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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轻声说:“傻姑娘,哪有人会永远活着?我已经活的够久了,去那边可以看到我阿哥,还能见到你妈妈。我会告诉她,她的女儿是有多漂亮多优秀。”
夏微澜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霍南丞说:“婆婆,我们的孩子也来了,让他进来看看您吧?”
说完,他打开门,去把一瓶带了进来。
霍南丞怕他会害怕,一直抱着他。
可一瓶这孩子对他熟悉的人很好,并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他甚至还拉住了黄婆婆的手,喊了声“婆婆。”
上次来的时候夏微澜跟她说过这孩子不能说话,当时黄婆婆就说只是说话晚些,没想到她真是说对了。
“乖,一瓶好乖。”
“小猫咪,很好,婆婆放心。”
一瓶现在的话说的越来越溜,不过他好像总是要断句。
黄婆婆拉着他的小手,“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们一家三口要好好的。一瓶爸爸,你要好好照顾澜澜和一瓶。澜澜,你也要好好珍惜孩子的爸爸,他是个好小伙子。”
夏微澜跟霍南丞对视了一眼,本来糊弄老人一句好很简单,可是夏微澜说不出口。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是对老人对生命的亵渎。
黄婆婆忽然握着他们的手抖起来,开始是轻微的,跟着就剧烈起来。
霍南丞忙说:“婆婆,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澜澜。谢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
夏微澜感觉到老人的手越来越冷,也忙说:“婆婆,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过的很好。”
“婆婆。”一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叫了一声。
黄婆婆松了一口气,她把头转过头,好像看到了什么,眼里出奇的亮。
“阿哥,我来了,你等着我。”
她喊完这句话后就笑着,跟着闭上了眼睛。
她鬓边的石斛花依然灿烂,她嘴角的微笑鲜妍,竟然很美。
夏微澜红唇微张,看了霍南丞一眼。
霍南丞的手放在她鼻息下试试,然后沉重的点点头。
夏微澜没敢说话,她拉着一瓶往外头走,“一瓶,去找芹奶奶。”
“阿婆,睡了吗?”
“嗯,阿婆要睡很长一觉,一瓶不要打扰她了。”
一瓶乖巧的出去,芹嫂把孩子接过来,用眼神询问夏微澜。
夏微澜点点头,“我让人先把你们送回酒店去,一瓶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你也要当心,该吃饭还是要吃饭。”
夏微澜点点头,她亲亲一瓶的小脸,“一瓶,你先跟芹奶奶回酒店,妈妈晚点回去。”
“嗯,妈妈,吃饭。”
“一瓶也吃饭,想吃什么让芹奶奶给你点。”
送走他们,她回到病房,霍南丞已经联系人开始料理后事。
老人没有儿女丈夫,她的灵柩也没停太久,当天就去火化,第二天下葬。
在她生活的村子里,她是孤寡老人,自然有人出面为她置办丧事。霍南丞不好插手过多,就给了一些钱,让他们给老人的墓地弄得体面些。
他们村有专用的坟地,老人的坟墓也是她生前自己就选好的,她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下葬那天,夏微澜和霍南丞一起去了,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是黄婆婆城里来的亲戚,是小两口儿。
最后一捧黄土盖上去,就算是葬礼的结束。
夏微澜在老人坟前拜了拜,发现旁边的坟墓是个年轻人,照片上的人阳光英俊。
她在黄婆婆的相册里看到过这个人,那时候他们拍的合照,男的阳刚女的清秀,很般配。
这个就是她的阿哥,她终于见到了他,想来应该很幸福。
夕阳满山,倦鸟归巢,坟地里一片安宁。
他们俩个人携手下山,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当晚,他们就回到了申城,因为刚经历了一场丧事,大家的情绪都不高,在车上都沉默不语。
等要下车的时候,霍南丞忽然拉住了夏微澜的胳膊。
她转过脸来看着他,“什么?”
“你们元旦休息几天?”
“三天呀,怎么了?”
