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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的声音还在她周围。她不再思忖顾忌,也不再等待,提着鞋子,赤着脚,循着顾晚熟悉的声音跑去。看见顾晚的背影,她才停下脚步站住。见他在花园里焦急的寻找,虽然没有转过身来,但只用看他背影的样子和动作,就知道他现在着急的不得了,却还是找不见慕早的踪影。
“慕早!你在……”
“我在这里。”慕早踮起脚来,欢喜的应到。
顾晚听见她的声音,想发现新大陆一样转过身来。看见她微笑着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赤着脚踮着脚尖,手里提着自己的鞋子,头发已经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妨碍她的美。
不等顾晚走过来,慕早已经小跑着过去。快到顾晚面前的时候讲鞋子扔在地上,一下子扑到他怀抱了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顾晚被她用力的一抱撞得向后退了一小步,随后便也环抱住她。搂着慕早的腰,将她抱起,然后转起圈儿来,慕早在他臂弯里高兴的像个天真快乐孩子。天旋地转之中,慕早看着顾晚清秀的面庞,鼻尖儿上有一层毛毛汗,但眼光里却没有了焦急担心的踪迹。环保着自己的臂膀结实用力,生怕摔着她,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慕早,而是他最珍贵的全世界。
“好了,好了,放我下来啦!”慕早要他停下来,落地却站不稳了,天旋地转的感觉还在蔓延,看什么东西都是在不停旋转的,叫人看的眼睛都花了。顾晚赶紧扶住她,慕早没好气的说:“都怪你啦,抱着我转什么圈儿嘛,现在头好晕啊!”顾晚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发现上面还粘着一片鸡蛋花的花瓣,便拂手拿了下来。
“找不到你,我急的要把整个庄园都翻过来了,你倒好,竟然一个人去看花摘花了。”顾晚说着,轻轻的刮了一下慕早的鼻梁,言语里却没有一星半点儿责怪她的语气。慕早低下头去,小声嗫嚅到:“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顾晚用食指抬起她的下颚,吻上她温润的唇。然后在她耳边呢喃到:“你不在了,我的全世界都不在了。没有了供我生存的世界,我又该怎么办呢?”
慕早看着他的眼睛,干净通透得像是两朵含苞欲放的白色玉兰花,任凭什么风沙霜雪都没有办法沾染一丝一毫。慕早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也不会捣鼓一些腻歪的甜言蜜语专门逗人开心。但他一说起浪漫的话来,就能让慕早移不开眼睛。那些言语仿佛就是夜空里明亮的繁星,纷纷不绝的落到慕早心里。
“那……我再也不会跑远了,不再让你找不到我,好不好?”慕早仰起脸来,笑容温和可爱,能够融化一切冰冷凉薄,直抵人们心中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不能让我找不到你,也不能跑远,要一直待在我视线范围之内。”顾晚补充到,生怕遗漏了一些细节。
“好啊,你的视线范围那么广,我也不怕待在原地无聊了。”慕早露出狡黠的表情。“谁告诉你我视线范围广阔的?”顾晚揽住她的肩膀,用手指着地板比划道:“喏,就我画的这个圈儿这么大,刚好装下你和我两个人。”“原来目光短浅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啊!”慕早戏谑到,感叹这个范围也太小了。
“对啊,我还就是目光短浅的人。短浅到视线之中只能看到你,短浅到心里脑袋里也只能装下你的身影,甚至只能思考关于你的事情。但是这种短浅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就像为自己造了一个豪华的笼子,住在里面,每天都做着和你相关的梦,梦见你的欢笑和眼泪,梦见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好像全世界都是你的影子,根本看不见别的事物。”顾晚说着,目光望向慕早,见她眉心微动,眼睛里漾动着温存的神情。
“顾晚.……”“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煽情,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只是怕说出来会让你觉得矫情做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我从来不会有这些想法的。自从遇见你以后,我倒变得敏感了,总是患得患失的。”顾晚说着,眼底有些浅淡的哀伤。
慕早听出他语气里的叹息来,便踮起脚来,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吻。“我不会再跑远了,就像你待我一样,看不见你,我也不会心安。”“真的吗?”顾晚问到,仿佛心里还有些疑惑。
