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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觉得太宰这人还可以,如果他改掉嘴贱和喜欢捉弄人的习惯。
所以更多时候,比起争吵,他更偏向于无视太宰治。
——太宰治此人就是麻烦的代称,何必自讨没趣。
中原中也明显不愿意理他,太宰治当然也不可能放下骄傲去无故撩拨。
三人都没说话,所幸气氛倒也不算尴尬。
安静的时间很适合思索,森川渡把他到横滨后遇到的事从头到尾捋了遍,若有所思。
他刚隐约要发现什么,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或者说像是庄园外部遭受了重击。
森川渡只得错过那点思绪,扶墙站稳,眼角捕捉到一团雪球。
那球颜色鲜亮得像颗放大了的红豆,乖巧地顺着震动滚动。
像个红毛猫团子,怪可爱的。
刚觉得莫名被萌到了,森川渡就发觉手腕被抓住,他本能地反扣。
清脆的咔嚓声顿时从手下传来,森川渡颇觉尴尬,连忙放手,退开一步。
他解释道:“对不起,异能暴动后暂时控制不了力道。”
橘发青年只是皱眉,脸上看不出疼痛之色。
加上先前,森川渡已经给中原中也造成不少伤,他难免有点歉疚。
“这个可以止疼,你用吧。”
知道中原中也的实力很厉害,但青年一直张扬嚣张的样子如今变得狼狈,森川渡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大抵就是看不过一捧热烈燃烧的火蔫了吧——人之常情。
他纵着中原中也挡住视线,不再看那团红豆。
现在森川渡看起来很冷静,没再受到影响,太宰治试探着拉开距离:“森川……”
森川渡转头,瞥见他有些苍白的脸色:“要用吗?”
他又拿出瓶止疼喷雾,见太宰治没拒绝,就递给他。
身边两人都在用药,森川渡摸了下左臂的衬衫,低垂的眼帘下,眼神幽静。
先前的巨龙和樱子太刀正对应了他父母的名字:森川龙也和津田樱子。
他的异能是在一个下着雪的夜晚被封印,血染红了一地的雪。
这两件事都是秘密,至少异特科是这么保证的。
异特科没必要抛弃他这个大客户,父母双亡后森川渡继承了森川家族庞大的财力,要想打响金融战,异特科怎么也要脱层皮,而且他们未必能打赢这些年又扩大了产业的森川渡。
那些年他控制不了异能的危险表现还记录在案,他相信异特科不会轻易选择冒险惹怒他。
所以得出的结论就是,异特科潜入了间谍,而且能得到他的资料,恐怕位置不会低。
想到这,森川渡心情不错,他是有能力挖出间谍,但他为什么要揽责,这明明是异特科的失误。
好的,又是个把他家老头子策反出来的好机会。
如果老头子被坑了就更好了,他就有理由不再无偿提供资源让某些高层贪污,还能好好教训异特科。
本来森川渡早就可以离开异特科了——异特科对他已经没用了,而且异特科在防备他。
再勉强待下去,他们迟早也会翻脸。
老头子又何尝不是看清了这点,才立刻把他赶到横滨。
而森川渡刚才突然的异能暴动,纵使没有以前那么近乎毁灭性的程度,恐怕也惊动了等着抓把柄的异特科。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老头子赶过来?
他记得老头子这两天正在出差做任务。
明白了可能性低,森川渡还是暗暗期待能见到,他已经好久没见到老头子了。
然而他现在还没能出去庄园,中原中也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森川渡。
森川渡随手就把他手折断了,这算什么事!
“你怎么回事……”中原中也说了半句,看到森川渡迅速避开他的靠近,越发气不顺,“喂,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在能控制前都拒绝肢体接触了!”
森川渡沉默了。
看这样子就明白了他猜得没错,中原中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干脆瞪他:
“难道不尝试下就放弃吗?要是一直控制不了难道还要一辈子不与别人接触吗?”
森川渡不懂青年为什么要生气,注视着他的视线依旧平静。
“呵。”
看出来森川渡本人都根本不在意,中原中也不由暗骂自己多管闲事,冷笑了声。
一旁与森川渡关系更亲近的太宰治也没说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要觉得有点心烦。
难道一瓶药就能把他攻略了?开什么玩笑!!
