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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雅荣在走廊外面呆到上课才走，班里同学基本上都看到了。
江清漪无力的往桌面一趴，悠悠叹了一口气，心里不仅仅是烦躁，更有一种想发泄又发泄不出来的情绪。
“嗯，我倒宁愿不是我妈。”江清漪蔫蔫的答道。
这才来清源多久，表面和善已经又维持不住了，只会想着让自己按照她的思路去生活。
她都已经逃到清源了，还想让她怎么办？
她正发愁着，顾北森伸手戳了戳她的后背。
“怎么了？”江清漪对着他浅浅一笑，想到今天妈妈看他的眼神，心里都跟着愧疚起来。
“没事，就想看看你有没有偷偷哭。”顾北森的手放在桌面。
自从月考之后，他桌面的书已经被他清空，平常除了上课需要用的课本和试卷，基本上也不放什么东西，为的就是三水和自己说话方便。
“才没有，我想到我妈就烦。”江清漪眨了眨眼，“你这么厉害，她怎么就看不上你呢？”
还是说，在父母眼里，自家孩子都是最棒的，谁也配不上？
想到这，江清漪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应该是想错了。
“嗯——那我得好好证明给她看看。”顾北森转了转手上的笔。
既然看不上他，那自己就得继续努力咯。
*
再说乔雅荣离开了漪漪的班级之后，和下面值班的老师问了一遍，就问到了李河川的办公室。
李河川当时刚刚泡了一杯热茶，这刚刚端着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看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有一片阴影。
他抬头就看见乔雅荣穿着一身雪纺长裙，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说实话，这笑得的确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李河川总觉得碰见了对手，当下，他就直接站起身子来，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您好，我是江清漪的妈妈，您就是李老师吧？”乔雅荣上下打量了李河川一眼。
听值班的老师的形容，其实很容易在数学组办公室找到他。
儒雅，这个词就足够了。
“奥——您是江清漪的妈妈啊，请坐请坐。”
办公室有接待家长的地方，李河川让乔雅荣自己先坐着，然后想去给人倒杯水，刚有动作，就被人拦下了。
“今天我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漪漪的学习情况，您不用麻烦了。”
“好，那有什么您直说。”李河川也不客气。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外表柔弱的女人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和江清漪很像，但也不全是。
“我们漪漪这个学期刚刚转过来的，也不知道这边的课程进度和江澄市那边有什么不同，主要是怕她跟不上。”
听到这，李河川也就明白了，“江清漪同学的学习能力还挺强的，平常上课也认真，是个有上进心的同学。”
“奥——那学校有没有考试？算起来，漪漪来了也有一个月了吧？”
“有的，这是最近的月考成绩单，她学科成绩都还不错。”李河川从桌面拿了这次月考的成绩单放到她的面前，又道，“你们家孩子真的挺厉害，这一次月考就能考到第一。”
乔雅荣拿着成绩单看了看，第一那里的另一个人就是顾家那孩子的名字。
两人并列第一。
她眼睛眯了眯，带着并不明显的笑意，“这个顾北森也挺厉害的。”
“是啊，他是我们年级第一，江清漪同学没来之前，第一都是他。说起来也真巧，两人还是前后桌呢，还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学习经验。”
一般来说，夸自己家的孩子，家长一般都挺开心的，毕竟孩子在学校也没有什么缺点，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太厉害了，把周围的同学都给逼了一把。
谁知，自己刚刚说完，也不知道哪里说得人家不满意了，只见她脸色微微沉了沉，盯着成绩单看了几眼。
然后又笑着看着他，“谢谢李老师，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师这张成绩单我能带走吗？”
“嗯——可以。”
然后，李河川就看到乔雅荣离开，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那种。
呼——他默默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只能说，他宁愿对着班里调皮捣蛋的学生，也不愿意对着一个笑面虎的家长。
*
乔雅荣再回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得很，江奶奶吃完早饭就在看电视。
