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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小年回到家，已经快子时了，两个孩子早已入睡，小朱氏本来打瞌睡了，见她回来，立刻精神百倍，道：“怎么样，今天灯会热闹吗？”
“热闹！她们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你是最早的。”
没想到那几个这么能玩，好在穆枫来得及时，并没有出大乱子，自然也没有出前世烧死许多人的事情。不过望月楼那边达官贵人多，检查的速度最快，其他地方估计会慢一些。
“今天出了好多事，说来话就长了，你确定要听？”
“要听啊，我等这么久就等着这个呢。”
章小年就简单给她讲了。
小朱氏听到纤云拍了二十三万两银子，舌头都快抻出来了，“我的天爷，她究竟长个什么模样啊，天仙吗？还是金人儿？”
听她说现场出现了刺客，又被活捉了时，又直惊呼过瘾，遗憾自己不在现场。
“那个壮士必定身手十分好。”
章小年骄傲地道：“那是绝对。”
小朱氏道：“五城兵马司的，你认识不？”
章小年见她一惊一乍，要是知道那人就是穆枫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癫，摇头，“不知道啊，我又不在楼里边。只说是个高手。”
“也对，那种地方，哪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进得去的。”
想起今天章小年请朱氏她们去了天上居，自己没去成，又捶胸顿足，“不知道我啥时候能去一回。”
章小年道：“等我家二宝周岁，我请你们一起去乐呵乐呵。”
小朱氏抱着她的胳膊一顿摇，“哎呀，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太好了，我可记下了啊。”打了个哈欠，道：“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章小年道：“太晚了，要不要今晚就住这儿”
小朱氏摆手，“两步路而已。”坚持要回家。
章小年把她送回家去。
料着穆枫今天一定会很晚回来，于是洗洗躺下了。
穆枫却回得比她想象的快，“是赵聪，关到牢里就没我们这些小虾米什么事儿。”
他走之前，金甲卫都来了。估计明天一早就有圣旨了，能不能撬点啥，全看今晚。
章小年亲了他一口，道：“你真聪明，直接敲晕了赵聪。不然，只会更复杂。”
今天她太累了，两人亲亲抱抱一阵就困得不行，穆枫不上不下气得不行，却没办法，很快相拥睡去。
…
却有很多人无法入眠。
东宫。
太子妃听说活捉了赵聪，脸上露出悲色，很快又消失，道：“严密盯紧天牢，赵家的处置下来，立即告诉本宫。”儿子被神尼带走后，她日夜提心吊胆，生怕他们被哪方拿住。不想，竟半点消息都没有。对她来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神尼，一定能照顾好儿子的。
宫女又道：“今夜世子与杨世子争花魁，外面传得很是难听呢。”
太子妃闭了闭眼，道：“这样……也好。”
先皇后，太子都不在了，东宫一系便如没有头狼的狼群，谁都想啃一口。他们除了退，还能做什么呢？
唯愿孩子平安，再待东风起。
…
五皇子府。
“砰！”
茶杯粉碎。
一张面孔在烛火中狰狞扭曲，“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捉住，无用的东西。”
那么完美的计划，偏偏在第一环就出了岔子。
皆因，他无人可用。
从前太子在的时候，他就是东宫的一条尾巴，如今太子都没有。竟还无他的出头之日吗？
他真的不甘心！
“那个尼姑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找遍了京城所有庵堂，都没有这样一个人。”
“太孙呢？”
“也不曾找到。”
“废物！那么多人竟连个尼姑和吃奶的孩子都找不到，难道他们能长翅膀飞吗？”
如果不是太子妃在太孙身上纹了刺青，弄个假尸体也未尝不可，可偏偏这点也不能如他所愿，完全没有操作的可能。
五皇子发完脾气，整理了一下衣袖，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刚才大发脾气的人不是他，“告诉赵候，我会帮他把赵大小姐救出来的。”
至于赵聪，只能放弃了。
…
五城兵马司大牢。
“什么？死了？”
“是。”
“怎么死的？之前没有检查牙齿有没有藏毒吗？”
“不是，他在头发里藏了根绣花针，直接扎脑子里了。”
“狠人啊。”指挥使感叹，“可是为什么是绣花针？”
…
是啊，为什么是绣花针。
