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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一片忙碌,衬得陵光越发清闲。经过流云扇的观察诊断,润玉的寒毒算是好了,血灵子对寿命和心神五感的损伤只能靠后续慢慢调养了,好在她是花神,天才地宝费些灵力总能得到,自长久调养之下,总会慢慢补回来。
如今她已经回自己的寝殿了,毕竟大婚将近,再同居一处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她与润玉均不想移宫,便决定以后还是在璇玑宫起居。
度厄星君这只鸡杀得卓有成效,任是她与润玉的决定如何不合身份,只要不危害天界利益,谁也不多劝一句,免得殃及自家。
如此,陵光便在璇玑宫安心住下。因为一个宫内有了两座寝殿,为了区分,她将自己的寝殿命名为无忧殿。
润玉知道后曾问过殿名出处,陵光只答:“逍遥堪自乐,浩荡信无忧,与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回报给她的,照例是一个暖暖的拥抱。
没几天,仙侍们便送来牌匾,陵光只让他们放下便好,自己亲手挂了上去。
她正无聊中,邝露带人来给她试穿大婚礼服,由于是天帝天后大婚,且天后还是一界之主,这礼服便分外隆重。
天帝天后都喜白色,礼服便也以白色为主。润玉是穿惯白色的服饰了,她纯属是想圆一下穿婚纱的梦而已。
礼服很是华贵,应她的要求,用了些轻纱材质,不失飘逸。头冠与上次大婚时差不多,流苏更长了而已,配上长长的轻纱披风与裙摆,她十分满意。
试完礼服,她随口问邝露:“陛下试过礼服了吗?”
“应该正在试穿,刚刚有些事务,陛下说晚点试穿。”
陵光一下子有了兴趣,直奔润玉寝殿而去。殿门口站着两个仙侍,殿门掩着。二人知道这是未来天后,也不阻拦,任她叩门。
殿内润玉已经换好了礼服,两个仙侍正在给他整理衣摆。听到叩门声便知是陵光,开口让她进来。
润玉的头纱和衣摆在陵光的坚持下保留了,只衣饰更加华贵大气,挑眉抬眼间,高贵而俊美,帝王气势扑面而来。
陵光眼中的惊艳显然取悦了润玉,他微微一笑,温润之感方又出现。
润玉抬手示意两个仙侍殿外等候,待到殿内没有别人时,才走近陵光。“觅儿的礼服试好了?可还喜欢?”
“喜欢……”陵光牵起润玉的手,无意识地玩着他的手指,对着他感慨,“润玉你真好看……”
润玉略有些尴尬地笑笑,没想到陵光竟这么直白,“觅儿你也好看……”
陵光被润玉的回答逗笑了,忍不住扑到他怀里笑个不停。
润玉亲昵地抱了她一会儿才放开,想要唤仙侍进来换衣服,陵光阻止了他,一只手攀住润玉的肩膀,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来服侍陛下换衣服好不好……”
陵光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一只耳朵瞬间潮红,甚至脸颊上都有些轻微红晕,目的达到,陵光看他没有出声反对,便开始了自己的扒衣大业。
时间不急,陵光便慢慢进行,机会难得啊。
礼服共五层,这次试的是外面的衬服、外袍、礼衣三层,里面中衣和亵衣是不用试的。
示意润玉低头,先将发冠卸下,再脱去外面纹饰繁复的礼衣,又开始解腰带,接着是腰封,陵光心中感慨,怪不得楚王好细腰,这身材,谁人能不动心呢。
去掉了腰封,将衣领松散后褪下双肩,又绕到润玉身后,将外袍沿着他的手臂脱下,衣襟滑过指尖时,陵光发现他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不由心下暗乐,这次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再如何,她也不想放弃这次的福利,因此继续剥下一层,她示意润玉抬手,一个一个地解开身侧的系带,慢慢地将衬服褪下。抬头看时,润玉已经闭上眼睛不看她了,只余睫毛微颤,泄露了主人紧张地心情。
总算脱衣完毕,润玉松了口气,刚睁开眼睛,就发现陵光又将他刚刚脱下的常服拿了过来,笑眼望着他,明显是要为他穿衣服了。
这次他实在是无奈了,乖宝宝般任陵光围着他转来转去地系带围腰,整理襟摆。待一切收拾完毕,陵光退后一步,笑着学着凡间王宫中的侍女一般,屈膝福礼,柔声道:“奴婢收拾好了,不知王上可否满意?”