按照平常来说，这个时候她应该出门和顾奶奶还有后面楼的两位老太太打麻将去了，但是她还是想着等乔雅荣回来，问问她今天到底去学校做什么了。
“妈，您还在家呢？”乔雅荣也有些意外，明明平常老太太这个时候早就出门和别人打麻将去了。
“囡囡的新学校怎么样？”江奶奶眼睛都没有离开过电视。
“还行吧，我今天还去见了他们班主任，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乔雅荣换了鞋，坐到了江奶奶的身旁。
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从李河川那里拿来的成绩单，“您看看，这是漪漪的成绩单，这才刚刚来一个月，就能拿到第一。”
江奶奶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到乔雅荣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这才把视线放到那成绩单上。
但也没伸手拿起来看。
“您之前说，就算漪漪早恋什么的，我觉得您说的我还是不大同意的，该学习的时候就得学习。”
“您看看，漪漪这才来这么一个月，而且还是少上了两个星期的课，还能拿到第一，这说明什么？”
乔雅荣吐出一口浊气，当初她和江碌让漪漪学文科，想着以后读出来女孩子也没必要做什么太辛苦的工作，毕竟家世摆在那。
但她不听，偏偏还选了理。
选了理科就算了，还偏偏回来了清源上学，现在还给学会了早恋。
对于乔雅荣越来越明显的无理取闹，江奶奶直摇头。
“说明你瞎。”江奶奶盯着她的眼睛，看起来精明，“你以为囡囡轻轻松松的就能得第一呢？”
“你就能看见她得第一，怎么就看不见她的努力呢？她刷题到一点多的时候你又看见了没？”
“小的时候你不管，现在人长大了又巴巴的想起还有这个闺女来了？”
“现在可不是管着她了，能拢回她的心就不错了。”
江奶奶叹了一口气，糟心事，她就应该早早的出去打麻将，还听她在这说什么呢，她还真天真的以为她和从前不一样了。
这会她倒是看出来了，乔雅荣惯会用这一副无辜的脸来做这狠毒的事。
说完，江奶奶眼不见心不烦的出了门。
乔雅荣胸口堵了一口郁气，最后只能伸手把成绩单发泄似的揉了揉扔进了垃圾桶里。
*
中午下课后，李河川把江清漪叫到了办公室，不仅仅是因为乔雅荣今天来找过他的原因，也是因为那天吴倩和他说的话。
“李老师。”江清漪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看了李河川一样。
中学生嘛，对于家长来找老师这一点上还是有些怵的，特别是她不明白乔雅荣会和李河川说什么，虽然她没做过什么违纪的事情，可心里就是有些怵。
“江清漪啊，不用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感觉自己在这里学习上有没有感觉很吃力？”李河川笑眯眯的。
他的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他并不打算直接和她说起她妈妈来找过他的事，相比起来，吴老师和他说的事倒是让他有些棘手。
但是，和同学一起看篮球赛又有什么好一惊一乍的呢，李河川觉得吴倩有点小题大做了。
“没有。”江清漪答。
“奥——和班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李河川又问。
江清漪眨了眨眼看着他，不敢轻易回答，老实说，她摸不清李河川这个后面到底在问什么。
停了几秒，她开了口，“挺好。”
李河川的手搓了搓，像是在思索怎么开口才看起来不伤害到人。
“听有的同学说，你和顾北森走得挺近的，你怎么看？”
江清漪听了他这话，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乔雅荣来学校就是为了和李河川说这件事吗？
学校有明文规定，学生不准早恋，要是早恋被学校发现，轻则记过，重则开除，反正不会落一点好。
“同学之间，什么叫近，什么叫不近？顾北森除了是同学之外，或许也是个很好的对手。”江清漪抿了抿唇，保持冷静。
不管乔雅荣和李河川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自己可不能先乱了阵脚。
“也是，我猜顾北森心里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李河川清了清嗓子，“如此你也要和顾北森保持一下距离，不然李老师也为难。”
说到最后，李河川的心里都憋了一口气。
他又小心看看江清漪的脸色，发现江清漪面色如常，又加了一句，“当然，你们两个学霸要是有什么学术交流，也没必要。只要没有的是，老师怎么着都会站在你们这边。”
毕竟数学竞赛初赛就摆在面前，可不能因为这次谈话让她心里不舒坦，从而导致有什么一连锁的反应。
“好的，老师，我明白了。”
从李河川办公室出来，没意外的，发现顾北森，高晋还有陆唯唯都在走廊等着她。
“走吧，去吃饭。”顾北森也没问她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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