“真的。”慕早说着,郑重的点了点头。听到慕早严肃的回答,顾晚便咧嘴笑起来。慕早从前只觉得他是个大男人,有担当,有气魄,现在却越来越发现他温柔可爱的一面,甚至带着几分童真的孩子气,倒像是个贪玩单纯的小朋友。而自己,就是他最想得到,最想守护的全世界。
顾晚领着慕早找到他们预定的房间。进到房间的私人花园里,面前便是一个漂亮气派的游泳池,池边是一条用白色鹅卵石磨平铺成的小道,两旁的园地里种着各种草植,一进门就可以闻到淡淡的馨香,是各种花香杂糅起来的,闻着格外清甜沁香,像是糖果的味道。
看见那么多的花蕊植株,慕早犯起了难,看着身旁的顾晚说到:“这里那么多花,会不会.……”顾晚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说到:“不碍事的,我又不是一直要待在外面。只是因为想着你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才定了这一间房。”“一间房……”慕早望着眼前的一幢别墅,重复着他的话。
“对啊,房子后院还有一个游泳池,只是比前面这个小一点。这里是私人区域,没有得到主人允许,外人是进不来的。”顾晚说着,掏出一个小巧的,像手机一样的东西递给慕早。“这个是呼叫器,有什么需要,你就按这个上面的键,私人管家会过来处理。我们的管家是个泰国女人,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会说中文。”听完顾晚的话,慕早长舒了一口气,语言不通的障碍算是暂时解决了。
“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进去看看房间吧,我的顾太太。”顾晚说着,像模像样的搀起慕早的手,领着她进去.……“你到底还要喝多少才肯停下来?”睫城劈手夺过斯浓手中的酒杯,厉声呵斥到。斯浓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拿起酒瓶子,猛地灌下几大口酒去。一下子喝的猛了,便呛得咳起嗽来,扶着桌角,咳得直不起腰来。
睫城放下手中的杯子,赶紧上前去扶着她,用手轻轻的着拍斯浓的背,帮她顺气。等到斯浓喘息的力度小了一点儿,睫城便扶着她坐下来,倒了一杯温热的白水放在她面前。斯浓转过身来,扑到睫城怀里,不可遏制的哭了起来。原本就清瘦的她现在又哭又喘,瘦削的背脊随着喘息抽搐起伏,就像马上要撕裂了一般。
睫城原本准备好一堆责怪呵斥的话,现在却只能任凭它们烂在肚子里了。所有的愤怒和失望,所有的担忧的心疼,全都转化成了他的默默无语。他还能说什么,还能将怎样冠冕堂皇安慰的话说出口呢?斯浓的痛,也是他陆睫城的痛啊。
两个得不到所爱,却将自己折磨的伤痕累累的人,不都是可怜又可悲的吗?斯浓的所爱现在远在天边,正和他的爱人享受着异国他乡的清风阳光。而睫城的所爱现在就在眼前,满脸泪水,哭花了原本精致的妆容,每一次剧烈的哽咽都想刀子一样割划着睫城的心。
“不哭了,好不好?斯浓.……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在这里哭成个泪人,顾晚他也不会知道的,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睫城拿来纸巾,想擦一擦她的眼泪,但斯浓的眼泪就像是一眼饱含的深井,不停不停的外涌着,流着,仿佛能将世界淹没殆尽。
“睫城,你那么爱我,护我,可你为什么不是顾晚啊!为什么我不是那个沈慕早!为什么顾晚爱的人不是我!”斯浓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原本安静的客厅瞬间喧闹,却又在短暂的一瞬之后复归寂寥,甚至更加安静,寂寥,空气都像是凝结了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睫城的眼角涌出泪水来,但他却努力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斯浓的话让他如鲠在喉,心里早就已经乱成一团麻。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斯浓的就陷入了深深的苦痛之中,连带着睫城也一起陷进去,甚至陷的更深。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这样自怨自艾,换着法儿的折磨自己,睫城心里的疼痛就更加深重。
“爱情本就不是一件付出就会有回报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相信天道酬勤,但……除了爱情。只用看看你和我就知道了。”睫城将斯浓抱在怀里,口气里带着安慰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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