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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好容易出了太阳,肥厚碧绿的叶子上还凝结着水珠,给太阳光一照就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夏微澜盯着看了好久。
这大概就是天堂吗?好像跟她生活的世界也没什么区别。难道人死了真的进入了所谓的第二平行空间?在这里面继续自己的生活?
很快的,她给自己逗笑了,这是拍科幻片儿吗?慕柒的漫画都不敢这么画。
可她到底是生是死,她抬手的时候,摸到了胸口的纱布,她知道纱布底下肯定是个丑陋的大口子。
小时候,她看过封神演义的电视,妲己装病要七巧玲珑心当药引子,纣王就要挖去丞相比干的心脏。
比干得到了神仙的帮助,说被挖心后只要一直走,到家一句话都不说就可以化险为夷,失心而不死。
可是妲己要他的心是假,要他的命是真的。她让人变成了买菜的农夫,当街叫卖空心菜。
空心菜三个字果然引起了比干的兴趣,他不禁开口问:“为什么叫空心菜。”那农妇答非所问:“菜无心可吃,人无心则死!”
比干听了这句话后喷出一口血,倒地身亡!
这个是夏微澜的童年阴影,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沦为“空心菜。”
不对,她把手按在左胸上,感觉到那里面有东西在跳动,虽然不是很强烈,但绝对是心跳声。
她没死……吧。
正胡思乱想着,门被推开了。
男人的脸出现在太阳的光晕中,白皙干净,就像上好的羊脂美玉。
见到霍居安,夏微澜一点都不意外。
她要是没死成,那么救她的人只可能是霍居安。
这个她从来没来都没怀疑过,就好像以前她每次遇到了危险他都在她身边一样。
霍居安看到她醒来,快步走过去,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
“终于退烧了,澜澜你知不知道你足足烧了半个月,可吓死我了。”
半个月?有这么久吗?
难道自己被剜心的那些,都是因为烧糊涂了做梦不成?
不对,要是做梦,她胸口的伤哪里来的?
她想要说话,可张开嘴,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声音破败嘶哑,简直是80岁的老太太一样。
霍居安忙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她喝了下去。
“你别着急,慢慢休养。”
夏微澜却不能不急,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挣扎着想要起来,却给霍居安一把摁住,“别动,澜澜,你身上有伤口。”
她又摸了摸胸口,“是这里吗?我的心还在吗?”
霍居安笑了,他的笑容跟阳光一样明丽动人,“当然在,人没心可没法子活。”
“所以呢?你救了我?”
他有些惊讶,“你都知道?我一直以为你被麻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苦笑,“也就是说我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了?”
霍居安垂下眸子,有些伤感。
那些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澜澜,事情都发生了,你要坚强。”
夏微澜觉得自己很坚强,到现在她都脑补出一部科幻小说和神话小说,没哭没闹,不知道有多厉害。
她的眸子清澈澄净,看着霍居安说:“你也不能瞒着我一辈子,说来听听吧,我这个当事人有知道的权利。”
霍居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前因后果都对她说了。
其实跟她听到的差不多,就是霍南丞让杜强偷袭她,造成她假死的状态,然后他签了器官捐赠书。
霍居安到的时候,医生已经切开了她的皮肤,要是再晚一会儿,估计这会儿看到的只是她的墓碑了。
夏微澜闭上了眼睛,可是并没有流泪。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里却变成了红色。
“澜澜?”
“真是好笑,为什么不让杜强直接弄死我?这样不就没那么多麻烦了吗?”
这个,霍居安也解释不上来。
安哥,你实话告诉我,关荷是不是也参与了?”
“嗯,关荷最后来申城见你的那次,就去盛世找过霍南丞。跟着你就晕倒被送到医院,霍南丞找人给你做了心脏配型检测。”
“那林钊呢?”
“林钊应该不知道,但这个也没肯定,毕竟他们是一家人。”
夏微澜笑了笑,可是那一脸的苍白出卖了她此时的心痛。
霍南丞就不说了,他的背叛其实是从一开始就有迹可循,甚至说不上是背叛,只能说是人家的步步为营。
可林家呢,为什么要认她,难道也只是为了自己的这一颗心脏?
什么慈母什么父爱什么继承家族产业什么照顾她的后半生,都是假的。
她就是个天煞孤星,就算是亲生的父母都可以一次两次的舍弃她,她竟然还在做美梦?
“澜澜,你不要伤心。”
夏微澜密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里的光芒,勾起的嘴角甚至有一抹笑意,“我不伤心。”
霍居安皱皱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默默的坐在了她身边。
夏微澜这才发现他裹着纱布的手臂,不由得拉住了,“安哥,你受伤了?”
