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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第四天,她才好了,人虽然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但好歹一切都正常。
霍居安松了一口气,他自己却病倒了。
不过他没那么好命,即便生病也要去公司,霍斯珉对于他这些日子的行为很不满,特别是对夏微澜。
为了她,父子俩个在公司里大吵一架,地点是在霍居安的办公室。
起因是霍斯珉看了网络上的一个报道,说夏微澜是红颜祸水,她一个人导致了霍家的崩盘,霍南丞的牢狱之灾,要是在古代,她就是褒姒妲己。
霍斯珉气的把手机扔在霍居安的办公桌上,“你看看,霍家给她搞的乌烟瘴气,你却整天跟她厮混在一起。居安,你不要忘了,她现在还是你的弟媳!”
霍居安在霍斯珉面前一直是听话的,可以说是逆来顺受那种。
可今天听完了他的话,他淡淡的说:“爸,我的事您别管。”
霍斯珉把桌子敲的咚咚响,“漂亮的女人哪里没有?别跟我??拢?阉??妥摺!
霍居安哼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看着霍斯珉的眼眸寒光湛湛。
“爸,你忘了我这腿是怎么失去的吗?”
他的话,让霍斯珉白了脸。
“居安,我——”
他抬手制止了霍斯珉,“爸,你既然要补偿我,那就不该干涉我的生活。至于澜澜,要是谁敢动她,别怪我翻脸无情。”
“霍居安!”霍斯珉脸色铁青,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霍居安却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爸,没什么事儿您回家多陪陪阿姨和思危,虽然思危不是您的亲儿子,但好歹是您从小养大的,他对您很亲。”
霍斯珉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太浓了。
这一仗,霍居安自然是大获全胜,可是他心里也有些不安。
他立马给阿重打了个电话,让他给夏微澜多派俩个保镖。
夏微澜并没有发生意外,霍斯珉也没那样的胆色。
在酷热里出了6月,很快就进入了7月。
7月,是夏微澜的生日。
按理说,她的生日该在6月,跟林姜一天。
可她身份证上的生日是7月,她就一直当7月是自己的生日。
7月18日这天,阳光火辣辣的,室外气温高达38度,柏油路好像都要给晒化了。
夏微澜病了好些日子一直没出房间,今天霍居安要给她开个小型生日趴。
下午的时候,化妆师过来给她做了头发,化了一个素淡的妆容。
夏微澜选了一条红色长裙,换好后就坐在房间里发呆。
这个时候,佣人来敲门,说有她的快递。
她打开外面的盒子后,看到里面是个熟悉的黑色盒子。
有那么一瞬,她的目光是凝结的。
迟疑了许久,她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古朴别致的戒指。
只有一枚戒指嵌在盒子里,没有卡片,也没有另外一枚。
她用力扣上了盖子,手压住了胸口。
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此时她却又觉出了刺骨的疼。
为什么,为什么都把他弄到了牢狱里,她还是不开心?
夏微澜把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上,然后双手抱住了头。
过了许久,她让人来收拾房间,自己补好妆去了大厅里。
客厅装扮的很漂亮,已经摆上了美酒和水果,到处都是鲜花。
她坐在沙发上,红裙雪肤,美的不像是真人。
进出的服务生都在偷偷的看她,她却没受丝毫影响。
霍居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那一刻,他呼吸都放轻了,好像她是一朵阳光下的冰花,瞬间就可能融化。
他心中感情复杂,快步走过去喊了一声。
“澜澜。”
夏微澜抬起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目光有些陌生。
不过很快的,她恢复了正常,“你回来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霍居安蹲在她面前,双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澜澜,宴会取消,我要跟你说件事。”
她勾了勾唇角,显然对宴会的事一点都不在乎。
“怎么了?”
“霍南丞死了。”
夏微澜听了他的话,半天都没反应。
霍居安吓坏了,他手里的小手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
“澜澜,你说话,你说话呀。”
夏微澜嘴角勾着一抹笑,眼睛里也流露出畅快的笑意,“死了就死了,难道为了他要取消我的生日宴会吗?”
