾白大概在忙，没有立刻回消息。等宋恪跑完步回来，他的回复才姗姗来迟：[可以。]
宋恪想了想，又问：[那我晚上在你房间睡可以吗？你不在我睡不着。]
后面半句显然是有点夸张的，反正瞎撩不犯法。
顾白：[你有哪次睡我的床经过我同意了吗？]
宋恪无言以对。
自从知道顾白房间密码，他进进出出都格外熟练，爬床钻被窝更是得心应手。
没等宋恪想好回什么，顾白的消息又发了过来：[穿我的衣服睡我的床，趁我不在使劲招我。太过分了吧队长。]
明明是无声的白底黑字，宋恪却能想象顾白说话的样子——唇角含笑，目光幽深，低着嗓子在他耳边沉沉开口，故意用气息撩拨他的颈侧，最后还要似有若无地触碰他的耳垂。
没用半分钟，宋恪成功靠想象让自己脸红了。
晚上开了会儿直播，宋恪嫌空调冷套了件顾白的衬衫，又被粉丝认了出来。
[AYW没给你发工资买衣服吗？为什么总穿别人的？]
[还是说你们俩用同一个衣柜……我好像懂了嘻嘻]
[男朋友的白衬衫呜呜呜我没了]
[每当我想出坑，song总是一脚给我踹回去]
[妈妈不许你这么sq]
……
宋恪目瞪口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问：“你们怎么认出来的？”
[傻孩子，衣领上有刺绣logo，你从来不穿这个牌子]
[倒是你家那位经常穿]
[而且这个尺码太明显了]
……
宋恪真没注意衣领上有东西，在他看来，顾白的一排衬衫全都长一个样。
[bye在吗，我想看看我老公]
[前面的姐妹禁言拉黑警告]
[高分段排队好慢，我要等睡着了]
[睡着的兄弟，让song唱首歌你就清醒了]
[？？？谢谢我已经清醒了]
……
“你们一天不黑我难受是吧？”宋恪撕开一根棒棒糖叼着，嘁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们想听我唱歌，但是这么low的激将法没用。”
[？？？没有人想听你唱歌]
[求求你别唱]
[非要唱的话等我插上耳机，大半夜的吓到邻居不合适]
[快让他排进游戏吧球球了]
……
宋恪跟粉丝一向喜欢互相伤害，本来今天准备排两把游戏水水时常就下播，被他们这么一闹反而激起了他的歌王之魂。
“既然如此，那我随便唱两句。”
[？？？？？？]
[前面那个让他唱歌的兄弟你过来一下]
[今天是rapper还是rocker？]
“不是rapper也不是rocker。”宋恪说，“我好像没唱过英文歌？”
[唱过英文rap，跟卷福骂街似的]
[神他妈卷福骂街]
[黑粉举报了（狗头）]
……
宋恪笑了，“昨天听到一首歌。只唱两句，多了不记得。”
他清清喉咙，回忆了一下歌词，缓缓开口：“Goodbyemyalmostlover……”
[？？？没跑调居然？？？]
[我怎么觉得歌词不对劲？？？]
[？？？说清楚是哪个goodbye]
[居然把苦情歌唱出了秀恩爱的感觉？？？]
[去掉almost谢谢]
[这比绝对是故意的]
……
宋恪确实是故意的，他接着唱了下一句：“Goodbyemyhopefuldream……”
[hopeless改成hopeful，真有你的]
[秀？就嗯秀？？？]
[爷饱了]
……
宋恪逗够了粉丝，心满意足地关了直播。
刚好快到睡觉时间，他上楼洗了个澡，前脚钻进被窝，后脚接到顾白的视频电话。
苏黎世时间下午七点左右，天还没完全黑下来。顾白看样子在一个露天餐厅里，可能正准备吃晚饭。
“要睡觉了吗？”顾白问。
宋恪抱着膝盖靠在床头，手机支在腿上，说：“嗯。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晚上回去看你们的录屏。”
“外公呢，怎么样？”宋恪问。
顾白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还是不认识我。”
宋恪不知道怎么安慰，一时语塞。
“好啦，别苦着脸。”顾白宽慰一笑，“外公其他都好，身体很硬朗。”
“那就好……”
聊了些琐事，顾白让宋恪早点睡觉。
“晚安宝贝。”他说。
“晚安。”宋恪回答。
挂电话之前，宋恪听到桌子对面有人问：“Yourgirlfriend？”
顾白轻声笑了笑，说：“No，mysweet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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