……不过,那药确实不错,是他用过最好的,止疼效果简直逆天。
中原中也怀疑人生地动了下手腕,发现灵活得和没受过伤一样,仿佛疼痛神经被阻隔了。
“你只是控制不了力气?”
森川渡疑惑青年为什么又要问一遍,只得点头。
“那……”中原中也仰头,双手抱臂。
森川渡:?
森川渡还不了解中原中也傲娇的属性,太宰治却能从他仿佛理直气壮的神态里看出来,但他就是不想看中原中也满意:
“中也啊~小矮子就不要参与我们的活动了,乖乖等着像小狗一样拆家嘛。”
森川渡更疑惑了:?什么狗?所以与他无关就对了是吗?
太宰治笑眯眯,摆手招小狗的动作让中原中也火冒三丈,挑高了眉梢:“啧,又关你什么事了!”
“不要没事找存在感,你难道愿意出力帮森川控制吗?”
太宰治无辜眨眼,淡淡道:“中也不是我的狗吗?怎么能不听话,而且我也可以帮忙的啊。”
他怎么就不愿意帮助森川了,虽然是挺麻烦的,但他的确曾想过和森川做朋友。
他也想轻松地满怀真诚,也想能够找到值得追寻的东西。
但他更清楚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得到的瞬间终究都会失去……
“嘁,好吧,是说谎。”面对橘发青年怀疑的目光,太宰治转身,语气轻浮,“好麻烦的~”
“哼,果然如此。”中原中也毫不意外他的反应,拉着森川渡远离太宰治,“我们去那边。”
森川渡努力克制住攻击的本能,任由他拽着。
接下来,中原中也确实很用心地教他怎么控制力气,他的银链被当作道具捏碎了一遍遍。
所幸银链不会痛……
被重力使拽着手,越来越缩短距离盯着再次凄惨碎掉的银链。
森川渡不太适应青年皱眉不敢相信的神情,若无其事地扭头回避视线。
供给他们“自相残杀”的空间就那么大,森川渡随便一个转头,就看到另一边孤零零靠墙的太宰治。
原先背对着他们的姿势已经改变,太宰治低头注视着手表,跟在身后的影子浅淡,远远看起来像是很疲惫。
森川渡偶尔到达的目光只停留了片刻,就对上太宰治抬眸的视线。
青年隔得远,注意到了他的观察也只是轻轻勾了下唇,笑弧浅得要看不见。
笑得很轻,比一缕快要消逝在空中的细烟还轻。
随即转头的森川渡只有这个感受,明明还在一个空间里,青年那一刻却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森川渡顺从直觉不想再看,还不如面对重力使的念叨呢。
“……我小时候也曾控制不了重力,但多练习了还是可以的,用意志克制啊!”
森川渡沉默点头。
顺便又捏碎一节银链。
“……喂,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发现重力使终于露出无力的表情,森川渡松了口气,默默拉开距离。
道理他都懂,要能控制,他也不至于被人以死相逼着封印异能。
徒留了一段悲惨记忆,添了一生摆脱不掉的阴影。
面对男人的远离,中原中也不爽地跟着走近一步:“不可能不行!把手给我。”
中原中也的手很好看,手指纤细修长,戴着手套更显得性感。
……看起来就很脆,一掰就断。
森川渡意识到重力使可能是想手把手控制力道,他迟疑着,没敢动。
他的银链偶尔能戳穿最坚硬的金刚石,而在他的概念里,重力使再强也是人,不可能比金刚石硬度更高。
区区见过几面,没仇没怨,只是共同喝一次酒、赴一场宴,没生出交情,反而把人弄得一身伤。
没必要,实在没必要。
森川渡不愿意,但重力使没放弃,他反而被激起反骨,更加坚定。
“怎么,你认为重力会败给力气?哈,有本事你就试试。”
眼见中原中也眼中燃起战火,怕是要直接上手掰了。