“澜澜,你没事吧?”霍居安不信她凉薄如此。
“当然没事,不信你看。”说着,她站了起来。
“澜澜!”
霍居安大喊一声,抱住了倒下的红影。
7月18日,夏微澜的生日,霍南丞的祭日。
原来,头一晚上监狱里发生了械斗,霍南丞竟然趁机跑了出去,看守人员在发现后立刻去追,追到江边的时候开了枪,他落水死亡,尸体被船锚给绞的不成样子。
7月19日,夏微澜接到了认尸通知。
她没去,但是听人说燕女士哭晕了几次,然后直接送去了医院。
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端着一杯红酒,就从阳台看着远方。
她的眼神里很空洞,没什么内容,甚至远处的蓝天绿树,都没有落入她的眼里。
酒在杯里,荡漾。
霍居安就站在她身后,一直看着她。
许久,他轻声说:“澜澜,左骁等你很久了,下去见见吧。”
她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见吧,为什么不见呢。”
霍居安皱起眉头,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心。
夏微澜下楼去客厅,左骁看到她后不由得捏起了拳头。
客厅里的阿重沉声提醒他,“左先生,请注意一下,别吓到夏小姐。”
左骁的拳头一点点松开,可脸上的戾气和厌恶一点都没消失。
夏微澜在沙发上坦然坐下,淡淡的打了声招呼,“请坐。”
左骁并没有坐,他上下打量着她。
夏微澜穿了一件粉色系小碎花的吊带裙,披着白色小披肩,长发全绑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她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一点也不像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
“南丞没了,你连最后一程都不去送他吗?”
夏微澜垂着眸子,好像在看她自己裙子上的花纹,“不去。”
“你心真狠。”
“谢谢夸奖。”
左骁气的肺都要炸了,“你特麽的为什么不去死?你这样的人不配活着,还不如把心脏给了林姜。”
一直在减少存在感的霍居安忍无可忍,“左骁,注意你的言辞。”
因为太过用力,左骁手背上的青筋几乎要崩断,“霍居安,你也不会有好下场,这个女人能你弄死南丞,也能弄死你。”
霍居安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你闭嘴,就算她让我死,我也愿意。”
左骁忽然疯狂的笑起来,“疯了,你们都疯了。”
夏微澜慢条斯理的拢着自己的披肩,“左骁,你走吧。”
左骁恨恨的推开了霍居安,对着夏微澜厉声说:“我当然要走,要不是受人所托,我根本不会来。”
说完,他把一个东西啪的放在了桌子上。
因为他的力气太大,那小盒子从桌上滚下来,落在了地毯上。
霍居安弯腰捡起来,放在桌上。
“澜澜,要看一下吗?”
她的目光落在那黑盒子上,不用看,她已经知道那是什么。
走到门口的左骁,又转过头来,看着她恶狠狠的说:“他被判刑后几次想要见你,都给你无情拒绝了。这个是在出事的前一天他给我的,让我交给你,说让你保管。”
夏微澜也没吱声,只是看着那盒子出神。
过了一会儿,霍居安才小心翼翼的说:“你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她嗯了一声,临走的时候拿走了那个小盒子。
霍居安的瞳眸一缩,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什么都没说。
夏微澜把盒子带回去后才打开,果然是霍南丞的那枚戒指。
她取出来,看了看,跟自己的那枚放在了一起。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眼神都冷若琉璃,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已入魔,当报复的那根弦开始启动的时候,她就没了心。
这样的东西,她不会要。
拿着戒指出去,她出门,去开车。
霍居安立刻追上去,“澜澜,你要去哪里?”