这下连润玉也笑了出来,不再紧张,伸手扶起了陵光,“觅儿,你如何学来的这些……总是这般调笑我……”
“那润玉喜欢吗?”陵光牵着他的手笑问。
“……喜欢……”看着陵光的微笑,他实在说不出否定的话语。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是大婚前一日,所有准备事项都已就绪,长芳主等人也都已经到了,正跟司仪仙官学习主婚流程。
一早陵光亲自迎接了花界众芳主和连翘老胡后,就将他们安排在了一处别院中,又闲话几句,方才出来。
锦觅和旭凤已经到了,还是居洛湘府,陵光过去时,棠樾已经去姻缘府玩了。魔尊鎏英恰好也在府中,见过礼后,四人便在院中叙话。
这还是陵光第一次见鎏英,她今天身着黑金交织的魔尊常服,头发全部束了上去,模样利落得很。
鎏英也正打量着陵光,陵光平时随意惯了,只作天界寻常打扮,全身上下,除了手中流云扇特殊些外,其他丝毫不起眼。
“你真的是锦觅半魂?”她向来行事直接,这话问得也毫不婉转。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质疑了,陵光毫不在意,抬手收了折扇,将手腕递过去示意她可以检查。
鎏英略感意外,也不客气,将灵力输入探查,果真魂体和实体都没有伪装,这才收手。
“长芳主跟我说时,我还不信,从未听过有分魂之事,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了。”
陵光心下想,当然没有分魂,那些数据碎成那样,没有新魂融合,谁能拼得起来……
“还多亏了师尊救了我,给我治伤,才缓了过来。”陵光将原因都推到天元道尊身上。
“这天元道尊破碎虚空,仙迹难寻,竟与陵光有这种缘分,真是难得。”鎏英很是感慨。
接着又问:“你为什么要嫁给天帝呢,大婚消息传来时,我还以为他又起了什么心思,想要借机夺回花界呢。”
旁边锦觅想拦住鎏英的问话,陵光却示意不用,任鎏英说了下去。
“虽然如今凤兄和锦觅已经在一起,可六界之大,好男儿有得是,何必非要嫁给他呢。”
陵光知道今天是必须跟这个魔尊说清楚了,否则魔界早晚是个隐患。
“鎏英说得是,好男儿确实不少,不过我却不知润玉做了何事,让你如此不喜于他。”陵光语气和缓得很。
“他杀凤兄,弑父谋逆,挑起战端,甚至得知凤兄元灵尚在时让我们搜寻凤兄元灵交给他,欲对凤兄不利,后来更是兵封花界,重伤长芳主。”
“还有什么事情吗?”
“别的倒没有什么了,他一向心机深沉,虚伪狡诈,对他我可喜欢不起来。”
“原来如此,既是这样,不知鎏英可愿听我说几件旧事?”
“请讲。”
“旭凤是我杀的,润玉那时只是下令捉拿旭凤,并未下格杀令,鎏英别急,听我说完……”陵光止住鎏英,继续说下去,“至于先天帝,更是只封住他两个时辰灵力而已。况且,即使不起兵,旭凤也没打算让大婚完成吧?我说得可对?”陵光转头面对旭凤问道。
“对,我会带走锦觅的。”旭凤说的十分果断。
“那我们再来说说谋逆,敢问鎏英一句,若有人灭你全族,屠你至亲,你当如何?”
“当然是报仇雪恨,不死不休!”
“若仇人位高权重呢?报仇有违天道纲常,恐遭人诟病。”
“杀父灭族之仇,任是他位高权重,我也要亲手将他挫骨扬灰!”
陵光拍手笑答:“鎏英果然是有情有义之人,先天帝与天后辱杀簌离,覆灭龙鱼族,润玉竟没有亲手诛杀二人,不如鎏英多矣!……当然,我也不如。”
“你!”鎏英气急,却无法反驳,只好转头不看陵光。
“至于寻旭凤元灵,封花界,伤长芳主,挑起战端,鎏英认为,一个在大婚前被夺走心爱之人的天帝会怎么做?该怎么做?”
“润玉他也是人,如同我们任何人一样,有心,有情,会痛,会冷,会妒,会恨……”
她转头看向锦觅,轻声说道:“你丢下逆鳞之时,他就疯了……”
四人皆是沉默,连原本欲开口争辩的旭凤也不再说话。
良久,陵光方才继续,“鎏英还记得降伏穷奇的事吗?那时的他筹谋周全,奋力应战,鎏英可讨厌那时的他?”
