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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突然抱上了？
可真的，抱上去之后，便宜师尊一如意料中的温暖与鲜活。
谁又能在此时分心，想这不过是一段数据呢？
叶凌道：“师尊……”
洛轻尘挑眉。
叶凌粲然一笑，眼角有点发红，很直接地问：“你能不能喜欢我啊？”
洛轻尘愣住，头上空空如也，垂眸仔细分辨徒弟有几分认真，还是媚骨发作，撩闲撩着玩。
可这徒弟眼底清澈，神色认真，带着点易碎的笑意，讨好意味也不强烈，倒像是扔给他一个选择。
他这才发现，这徒弟，倒挺衬身上的白衣。
他微微低头，看进叶凌眼底，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无声的拒绝。
可同时又是很温柔的安抚。
就好像他知道些什么似的。
叶凌看了看他头上弹出了的一个拟声词：唉！
接着那字一变换，变成短短一条：养徒弟就是很麻烦。
嗤。叶凌闭眼扑入他怀里，用力地抱了抱，又松开了。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洛轻尘：“好点了？”
叶凌歪歪头：“你猜。”
洛轻尘：“无聊。”说罢，又走进一片林木阴影下，回自己院子了。
叶凌看他背影消失，方才捡起自己刚才闪过的念头——要着手攻略洛轻尘了。
不管道德不道德，攻略对象是男还是女……
他垂眸，露出一个嘲讽似的笑，似乎是不甘心自己此时还想着什么道德男女，不过是游戏罢了。
什么安慰、背刺，统统只是游戏给予的反馈。正、负反馈不过是维系玩家活跃度，吸引他们沉迷其中的机制而已。
而……而洛轻尘，只是一个游戏角色。
他的过去与未来都由人杜撰，喜怒哀乐也是受人编排。放在现实世界里，可以是他潜心玩了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通关的游戏里的角色之一。
玩完后，如果反响好，也会作为素材出现在他的视频里。
一切心烦意乱，不过是妇人之仁。
系统：“你现在情绪起伏有点大了。”
叶凌道：“没事。”
系统过了一会儿，又道：“所谓的什么世界，真的如此重要吗？”就算是在科技发达的现实世界，也有许多未解之谜。没人能肯定说什么大世界小世界，也正如没人能反驳外星生物的存在。
一切都是未知的。
在已知信息的局限下，固执于此，短时间内未必有答案，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不过它并没有说出来。
但叶凌并非没有想过：“很重要。”
他的语气很坚定，忽而，又转变语气，笑道：“难道你不想我完成任务了？”
系统：“那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叶凌伸了个懒腰，忽而在自己腰封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耳边摇了摇，笑意平息下去，微微拧着眉，叹道，“我倒情愿他背刺我。”
随着一天天过去，木枕渐渐显出形状。
那日祭祀发生的事故在渔民之间成了心照不宣的秘辛。可事情一日不解决，渔民一日不得安宁，沉闷压抑的气氛蔓延了整个岛屿。
一日，叶凌正靠着栏杆刻木枕上的字。为这他费尽了心思，他那手字上不得台面，又是初次做这玩意，只好绞尽脑汁想办法在木头上描摹两个字，再一点点刻。
光是描摹他就费了不少心思。毛笔笔尖太粗，氤氲开来定是毛茸茸的虫子状，想想就不雅致。最后还是仆人说的点子，去海边捡风化的小贝壳，借着脆弱的壳留下一道道细白的比划。
他正刻字呢，一个老者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叶凌起身：“您这是……”
老者站定，身后的年轻人几步跑过来，站在他身边，小心搀扶着，眼睛还四处打量着院子。
老者咳了一声。
年轻人收回目光，道：“你、你好……”
他像是被叶凌的样貌惊艳到了，恍恍忽忽地道：“我祖爷爷呢？”
叶凌：“……”
他转念一想，原是来找洛轻尘的洛家人。虽不知这其中有何缘由，不过将人赶出家门的，也是这洛家人。
叶凌道：“师尊他出去了。”
年轻人：“去哪儿了？”
叶凌复又坐回去，专注刻字，过了会儿见两人还没走，想了想：“不知道。”
那老者活了大半辈子，人精一个，瞧出叶凌的冷落之意，重重哼一声：“我管你知不知道，晓不晓得，你现在就去把他请过来！”
叶凌好笑道：“我师尊百年前就不是你们洛家人了。我不追究你闯人私宅连拜帖都没一封，是看你快要入土的年纪的面子上，倒没想到你还指使起人来。”
年轻人正欲说什么，却被老者拦住。
老者道：“再怎么也是洛姓人，轮不到你外姓人置喙。”
叶凌也不刻字了，瞪了一眼这两人：“我师尊确实不在，你要等便等着吧，反正也无茶水果子，您好生呆着，可别怪我怠慢。”