赵靖也想知道答案。
聪儿在实施计划前便想到被捉的可能，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自断筋脉，腹中藏毒，绣花针三条路。
为什么选绣花针。
难道真的跟林氏有关。
他按着皇帝密旨假装投靠太子，佯装兵败，当奇怪的瘟疫传播开来，他才明白自己和那六万士卒都成了皇帝对付太子的弃子。只能断腕，带着儿子逃回京城投靠了五皇子，只求保住赵家一丝血脉。一切都在计划中，唯独林氏这里出了岔子。
林氏投河，尸体没有找到，赵萱凭空消失。宫中出现了神乎其神的神尼，救走太孙。儿子临死给出绣花针的线索，都隐隐告诉他一个真相，他从未看懂过那个女人。她也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眼睁睁看着赵府毁之一旦。是啊，她本就是无情人。因为小产的那孩子，连候夫人都不屑做了。因为赵莹不孝，便任她自生自灭，那还是她亲生的呢，自己又算什么。可是，赵家的百年基业啊，上百人命啊，唯一嫡子的命啊，也是他的命啊。
“噗！”一口鲜血喷出，赵靖心中冰凉而绝望。
他倒在地上，望着空中渐沉的圆月。忽然想起当年林氏小产，跪在他书房外整整一夜，求他主持公道，似乎也是个月圆之夜，那时，他心如铁石，她心里是不是也这般凄凉。
…
中秋节一过，就到了下半年，定婚，结婚高峰期来临，章小年又招了几个绣娘，徒弟们也渐渐开始上手，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
赵聪死了，赵靖也找不着，事情又进了死胡同。
不过，也非全无收获。穆枫成了北城署的巡吏之一，等于城管队长，手下也带了几个人。最主要是入了刘恪的眼，有了靠山。
事后，奉国公府和承恩候府都送了丰厚的谢礼来，虽然都是管事送来的，有些不礼貌，但是礼品贵重，她也就不在乎了。
倒是白若的丫鬟小环，还银子的时候趾高气昂的，“程太太点点，这是八十两银子，多的八两就当是我家姑娘给的利钱，以后太太可得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瞎说，不然我家姑娘可饶不得你，她如今可不是您惹得起的人。”
章小年好笑不已，道：“不过是青楼女子做了皇子侍妾，有那么荣耀吗？值得小环姑娘这么狗仗人势耀武扬威的？奉劝一句，一入候门深似海，何况是王府呢？在白姑娘生下孩子之前，你可得小心了。不然就算是我在外头说了啥，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了，你们姑娘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啊，听说陆巡吏都追到望月居去了，当时看到的人还不少呢，你家王爷也在，兴许就喜欢白姑娘抢手的样子呢？”
一番话直把说她说小脸白了青，青了黄，最后灰不溜丢地走了。
小人得志就像孔雀急着开屏炫耀，却忘了先藏好自己的腚，自取其辱怪得谁？
穆枫升职带来的效应就是他越来越忙了，整日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应酬，偏偏多是喝花酒。越是基层，人脉越是重要，不好不去。于是就有了危机感——她这副身体年纪也不小了，生了两个孩子，要是再天天这么洗衣做饭亲力亲为，不老得更快啊。便是穆枫不嫌，万一那些上司“厚爱”他，送他两个妾，收是不收？
所谓人美气壮，若是她美得让人一见自惭形秽，谁还敢跟她抢老公？
于是，托朱大姐找人牙子，挑了一个做饭的婆子和一个小丫鬟，总算从家务里脱身了。
朱氏见她店里生意红火，日进斗金，羡慕得很，商量着一起做个生意。
她便提了美容院。
一是她有许多美容方子，二是朱大姐人面广，三自然是因为这一行赚钱了。
说干就干，找铺子，招人，红红火火。
正忙着，店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佟瑶。
按穆枫的说法，程游，陆桢，佟瑶三个是一块儿长大的，以前三家家境也差不多，后来程家败落了，佟家发展不利回老家了。陆桢父母早早离世，所幸家产保存了下来，算是三个中条件最好的。佟瑶不想离京，陆桢是最好的选择。二人成婚后，十分恩爱。因为陆桢的迁就，到现在，佟瑶还像少女时期一般天真任性。
这一点早在暖房宴自己发请帖对方想不来就不来，章小年就感觉到了。所以，后来陆桢几次说两家一起聚聚，她也都没有回复。谁还没点脾气了。
怎么这会儿佟瑶自己来了？
一想，便有些明白了，八成跟白若有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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