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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天兵传令,陛下出关了,众人心下各种猜测,一起去往璇玑宫。
这边凌光将润玉也拉到了窗边坐下,又让邝露安排了足够的矮榻,便让邝露也坐下了。
她自幼生长于现代社会,虽然生父那边家境较好,礼仪比起此界来也是简单许多,她的古代礼仪还是工作前紧急培训的,样子货而已。
况且她十分不适应什么君臣父子那一套,想着一会儿要是润玉端坐主位,其余人站着说话,她要尴尬到什么程度……
因此,纵使邝露连连拒绝,她也硬是拉着邝露坐下了。
旭凤等人来得很快,进入殿中后,看见润玉坐在窗边,便上前见礼,润玉出声免礼,示意众人入座。
这时原本背对着众人坐着的邝露和凌光先后站了起来,转身向众人点头致意。
等众人看见凌光的脸后,纷纷呆立当场。棠樾更是一下子牵住了锦觅的手,又转头去看凌光,两人容貌竟是一模一样,吃惊地说:“两个娘亲……”
再说锦觅和旭凤,虽然吃惊,但旭凤十分确定自己身边的锦觅绝对是真的,接着便仔细打量润玉身边的凌光,想找出伪装的痕迹。
锦觅却是迟疑,因为那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给她的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地就好像是同一个人一般……
“我不是做梦吧,两个美人儿……”,彦佑直接伸手掐了鲤儿一下,鲤儿低呼出声,很是尴尬,他拍掉彦佑的手,也来回看着两个水神。
凌光见众人很吃惊,便笑着先请人们入座,再来解释。
待到安坐好,凌光走向锦觅身边,旭凤见状,有抬手相护之意,锦觅将他的手压下,摇头示意无妨,神色间喜忧参半。
凌光半蹲在锦觅面前,笑着开口:“好久不见了,霜花……”
旭凤听完神色剧变,若不是锦觅压着他的手,几乎要站起身来。
凌光转头对旭凤解释,“不必担心,她确实是你的锦觅。”说完接着看向锦觅,“霜花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你是锦觅……”锦觅慢慢说道,心中明了自己身死之后的那种轻微缺失感是什么原因了。
“多谢霜花了。”凌光见锦觅已经承认她的身份,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面对全是疑问的众人,解释起前尘往事。
“我与霜花原为一体,忘川之战后魂魄受伤分开,我们都为锦觅半魂。我被天元道尊所救,在他界历练一世补完魂魄,如今归来了。”
“也就是说,你们都是真的锦觅?”最先问出口的还是彦佑。
“自然都是真的,”凌光走到彦佑面前,将手递给他,“扑哧君可以检查一下。”
彦佑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触到凌光腕上,输入灵力查看。
一查之下,发现凌光魂体模样确实是锦觅没错,只是实体却有些异样,不似活人,他吓了一跳,猛然收回手。“你的身体怎么会是死的?”