她笑了笑,“江边。”
“我跟你一起。”
40分钟后,俩个人到了江边。
夏微澜坐在江边,看着浩浩汤汤的江水出神。
霍居安递给她一杯饮料,“喝一口。”
天气很热,饮料冰冰凉凉,贴在脸上很舒服。
她笑了笑,把盒子拿出来,扔了下去。
霍居安皱眉,“澜澜。”
她站起来,依然满脸笑容,“好了,我们走吧。”
霍居安满脸的担忧,“澜澜,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很……”
她的话没说完,忽然身体往后倒去,倒在了霍居安的怀里。
霍居安立刻把她给抱起来,想着岸边停车的方向走。
他就知道,她根本没看起来的那么好。
她丫头,心狠如铁,对于害了她的人可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不过,霍南丞到底在她心里是不同的,也不知道她以后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对自己也有不同?
不,她不会知道,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霍居安咬咬牙,把那些不好的念头都抛在脑后,专心开车。
夏微澜醒来看到满眼的白色,就知道自己在医院里。
病房里静悄悄的,霍居安坐在床边,正看着她。
她冲他笑笑,却没有说话。
霍居安忙倒水过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冷眼看着他,“你到底还要瞒我多久?”
霍居安心口一颤,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洒出来。
“什,什么瞒着你?”
她抿抿唇,眼里全是无奈,“身体是我自己的,有什么事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我怀孕了,对吗?”
霍居安心头一松,点了点头,“是的,快四个月了。”
快四个月,对一般的孕妇来说要显怀了,而她反而瘦的更多。
“为什么不告诉我?”
霍居安见她比想象中的要冷静,这才敢继续说下去,“医生说,你的身体不好,不能打胎。”
她挑眉,眼眸中带着讽刺,“所以,你就做主给我留下来?”
“澜澜,我不管孩子,我只关心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能让孩子健康的成长到出生吗?我的身体打过麻药,还吃过很多别的药,对孩子会没影响吗?”
“对不起,我再去问医生。”
霍居安把医生请了过来,医生给夏微澜做了个详细的检查,说目前孩子很健康。
医生也说了,前段时间她的身体太虚弱,做人流会有生命危险,如果她不想要孩子,就把身体养好,过些日子可以引产。
夏微澜说考虑考虑,医生走后,霍居安也找了个理由离开。
她知道,因为自己恼了他,他不敢再在这方面提出任何自己的想法。
要他是别人,她也许会觉得他对这孩子有所图,可他是无私对自己好的鼹鼠叔叔,他绝对不会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夏微澜现在是霍南丞的寡妇,即便燕兰芝再反对,她也有他部分财产的继承权。如果她生下的孩子是儿子,那么根据霍南丞爷爷的遗嘱,盛世最多的股份,就会是她儿子的。
夏微澜一点都不稀罕,如果他活着,哪怕是死,她也会把孩子打掉。
可他现在没了,孩子将是她一个人的亲人。
她心动了,而且感觉到身体里又有了力量。
本来,她知道仇人死了,就觉得万念俱灰,对什么都提不起力气。
可现在,只要想到有个小东西在她身体里,她就觉得她还能再坚持。
第一个孩子,刚来就离她而去,这一个她一定要保住。
没过多久,霍居安就接到了夏微澜的电话,她说她饿了。
霍居安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她这是想通了。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庆幸自己开始瞒下了这个孩子的消息,也没善左主张帮她处理掉。
如果没有孩子,她哪怕活着,也可能不是她了。
霍居安一面吩咐人去做吃的,一面给她的心理医生去了电话。
霍居安给夏微澜提供的食物非常丰盛,且都是有营养的适合孕妇吃的。
夏微澜一边吃一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我想留下孩子,反正有定时的产检,一旦发现孩子有问题,就立刻终止妊娠。”
夏微澜不自私,要是孩子真有了什么毛病,自己用母爱绑架了他生下来,那么孩子要面对的是一辈子的苦难。