与其在遭受突袭时反射性攻击,森川渡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尽力放松,把受伤了的那只手递出去。
恰巧重力使也等得不耐烦了伸手,两只猛地伸出的手撞到一起,主人心思各异。
森川渡只想让重力使快点碰壁放弃,中原中也则存了一定要抓到手强制压制的想法。
柔软碰上了强硬,蔷薇遇到了猛虎。
十指相扣。
恰似漆黑的永夜里见到光束,一株藤蔓缠上了另一株。
此刻的一时巧合,森川渡不会想到以后会和青年有怎样的纠缠情深,正如命运不可言喻。
他现在只是被手心的暖和触感惊到,下意识用力。
直到听到中原中也呼痛,被不属于自己的手指紧扣住无法逃脱,他才勉强克制住抽手的念头。
都已经这样了,森川渡干脆试着听从重力使的话,放轻力道。
“……你有听到我的话吗?”等了一会,中原中也没忍住,不禁怀疑地打量男人只有冷淡的脸。
森川渡:……
他发誓他努力了。
他委屈,但不能说,只能更努力。
男人脸上冷淡得像是在敷衍,要不是眼神从慵懒变得专注了些,中原中也简直要翻脸,他忍得攥紧了另一只手:“很疼啊!你倒是控制点啊。”
发现重力使疼得咬紧牙,话都是从牙关挤出来的,森川渡久违地感受到了压力,越发专心。
中原中也简直要气笑了,他一直用重力抬着,不然早在肌肤相触的一刹那,他的手指就要阵亡了。
森川渡垂眸,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另一个人的情绪波动。
许久未和别人更距离肌肤相亲,他家老头子揍他还差不多,玩不来温情那套。
别说亲昵的十指相扣,森川渡连孩童时期单纯的被长辈牵手的记忆都挖不出来。
然而难得的机会,他却只觉得手上的温软是折磨。
森川渡甚至能感受到中原中也手心被压迫的筋脉,在充满活力地跳动。
一下一下,像是他手里握着青年的心脏,在不停歇地叫嚣着蓬勃的生命力。
森川渡的心脏也不由响应宣战似的,加快了跳动。
“喂!森川,你真的有在认真克制吗?不会是在耍我吧?!”
中原中也语含火气,隔着手套感受的热度传到心头,越发加大火势。
森川渡只听过青年对太宰治用这种语气,轮到自己时,只觉得被质疑很烦躁。
他看了眼被牢牢禁锢的手指,想了想,索性抬手,打算掰断手臂。
反正是断条手臂而已,本就受了重伤,也无所谓。
森川渡眼神漠然,对属于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在意,眼看就要动手。
一直安静呆着仿佛不存在的太宰治突然扬声:“森川,到时间了哦。”
被青年开朗的声音打断了动作,森川渡侧头,听见太宰治拉开最后的战幕:“中也,动手吧。”
……
屋子里隔绝了阳光,看不出时间。
半小时已经过了。
先前一回到大厅时,太宰治就确认了江户川乱步的安全。
等得到了乱步的位置信息,他就一直计算着时间,等待为这场步伐紧促的游戏倒转沙漏。
把游戏的主动权夺进手中,让戏剧进行最后的高潮。
电话如他所料地被乱步接通,连拨号等待的时间都分毫不差。
“太宰,凶手是小说家,快去救那个杀手。”乱步没有等太宰治说话,刚清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我会去拿证据,你们动作要快。”
“慢了,就来不及了。”
没多问乱步的意思,太宰治快速应道:“知道了,乱步先生也请小心。”
挂断电话,太宰治抬眸:“我们先回大厅,那位杀手先生怕是要被杀了。”
在太宰打电话的时间,森川渡已经配合中原中也砸完墙,他们径直奔向大厅。
穿过走廊,他们遇到了太宰治花了大时间走完的迷宫。
“没时间浪费了,中也。”
“啧,知道了!”
发觉太宰治的急切,森川渡看着重力使腾空踢穿了墙,沉声问道:“杀手怎么了?”