“我还没有实体,只是借一把扇子化形而已。”凌光说着将流云扇移至手上,整个人就介于了半化形状态,身形有些虚化。
“旭凤可要查证?”凌光又转身面向旭凤。
旭凤直接看向锦觅,锦觅摇了摇头,“不用了,你确实是我。”
“既然身份弄清楚了,还有一事需要锦觅帮忙……”
凌光将葡萄藤送至锦觅手中,接着说:“你为主魂,我便无法修出真身。这段葡萄藤是娘亲所留的主藤上所出,跟随我们四千年,还请锦觅复活此藤,融入一瓣本源真身,可为我容身之所。”
旭凤听到本源真身几字,欲要问清楚些,锦觅却已经点头同意了。旭凤颇有踟蹰,可见锦觅主意已定,也便不再说什么。
凌光考虑到锦觅真身已经不全,应该不想让旭凤和润玉看到,便提议让其他人回避,润玉旭凤都放心不下,任是锦觅如何说,也不同意出去。
凌光看了旭凤一眼,收了流云扇,转身回到座位坐下,她已经提醒过了,还能如何。
锦觅如今是水神,花界术法也修习得不错,用延青术将葡萄藤复活后,便开始用灵力催生藤蔓枝叶,直至藤身长至丈许高,枝叶繁茂,果实晶莹才停下。
接着便是最重要的一步,锦觅将真身释放,抽取出一瓣霜花,慢慢融入藤中。在一瓣霜花消失在藤蔓中的时候,整个藤蔓猛然间光华流转,仿若冰雕玉琢出来的一般。
锦觅放出真身之前,凌光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握住了润玉的手,同时眼神示意彦佑看着点旭凤。
锦觅真身一出,润玉旭凤神色俱变,凌光这边拉住了润玉,彦佑拦住了旭凤,这才没打扰到锦觅施法。
锦觅将还剩四瓣的真身收回,才有些失力地调息起来。
旭凤不忍打扰锦觅,他修火系术法,水灵珠也没带在身边,无法为锦觅疗伤。
凌光这时提醒还在惊讶中的润玉去给锦觅输些灵力,润玉看了一眼凌光,走到锦觅身后,为她治起伤来。
旭凤看着他们疗伤,心中疑问又实在难耐,转身口气严厉地问凌光:“你是锦觅半魂,她明明是六瓣霜花之身,为何如今只剩四瓣?!”
凌光看锦觅并无大事,也放松下来。听见旭凤如此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学着那次流云扇怼自己的话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吗?有时候知道得越多越痛苦。”
“说!”
“春华秋实。”凌光说道。
“不知魔界那晚的血色霜花,火神殿下可还喜欢?”
明明是最柔和的语气,听在旭凤心中却如同刀剑摧心般难受,他低咳一声,嘴角微微溢出些血丝。
棠樾原本守在母亲身边,看见父亲流血了,急忙跑过来关心。旭凤伸手拍拍棠樾的背,安抚了一下他,抬头问凌光:“春华秋实是她的一瓣真身?”
“对,”凌光淡然回复,“她亲手毁了。”
“杀我的是谁?”
“我的作用大些。”
“爱我的是谁?”
“主要是霜花。”
“你可曾爱过我?”
“从未。”
“你可曾爱过润玉?”
凌光侧头看了看那边疗伤完毕正在收起灵力的两人,坦然笑答:“我喜欢他。”
旭凤抬手擦去嘴角血迹,不再看凌光,牵着棠樾走向锦觅。
凌光也过去扶住了润玉,将他引到座位上安坐,看他心情并无大碍,这才走向葡萄藤。
她将扇子随手抛给彦佑,向前迈出一步,融入藤中,整个葡萄藤慢慢回缩,被纯净光华笼罩,不过片刻,光华便散了去,原来葡萄藤所在的位置出现了凌光的身影。
当初她吸收锦觅数据碎片时,此界负责人罗尔,也就是天元道尊曾答应过她,给予她花神权限,因此,当她身形完全凝成实体的时候,六界内所有草木全部舒展了身形,所有花朵不分时节地盛开,所有的木系生灵全部分出一丝灵性向天界汇聚而来,融入凌光额心。
凌光睁开双眼,所有异象都归于平静。微抬手,流云扇便飞入她的手中,她用流云扇轻点额头,牵引出三道色光,展开扇面,三道色光在流云扇上方凝成一团透明光球,此时凌光将光球挥向锦觅,融入锦觅双眼消失不见。
锦觅发现,许久未见的色彩已经恢复,她转头看向旭凤与棠樾,二人的身影更加鲜明,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她上前拥住他们,再也不想松开。
化形后一身白衣的凌光在她身后安静看着,目中亦有欢喜之意。
她转身走到润玉身前,抬眼微笑,掀衣而跪,执扇拱手道:“我掌花界权柄,从今日起,吾名陵光,为先水神长女,天元道尊幼徒,谨请天帝陛下传喻六界,敕封神位……”
润玉直直地看着陵光的双眼,那自从人间历劫归来后一直有种水雾迷蒙之感的双眼如今又恢复了最初的活泼澄澈,他终于确认,他的觅儿是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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