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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全世界都以为我是纨绔 > 第 18 章 4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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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送给你,我就不会再收回。”谢东篱死死盯着对面之人,“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何失约?”

    “谢公子,你我素不相识,又何来失约之说?”胡然眉心微蹙,心里却在叹气。无功不受禄,她本想将那幅秋枫美人图还给谢东篱,不料对方不但拒收,更反过头来指责自己失约。

    她与他何时有过约定?

    谢东篱见她始终不肯松口,又气又急,“放榜那日我在邙山等你一天一夜,就站在那棵枫树下。当初是你说君子重然诺,结果却只是骗我玩耍么?!”

    胡然被他声声诘问,下意识后退一小步。邙山?枫树?在她记忆中何曾有过这些场景?更遑论眼前此人?但不知为何,胡然却觉得有点心虚,不自然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灼热眼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公子,请你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谢东篱哑声道:“在你看来,我是在逼你?胡然,你……”他伸出右臂,似乎想抓住对方肩头。

    胡然敏捷一躲,谢东篱只扯到她衣袖。“谢公子,请你自重!”胡然脸一红,用力拽回袖子,扭头走了。

    谢东篱愣在原地。对方身影已然看不见,他却依然遥望着那个方向,望眼欲穿。月下,他一身萧索默立良久,才失神离开。

    见谢东篱与胡然都走了,李昭遥与杜云岑才继续走上前。

    “总觉得好像撞破了一出悲哀的单恋故事。”杜云岑思路大开。

    “谢东篱这人孤高自傲,人缘不佳,连我都有耳闻。不想对喜欢的姑娘倒是死缠烂打。”李昭遥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杜兄你,我根本懒得替他出头。”

    “其实他只是性格古怪点,人倒不坏。我请你帮他,是他与大哥有些交情,来过我家几回,总不好袖手旁观他受公主责难。”

    李昭遥笑道:“你大哥那个小古板大概能和他这个小古怪有共同语言。”

    正说着,李昭遥眼尖,瞅见地上掉了个东西。拾起一看,却是个锦囊。

    看花色是个姑娘家物品,大概是胡然与谢东篱拉扯时不慎掉下的。

    李昭遥捏捏锦囊,里头是一粒粒圆形东西,又凑鼻端闻闻,然后打开倒了一粒在掌心。

    “喂,你随随便便开姑娘家锦囊不太好吧。”杜云岑没拦住他。

    李昭遥却没理会,而是以两指捏碎药丸,又沾了点粉末伸舌一舔。

    “这种东西,她为何会用到……”

    杜云岑哪里不知李昭遥必是有所发现,他心一提,忙问道:“怎么了,这是什么?”

    李昭遥正要开口,却摆摆手。只见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钻进视野。

    “咦,又是你们?”

    “咦,又是你?”

    唐依与杜云岑同时惊呼出声。

    唐依四下看看,“我明明见到谢东篱和胡然进了竹林,怎么变成你们俩了?”

    李昭遥好笑道:“人都已经走了,你怎么才来。”

    “这林子绕得很,我又怕被发现,当然得小心找!”唐依失落不已,“还以为可以有八卦看……”

    小姐,你真的很八卦。杜云岑无语。

    李昭遥收起锦囊,“晚宴应该已经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唐依只好跟着走,“你们看见他们了?他们说什么了?”

    “唐大小姐,唐将军知道你好奇心这么重吗?”李昭遥抚着脑门道。

    “爹才不管我。哦对了,你是三王爷,那他是谁?”唐依手指杜云岑。

    “他姓杜,你说呢。”

    “姓杜……与你这个大名鼎鼎的昊王走得近,能来参加菊花宴,必定出身名门。我朝丞相姓杜,有两位公子,大公子已婚,你叫杜二……所以你是丞相二公子!”唐依眼珠转了转,一番推测有理有据。

    杜云岑只得点头。

    李昭遥不由多看她一眼,“倒是个聪明姑娘。唐将军带你回京没多久,你竟知道的不少。”

    唐依不以为意道:“还不是听婉儿说的。”徐婉如果生在军中,绝对是最好的斥候。“所以他们到底说了啥?”

    杜云岑见李昭遥无话,便简单说了下他们见到的一幕。

    “我就说他俩肯定有问题!谢东篱显然认识胡然,胡然却不然,这其中怕不是藏着什么惊人秘密……”唐依拍掌而叹,看那模样似乎恨不得立刻查清楚究竟秘密为何。

    眼见听涛阁近在眼前,李昭遥说了最后一句话。

    “唐姑娘,你不去开封府真可惜。”

    *

    相比白日里的一波三折,晚宴可以说乏善可陈。

    不过杜云岑认同李昭遥的说法。御膳房的厨子手艺是不错。

    因宴会结束后时辰已晚,宾客们大多留宿紫霞山庄一宿。而李杜二人则选择策马回城,一路逐月光而行,凉风吹面,倒将满身酒气尽解。飘飘??,可说快哉。

    待进得城门,沿途商铺都已收摊,路面上几乎没有行人。他们打算走小路回府,刚经过绿柳坊西巷口时,就听一连串脚步声匆匆,似乎有人在奔跑。随即冲出一个更夫,差点撞到雪焰。

    那更夫见到李杜二人,腿一软便坐去了地上。

    杜云岑只道他摔了,忙勒马跃下将人扶起。

    “你没事吧。”