霍居安心里是希望孩子什么毛病都没有,他摸摸她的头发,“你放心好了,一定会没事的。”
夏微澜虽然也希望这样,但也不是那么乐观。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凡尘俗世都抛开,那些好的不好的记忆都忘掉,以后她和孩子,将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出院后,她没再住在霍居安朋友那里,而是回了自己租的公寓。
霍居安怎么都不同意,她一个人住他根本不放心。
夏微澜却劝他,“我不能总跟你在一起住,这会给人说的。”
霍居安坚持,“我不在乎。”
她摸着肚子,“以前,我也不在乎,可是现在有孩子了,我总不能让人指着孩子说三道四。”
“澜澜,你听我说,我可以照顾你跟宝宝,就说孩子……”
夏微澜打断了他的话,“安哥,我知道你的好意,可这事儿不能作假,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以后孩子知道了,他会更难受,也会怨恨我们。不如什么都跟他说清楚,让他自己去选择。”
霍居安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想了想,“那我找个人照顾你。”
这个倒是可以,她不会做饭,营养肯定跟不上,后面还要有人帮她带孩子。
她对霍居安说:“这个人不能随便找,我可以等等,但一定要找个放心的。”
霍居安懂她的意思,“你放心,一定是你信得过的。但在没找到之前,你要听我的。”
夏微澜笑笑,“好。”
过了几天,霍居安找的人有了眉目,夏微澜先回去一趟,收拾房子。
她回去的时候恰好看到对面的门开了,一群人进进出出的在搬东西。
夏微澜一愣,她身后跟着的人是阿重,就问她,“夏小姐,怎么了?”
夏微澜摇摇头,拉住一个看似房东的女人,“这是在干什么?”
女人说:“我的这个房客租房合同到期了,我又联系不上他,我这房子得租出去呀,不能这么空着浪费。”
夏微澜见他们正要往外抬一张natuzzi的沙发,不由的皱起眉头。
“这些东西,是租客的,你要弄到哪里去?”
还能弄到哪里去,当然是搬回自己的家。
房东一看这房子以前的家具都给租客扔了,虽然简单的添置了几样,可都是大牌,就起了贪心,想要弄到自己家里去。
她不由得看了夏微澜一眼,“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的房子,我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
夏微澜没理她,从门口走了进去。
霍南丞租了这房子以后,夏微澜并没有进去过。
她知道他这个人吃穿住行都穷讲究,租个房子也要布置的跟行宫一样。
明明是嘲讽,可为什么心里跟吞了海水一样,咸涩无比呢。
“别搬了,这里我租下,家具都别动。”
房东一听她要租房子,立刻把房租提高了许多,夏微澜也一口应下。
她用力拍了拍手,“美女是个痛快人,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去买些好看又耐用的家具,把这里收拾的跟新房子一样。”
夏微澜目光冷起来,“我说了这些家具不准搬。”
房东撇撇嘴,“美女,这东西是你家的吗?你说不搬就不搬呀。”
“这是前头那个租客买的。”
“他不要了。”
“他不可能不要。”
房东拿不准夏微澜是不是认识前面租房的人,她觉得要打死不认账才好,“美女,人家就是不要了,那人已经死了,他要这些去底下也没法用呀。”
房东其实不知道霍南丞的死,她觉得这样说,夏微澜会觉得忌讳,当然也不会要这些家具。
可是她没想到,她的话掐到了夏微澜的心尖儿上。
就像一个烟头扔在了油罐子里,就像雪山里的一声枪响,房东的一句话,成了挖开夏微澜冰封情绪的那把刀子。
她死死瞪着房东,眸子一点点红了,像是要吃人。
“就算他死,他的东西你也不准动!”
低哑的声音就像被砂纸摩擦过,让房东不寒而栗。
“美女,你,你这是要吃人吗?他是你什么人,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吧?”
“我是他老婆,他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给我放回去!”
房东打了个哆嗦,本来想要跟她再叨哔两句儿,可看到夏微澜的样子,以及她身后高大威猛的阿重,吓得忙喊人,“都别动了,搬回去,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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