老者这时反倒不气了，在年轻人搀扶下坐好了，看了眼雕梁画栋的庭院，又看向叶凌：“你知道什么，小娃娃，你师尊这半推半就住这里，还不是洛家人的奉养……”
叶凌要被气笑了：“当真是我师尊稀罕你这奉养？”
洛轻尘那人，连水都不喝他一口，嫌弃得不行。为着布展一口吃的，险些连徒弟都饿死了，说什么奉养简直就是恶心人。
叶凌道：“我不与你争这些，好没意思，倒是你等人的时候，可要好好想想由头，别到时候求人的时候口拙了。”
年轻人哪能听得自己长辈被人讥讽，顿时站起来，用手指着叶凌的鼻子：“你！”
“不得无礼！”
叶凌才不感激老者的调和。他握了握自己手中的刻刀，气焰十分嚣张：“就是，你这么无力，到时候你家长辈低声下气去求都没用……”
老者笑道：“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叶凌也笑：“我自我认知还成，就是老爷爷您可别见识倒着长。”
“咱们名人不说暗话，同样是巴结着过活，洛家人把他踢出族谱，他不冷不热记到现在。你以为你就是简简单单一个徒弟，他可是把你从海边捡回来的。”
叶凌愣住。
老者继续道：“若是我能以洛家人身份沾上点光，你呢，后面日子还长着呢。”
“你什么意思？”
老者呵呵一笑，到底是老姜一颗，片刻间局势一转：“年轻人不要一位的盲从，要用眼睛、耳朵，去看、去听。”
“有些人运气好，糊糊涂涂平平安安过去了……”老者闷咳一声，笑意隐下去，层层叠叠的皱纹映衬之下，整个人犹如冬日里雪中的枯枝，沤烂了，析出黑汁，陈腐难闻，“运气不好的，死了都要被人沉进海里，哪儿来的哪儿去。”
叶凌不由得想起论坛里的二泉映月。
果然还是一家人。
他这样想着，一手撑在老者身旁的栏杆上，任自己的影子将老者笼罩，露出一个笑来。
年轻人见他这副模样，愣在原地，竟是连制止的话都忘了说出口。
叶凌将自己垂下的一缕头发挽在耳后，笑意冷冷的，唇角犹如锋利的弯钩，轻轻巧巧柔声道：“你懂他多少呢？”
不待老者回答。
他又问：“他揉过你头吗？”
系统：“？”这不是重点吧？
叶凌看着沉默的老者，继续道：“不会吧，难道你们子孙之间有个小册子，上面是洛轻尘的传记，以此来推测他的喜好，想要换得庇护？”
“好天真呐。”
叶凌噗嗤笑出声来，充分诠释了什么是满肚子坏水的妖艳美人。
年轻人想推他又不敢伸手，别过脸道：“你别这样……”
叶凌站直了，眼角余光扫到一抹白，笑意僵住，整个人都不好了。内心所有的糯米团子齐声尖叫，一瞬间，犹如喜马拉雅山倾倒，外星人来袭，慌慌张张duangduang乱跑，几个撞作一团，彻底歇菜。
叶凌对系统抓狂道：“他来了有多久了啊啊啊啊啊？！”
系统：“唔。”
叶凌哀求道：“球球了，让我死个明白吧。”
系统道：“揉头……”
叶凌垂死挣扎：“之后？”
系统：“之前。”
叶凌僵硬回头，对洛轻尘露出标准笑容：“师尊，你回来啦。”如果这个啦能发挥它原有的活泼与俏皮就更好了。
洛轻尘向他投过来充满复杂情绪的一瞥，颔首“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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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见到洛轻尘来了，在年轻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微微躬身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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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想满脸褶子的老人朝洛轻尘喊太爷爷，他就觉得跟头皮发麻来讲，??逵猩褚不钩伞
年轻人跟着见礼。
同族人会晤显得生疏又见外。
洛轻尘开门见山地问：“何事？”
老者看了他身后的叶凌一眼：“这外人旁听恐怕略有不妥。”
叶凌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
洛轻尘看了叶凌一眼：“无妨。”
老者：“……”
年轻人见老者被拂了面子，道：“前些日子，族长令人送了些您爱吃的糕点来。那糕点里有一味食材岛上没有，是您母亲亲自找了种子……”
叶凌见他打起感情牌，又看见自己师尊垂眸，不知是不是触动了些什么，忍不住接道：“哦，那倒是难得，难怪那仆人说味道很好。”
“你！”
洛轻尘抬手制止道：“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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