他嗯了一声,把手臂从她的手里拿出来,“没事儿,小伤。”
夏微澜能想到,霍南丞做那些缺德的事儿自然要“重兵把守”,也不知道霍居安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霍居安看出她心中想法,抿唇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你不用多想,我是发现杜强不见后立刻给你打电话,跟着赶往京都,去了才知道你被害了。我想要见你一面,霍南丞不让,他在京都的势力很大,我没法子……后来我用了一些手段,找到了京都很混得开的人但他们都不是好人。”
夏微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你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
“都是钱的事儿。澜澜,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其实哪怕要我付出我的性命都可以,在找回你后好多天我都后怕,当时看着手术台上像青蛙一样给人解剖的你,我魂儿都吓飞了。真不想象要是我晚去一会儿,你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无法是被人把心脏挖掉,死了呗。
“那个时候,霍南丞在吗?”
他摇摇头,“不在,大概守着林姜。要是他亲眼看着你——他还是人吗?”
已经不是人了,虽然他没看到底,可她在刚到手术室的时候,不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吗?
夏微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抬手摸了摸霍居安受伤的手臂,“你替我做的太多了,安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反握住她的手,“我以为,你明白的。”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不值得。”
“你值得,我说你是我护着长大的姑娘,不能给人欺负了去。”
夏微澜眼瞳一颤,直直的看着他。
以前,他也这样说过,但是她没懂,现在却好像一下就懂了。
霍居安看着她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给抱在怀里。
“澜澜,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的鼹鼠叔叔不是个中年男人,你见到的那个人,是霍家的管家。”
“所以”夏微澜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救我的人送我去孤儿院的人还有资助我去上学的人一直是你?”
他有些羞赧,耳根都红了,“也不算我,很多都是我让管家去帮着办的。当时救你的时候,我就在车里。”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大概从你身上我看到自己。你拼命的跑,那么弱小无助,我想要为你做点什么。”
夏微澜紧紧咬住了下唇,拳头在他怀里砸了两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鼹鼠叔叔对我失望了,不再理会我了。”
她根本没什么力气,轻飘飘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就像风拂过,他包住她的小手拉到唇边亲吻,“因为你喜欢霍南丞,要是你能幸福,我就不打扰你。毕竟我的腿——,澜澜,我根本配不上你。可是霍南丞对你根本没真心,他不过是在玩弄利用你,我想要把你给抢回来,你却一直不喜欢我。”
他这个人,有多骄傲就有多自卑,夏微澜一直都知道。
想到他为自己做的那些,想到他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保驾护航,夏微澜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会比极泰来。”
夏微澜这并不是为了伤害她的人哭,那些人不值得。她是为了爱护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哭,以后也只为了他哭。
夏微澜哭累了,在霍居安的臂弯里昏睡过去。
霍居安把她放在枕头上,低头贪婪看着她美丽的面容。
以后,她都是他的了,任何人也抢不走。
只是——那一点点麻烦,还真是麻烦。
睡梦里的人哽咽了一声,他忙拍着她的后背。
他忽然就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只要她是他的,什么麻烦都不算麻烦。
夏微澜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状态好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还活着,有了要活下去的必然理由。
那理由很简单,她没死,那害她的人就不能得好死。
以前,她不是个爱报复的人,总觉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现在,活着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害她的人别想好好活着。
比如说,霍南丞。
不过就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掀起什么水花。
霍居安找的帮忙的那些人,是上不了台面的,他也不敢把事儿闹大。
所以,出事以后,虽然霍南丞给羁押,但因为证据不足,48小时后就放了人。
当然,这也不代表所有人都眼瞎。
出事后,裴容锦跟霍南丞彻底闹翻了,因为那份检测报告,他认定了是霍南丞要谋夺夏微澜的心脏。
十几年的朋友,他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从此跟霍南丞陌路。
而此事的当事人林姜依然挣扎在生死线上,她的父母啥事儿没有。可是,夏微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没一个人过来看望。用关荷的话说是当时以为夏微澜死了,狠着心让医生做心脏移植手术,现在没脸见夏微澜。
夏微澜也不想见到她和林钊,毕竟现在她已经把他们当成了霍南丞的帮凶。
他们自始至终最爱的都是林姜,哪怕把自己认回林家,怕也是早有打算。
她只笑自己傻,没尝到什么亲情不说,还妄图去承担子女的责任,她把自己当成了无所不能,真是笑死了。
林姜也一直装这无辜,说自己并不知道霍南丞会让夏微澜给自己捐献心脏,听说事后还怪霍南丞。
他为林姜连人都敢杀,林姜到倒戈相向,是觉得他一定不会有事还是他不过是林姜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说起来,他和自己又有什么不同,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霍居安把所有的利弊都跟夏微澜说了一遍,“澜澜,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从法律上根本对霍南丞造不成任何的威胁。最后的结果只能压在杜强一个人身上,算他是为了报复杀人。”
“杜强的嘴撬不开吗?他不是霍南丞保释出来的吗?”