“花界之外,他逆转自己的灵力为旭凤疗伤,鎏英可讨厌他?”
“你初入天界,穗禾只顾与旭凤说话,无视于你,他堂堂夜神之尊竟先向穗禾问好提醒,你可讨厌他?”
“卞城王出事,你上天界求援,情急之下惹怒先天帝而不自知,他开口为你圆场,让你免于被太微处罚,你可讨厌他?”
“鎏英性格爽朗直率,不喜那多思多虑之人也是正常,可这人的性格便如同这世间花朵般,总没有一模一样的,若是有一朵花只是生得繁复了些,无碍他人,鎏英想来应该也不会讨厌的吧?”
陵光叹了口气,“他是利用了我,至今我仍有心结,可他也救过我,保护过我,爱着我,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以后也不会伤害到他人,这样,鎏英再见他时,能否平和一些了呢?”
鎏英默然点头,然后缓声道:“只要他不再伤害到魔族利益,我也不会再与他起冲突。”
“这是自然,”陵光笑答。
“你如今怎么变成这种性格了?实在不像以前……”鎏英很是疑惑。
“我曾抹去记忆在他界经历一世,以求补全魂魄,幼年和少年时的经历类似于润玉,继母害亲母,父亲视我如筹码,继母视我如仇敌,毁我身体,欲置我于死地,我便百般筹谋,毁了父族全部基业,终是脱身。”
锦觅和旭凤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同样非常震惊。
“那一世,最艰难时,我与疯了的润玉并无不同,甚至更为黑暗,毕竟他只是执着于复仇和锦觅而已,对其它并无所求,我却想毁了全部,不再顾及任何人和事,万幸,有人点醒了我,才不至于酿成大祸,身死之后记忆恢复,我便成了这般性格了。”
“你与旭凤皆受父母宠爱,生来便是天之骄子,行走于光明之下,自然而然便能够快意恩仇,光明磊落。”
“可世上还有一种人,出生便背负黑暗,冰封自己才能生存,若是想保护甚至拥有什么,更是要竭尽全部心机,甚至赔上自己……”
“谁不想生活在阳光下,只是无奈罢了……”
“经历了那一世,我才知道润玉的难能可贵……”
“众人冷待,嫡母算计,他依然洁身自好;母仇当前,为了三万生灵,他也可以忍下,甚至以身代刑;我多次伤他,他依然愿意付出半数仙寿相救……”
“与他在一起,我很开心,这样的人,是否也算是大好男儿呢?”
一番对话下来,几人总算是达成了和解,时候不早,已经接近午时,陵光便告辞出来了。
出了院门,她便看见一身常服的润玉正站在院墙下,抬头望着半空,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声音他转过头,走向了陵光,神色间无悲无喜,“我处理完事情便来找你了,长芳主说你在这里。”
走近后,他牵起陵光的手,带她向回走去,“已经快午时了,可饿了?”
“饿得很,我想吃蟹黄包了,膳房可做了?”陵光见他不提院中之事,也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随口说着午膳的事。
“做了,不止蟹黄包,还有你爱吃的香菇包,竹笋汤,觅儿可以吃个够……”他的声音比往常还温柔了些许,其中的亲近之意甚至能满溢出来。
“那你带我飞回去吧,我等不及了……”
“好。”
午膳后,润玉送陵光回无忧殿休息,陵光今日比往常多吃了大约一两分,困倦得很,躺下便睡着了。
殿内纱帘微摆,光线和煦,润玉静静看着陵光的睡颜,久久不动。
今日他很早就到洛湘府了,在鎏英劝陵光另嫁时他便到了。明日大婚,他怕鎏英在大殿上惹出事端,便想先来见一面,确认一下她的态度。谁知,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
陵光说,他也是人,是如同他们一样的人……
陵光说,他只是一朵繁复些的花而已,无碍他人……
陵光说,谁不想生活在阳光下,只是无奈罢了……
陵光说,她与他在一起很开心……
一滴泪忽然落下,掉在了陵光的衣襟上,消失无踪。
润玉却被惊醒,回过神来,他看着陵光的睡颜,缓缓倾下身去,轻轻在陵光唇上落下一吻。
“……觅儿……陵光……”半声叹息消失在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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