他们没停止步伐,跑动间,风穿过太宰治的棕发,露出那双冰冷的鸢色眸子:
“其他人都认为他是凶手,为了快点出去,要对他,处以死刑。”
砰地又一道墙倒下,中原中也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嗤笑:“就因为杀手的身份?因为一段无法改变的丑恶过去,就要对一个人施加最大的恶意。”
“可怕的无知,可悲的偏见。”
森川渡沉默了,默默和他们一起加快速度,银链默契地配合着重力,在重力使收腿时砸穿下一道墙。
等他们匆匆赶到大厅,果然厅里的人都明里暗里、心照不宣地把杀手围在中间。
人又少了许多,但还是挡在前面,成了靠近杀手的阻力。
中原中也直接利用重力站到空中,意图看清此刻看上去分外虚弱的杀手。
“喂!等等,住手!”
站在地上,远离人群,森川渡正在思考要不要用银链把人都圈到一起锁起来,还没实施就听到青年一声惊呼。
接着是钟声响起,阴冷快活的大笑响彻大厅,令人恶心的声线里饱含杀意。
“哈哈哈,检举失败!行刑错误!”
不停歇快速地否定,那道声音突然停止大笑,黏腻湿冷的音调恶劣拖长了调子,吊足心思:
“那么~检举失败,残忍杀害无辜的你们,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大厅里顿时引起骚动,中心圈里的人们互相推搡着推卸责任,外围的人则默默散开。
“不可能!那个杀手就是杀害了地产商的凶手!”
“我早就说过不是他了,你们不听我的,还非要动手。”
“放屁!就属你骂他骂得最厉害,现在还想把脏水全洒到我们身上,做梦!”
“我错了,放过我吧……我会找到凶手的,我会对他的家人弥补的,放过我。”
那群人,哭的痛哭,肝肠寸断;争的怒争,面红耳赤。
没有了人的样子,群魔乱舞,比隐藏至深、残忍杀害地产商的凶手还要可怕。
可惜那道声音此刻倒显得分外客观公正,不疾不徐道:“讨论好了吗?表现完了吧?”
那群人闻言一震,哆嗦着停止了表情,突然统一战线。
“你不能这样!就算我们做错了,也有法律在,你又凭什么惩罚我们!”
“没错!你这是私刑,你才是犯法!!”
“我们没做错!那个凶手就算没杀了地产商,也杀死了不少人,早就该死了!”
“你敢这么做,信不信我们出去了立刻把你整垮!不要惹怒我们!!”
森川渡微微睁大了眼,知道他们能活到现在肯定脸皮厚,但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平时在外面也不知道踩着多少尸骨登上如今的位置,现在居然叫嚣着杀人犯法。
居然还能把从来没看在眼里的法律当作保命之牌,还能没脑子地在别人的地盘吼叫威胁。
或许死去的恶鬼都要比他们善良无辜些。
“很不可思议吧?许多人啊,就是这么可笑。”太宰治偏头,轻声道,“如此可笑却也如此可怕,人心难测,变化无端,无法探查的危险潜藏在空气中每一处。”
太宰治靠近他低声说话的动作像是在说悄悄话,小小声的形式也带着些孩子的童真。
说出的话却如此冷淡漠然,宛如一个过于聪慧的孩子,却看透了世界的残酷真相。
绝望而痛苦,脆弱而悬悬欲坠地拽着那点希望。
“戏演完了,我们很满意,感谢绅士与淑女们的倾情表演。那么,到我们付出酬劳的时候了。”
到最后,那道声音又故作绅士作风。
惺惺作态的语气,似乎能看到他像小丑一样,脱下帽子弯腰行礼,滑稽而丑陋。
随着话音落下,那群人朝天花板伸出的像要抓住什么般的手也垂下,疲惫的灵魂终于摆脱沉重的□□。
森川渡眯眼看着他们接连倒下,明白了这才是麻生谷口中的致命药物。
不知道是以什么形式散播到那群人身上的,如果是酒水里,那他们所有人不都中招了?
或者是空气?什么可以触碰的东西?
但怎么会这么准时,难道药物有发作时间?难道是对方有这方面的异能?
森川渡正思考着各种可能性,试图找到最合理的说法,突兀飘起的□□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偏头,刚好看到一枚子弹划过空气的路径。
站在角落的小说家应声倒下。
“好了,抓到你了,凶手先生。”
太宰治眉眼弯起,嘴角浅淡的笑纹轻松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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