    更夫满脸惊恐未及褪去,“巷子里有鬼!”他身上还背着个竹梆子,但棒槌和灯笼已不见。更夫抱着头浑身发抖,好像还陷在之前的恐惧里。

    李昭遥见状也已下马,与杜云岑对视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更夫好半天才组织起语言,断断续续说起方才经历。

    原来他正在巷子里巡夜打更,身后忽有人跟他问路。他以为只是个普通路人,刚想回答他,却意识到了不对。

    “那人……不对,那恐怕不是人……他问我红花巷最东边那家在哪,他想回家,却找不到房子了。”更夫狠狠吞了下口水,“我本来就觉得他问的有些奇怪,再一想,前两天可不就是那家走了水,连人带屋子烧得丁点不剩。那家就一个穷光棍,哪来第二个人找我问路!”

    杜云岑一听,也觉得有些发冷。

    李昭遥又道:“然后呢?你可看到了什么?”

    “我哪敢看!我半天没吱声,后面那东西也不说话。我想走,又不敢走,忽然脖子后面被吹了口冷气,我就拼命跑出来了……”更夫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道。

    李昭遥道:“带我们去那里看看。”

    更夫本不愿再去,可看李杜二人装束显然都是贵人,便努力壮起胆子,带他们往回走。

    没走多远果然看到被更夫丢在地上的灯笼和棒槌。显然他当时被吓坏,只顾逃跑,连吃饭家伙都不要了。

    李昭遥左右看看巷子,只有穿巷风呼呼吹着,不见其他异样。他开口道:“兴许只是你自己吓自己,这里哪有什么鬼?”

    更夫捡起东西,又照了照四周,好像确实没什么。但他经过一番惊吓,不敢在红花巷多留,赶紧告辞走人去别的地方打更了。

    李昭遥与杜云岑重新上马赶路。

    “昭遥,那人到底撞鬼没?”

    “撞了。他身上确实残留一丝鬼气。不过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为何骗他?”

    “反正那鬼已经走了,何必再吓唬他。”

    杜云岑转念一想,有道理。和李昭遥待久后,他对撞鬼这种事逐渐平静。

    李昭遥倒似在想些什么。“总觉得这段时间神都城里发生的怪事有点多……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太平盛世之时,妖灵鬼怪其实并不多见。对大多数普通人而言,平凡生活更与怪异无关。

    李昭遥望着前方隐没在夜色中的道路,微微皱眉。

    *

    公主府中,李琼素指拈起一粒葡萄,优雅撕着皮。

    菊花宴既已结束,她自然要给皇兄一个答复,以安彼此之心。至于驸马人选嘛……

    那人虽然身份低了些,但只要来年春闱高中状元,倒也算匹配。

    正想着,身旁伺候的大太监恭顺就出现在门口。

    李琼见他独自一人,不悦道:“谢东篱呢?”

    恭顺忙走入行了个跪礼,“启禀公主,谢解元他人不在府上。”

    “嗯?”李琼蹙眉,“那他去哪了?”

    “说是……说是去了永安侯府。”

    剥了一半的葡萄被掷去恭顺头顶,李琼气道:“请不来谢东篱,你们就全部去领二十板子!”

    恭顺愁眉苦脸。这个脚长在谢解元身上,他要去哪儿,自己也管不住啊!难道要去侯府绑人么?

    要知道公主一早就吩咐了,谢东篱若不肯来,绑也要把他绑来公主府!

    而此刻永安侯府中,谢东篱正在堂中与主人家喝茶。

    永安侯世代袭爵,到现今已是第三代。奚叶对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满腹狐疑,但待客之道并无丝毫怠慢。

    “不知谢解元光临舍下,有何要事?”

    谢东篱自来后一直坐在那安静喝茶,不发一语。奚叶从未招待过这般沉默寡言的客人,又素闻此人孤傲风评,只得开门见山。

    谢东篱看似稳如泰山,实则如坐针毡。他不止一次质问自己为何这般冲动,竟然直接跑来永安侯府。但想到那夜胡然陌生的眼神和决绝的否认,他就无法控制自己。

    面对永安侯的疑问,谢东篱只得抛出准备好的说辞。“听闻侯爷府上在为二小姐找西宾教授书画,谢某不才,特来自荐。”

    ???????

    奚叶满脸疑问。他好好一个马上就要春闱应试的解元,不在家温书备考,跑来侯府自荐西席,还是给个姑娘当教书先生……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难不成真的看上他义妹了?

    而尚不知谢东篱已找上门来的胡然,正立于轩窗前轻展画卷。画中枫红胜火,佳人娉婷,简单笔画勾勒出的神韵,越看越像自己。

    难道谢东篱所言非虚?但为何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除非……

    胡然按住太阳穴轻抚。她的锦囊不知遗落何处,在找到机会外出采药前只能暂且停药。但愿不会因此出什么变故才好。

    视线再度落回纸上。

    画仍是画,她的眼前却泛起一阵涟漪,恍惚间好似陷身枫林之中,无数红色枫叶飘扬而坠。朦朦胧胧,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

    “三年后,邙山此处,胜负自见分晓。”

    未知声音逐渐与某人的形貌合而为一。

    就如同他本人正站在眼前。

    那是,谢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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