“即便这样,也没有证据。医院的事不好闹出来,我怕……”
夏微澜懂,可是这么放过霍南丞,她不甘心。
何况,她就没想过能这么简单的惩罚了他。
“安哥,先放放吧,看看情况的发展。”
霍居安点点头,“嗯。”
夏微澜陷入了沉思,上天既然让她活着,那她绝对不会让霍南丞好过。
仇恨的火焰把她烧的浑身炙热,仇恨已经让她心灵扭曲,她一定要让霍南丞付出代价。
有些事,她需要靠自己,她能坑霍南丞一次两次,就会有第三次。
霍居安觉察到她眼里的算计和疯狂,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也不要做。”
她拿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好啦,你以为我能做什么呀,我是个病人。”
“嗯,这才乖。”
她嘟起嘴巴,“我饿了,想要吃蟹粉小笼包。”
“这可不行,你伤口还没好,不能吃发物。我们和红枣桂圆粥怎么样?”
她娇俏的皱皱眉,“好,我听你的。”
霍居安离开病房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就不见了,变成了深深的思索。
他并没有去买粥,而是去了医生办公室。
而病房里的夏微澜也收起刚才娇俏的笑容,转头看着窗户那里,眼神变得空洞黯然。
此时的她,像极了被抽去魂魄的躯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她听到病房外面一阵喧闹,好像有打斗的声音。
在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她似乎活了过来,勾起的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意。
门外,霍南丞一拳打倒了一个保镖,“滚,我要见她。”
阿重上前紧紧束缚住他,“二少,您别闹了,别忘了您现在还在保释期间,要是人看到不好解释。”
霍南丞一圈捣在阿重的左眼上,“滚开,你胡说八道。我要见她,让我见她!”
而后赶来的霍居安把装着粥的盒子砸在了他头上,粘稠的粥顿时淌了他满身。
可霍南丞顾不上这些,他挣扎着,眼前的门跟他的手指只有一点点距离,只要他再往前一点儿,就能推开。
“澜澜,澜澜,你听我说,一切都可以解释。”
夏微澜已经下床,她站在门口,一个字一个字都收到耳朵里。
她眸色澄净如琉璃,可嘴角的那抹笑意却又阴沉诡异,像个刚吃了人的女妖。
解释?没必要。
她不想听任何当着她面说的鬼话,不过是因为她没死,他想要再利用她一次罢了。
她还记得在她要失去所有感觉的时候,听到他说:“夏微澜,从头到尾,你不过是我玩弄的工具罢了。”
那个时候的他,大概是得意非常,以为什么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吧。
无耻,真够无耻。
门外,霍居安一把揪住了他,“你滚,你害的澜澜还不够吗?是不是还想再害她一次?”
“我没有!是关荷,一切都是关荷的计谋,不是我。”
霍居安一阵阵冷笑,“霍南丞,你要是像个男人一样认了我还高看你一眼,没想到你这么虚伪怂包,滚!”
霍南丞才不要听他说,扑上去要撞门。
阿重带人钳住了他的胳膊,把人给压着跪在了地上。
“给我打!”霍居安咬牙切齿,率先给了他一耳光。
乒乒啪啪的拳头落下来,霍南丞毫无还手之力,像死狗一样给人打。
“够了!”忽然,凌厉的男声阻止了这一切。
燕绥之搀着燕兰芝,他的手下把霍居安的人给推开,把霍南丞拉起来。
燕绥之冷冷注视着霍居安,“霍居安,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过分了。”
霍居安丝毫不杵,“他对澜澜做的那些事就不过分吗?燕绥之,救的人是你老婆,是不是你也有一份儿?”
燕绥之还好,燕兰芝却已经暴怒了。
从霍南丞出事开始,她就晕过一次。现在的身体,也是虚的厉害。
本来,燕绥之不让她来,可她偏偏要来。
推开燕绥之,上前揪住了霍南丞的衣服,啪啪两个耳光。
“蠢货,为了一个女人你闹到今天这步,我燕兰芝没你这样的儿子。”
屋里的夏微澜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燕女士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气,只是不知道她说的这个女人,是自己还是林姜?
霍南丞给带走了,霍居安重新带着一份粥走进病房。
夏微澜乖乖的躺在床上,看到他后笑了笑。
“刚才,你没被吓到吧?”
夏微澜摇摇头,抓着他的手撒娇,“安哥,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拍拍她的手背,“我去问问医生,如果可以,我们今天就出院。”
他也担心,霍南丞会不死心再来一次。
当晚,他们就离开了医院,却没有回霍居安的家,而是另外一栋隐秘的别墅。
“这是我朋友的房子,霍南丞查不到,你安心住着。”
夏微澜点点头,“我没什么不安心的,只是给你添了麻烦。”
霍居安脸上落下一层冷色,“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她很识时务,立刻抓着他的胳膊撒娇,“好啦好啦,鼹鼠叔叔,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她这娇俏的样子像个小姑娘,霍居安捏捏她的鼻子,“你呀,真是我的魔星。”
夏微澜敛了笑,带着三分冷厉的说:“其实,安哥我还真事要你帮忙。”
他眉骨一跳,“什么事?”
“我要见燕绥之,你帮我安排一下。”
霍居安当然不同意,“澜澜,燕绥之和霍南丞感情很深,不是你挑拨两句能倒戈的,反而你会有危险。”
她笑了,笑容莫测高深,“你放心好了,我有十足十的把握。”
“澜澜——”
霍居安劝服不了夏微澜,只好帮她去约燕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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