“那我们明天去度假,带着孩子。”
夏微澜摇头,“太累了,不想去。”
“不远,就在附近,开车一两个小时就到了。我知道你很辛苦,到了那里你休息,我带着一瓶玩。”
夏微澜还要拒绝的,她现在不太想跟霍南丞呆在一个空间里,那就好比给种子一块肥沃的土地,时刻都有萌芽的危险。
不是她矫情,现在无论是从哪方面他们都不该破镜重圆,即便是为了孩子。
她刚要拒绝,她身边的一瓶忽然轻轻的晃动她的胳膊,“妈妈,想去。”
夏微澜想了想,“要不你们去?”
“不,妈妈也去。”
霍南丞偷偷摸摸给了一瓶一个赞赏的眼神,好小子,干的好!
夏微澜觉得自己儿子白养了,处处帮着霍南丞。
芹嫂也劝说,“去玩玩吧,好好休息一下换个心情,回来才有力气工作。”
一家老小都帮着他,夏微澜也是没办法了。
“那好,明天一早你来接我们。”
“就收拾一点简单的衣物,那边什么都有。”
“好,那我们先上去了。”
这明显的是不再留宿,霍南丞也不强求,等他们进了电梯才开车回自己的地方。
一瓶是累到了,很早就睡着了,夏微澜却久久不能入睡。
黄婆婆的死她并没有多大悲伤,甚至有些替她高兴。
老人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踽踽独行,等待着死神把自己送到早亡的爱人身边,她已经等得太久了。
她怕自己鸡皮鹤发再也配不上那个依旧年轻的男人,所以她要穿旗袍带花,希望她还是年轻娇美的模样。
老人临去的时候抓住自己和霍南丞的手,其实她也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吧,希望有情人替她和阿哥好好活着,好好相爱……
她很想整理清楚她和霍南丞的关系,可怎么整理?
他是孩子的爸爸,自己没离婚的男人。虽然改了一个身份,但有些事情不是谁声音大就能否认的了。
可如果按照他们的想法,那她岂不是就跟霍南丞在一起了?先不说心里的疙瘩,就是他的金主那……
当黄婆婆在死前对他们的祝福和希望,那一刻,她是真的很诚心的想要按照她说的来。
翻来覆去,她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结果导致起晚了,霍南丞在客厅里等了她一个多小时。
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事,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
“那就再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一瓶当然不用她管,人家早就穿好衣服在沙发上跟猫猫玩了。
夏微澜去换了一条运动裤,上身是暖暖的大毛衣,整个人像个小毛熊。
看到她的样子,霍南丞吹了口哨,“好可爱。”
都三十岁的人还被说可爱,有点丢人。
不过夏律师脸皮厚,就当自己才16岁,理直气壮的收下了。
霍南丞带她去的地方是申城辖区的一个小城,白墙黑瓦清水环绕,即便是冬天还是美的像一副水墨画。
他们住的房子是有些年头的老房子,具有民国风,里面的摆设也很复古,但一看都是新东西。
房子弄得很舒服,一张床软的能把人弹起来。
夏微澜一进门就奔着床去的,躺着就不想起来。
霍南丞把行李安顿好后就去厨房准备饭菜,一瓶也帮着他摘菜。
等他做好饭,夏微澜还在睡。
他无奈的摇摇头,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脸。
她的脸水嫩滑腻,摸了就不想停下来。
显然的,他也不想,不但不想,还色胆包天,慢慢凑了过去。
嘴巴贴在滑滑的肌肤上,他亲了一口。
“澜澜,起来吃饭。”
夏微澜显然很讨厌被打扰,翻了个身把被子抓到头顶给盖住。
他无奈,刚好一瓶也进来了,他看了看床上,“妈妈?”
霍南丞摊摊手,“妈妈懒惰的像头猪,不起来。”
一瓶爬上床去,冰凉的小手伸了进去。
霍南丞都看呆了,这孩子也太鬼马了吧?
别怪一瓶“手黑”,他这招可是跟夏微澜学的。以前他不起床,夏微澜就用冰冷的手去挠他的痒痒,现在给还回来了。
夏微澜睡的被窝热乎乎的,给他冰冷的小手一激,顿时啊的发出尖叫,醒了过来。
等她发现是一瓶在闹她,就把人给抱过来去挠他的痒痒。
“臭小子,敢欺负妈妈,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瓶很怕痒,几下就求饶,“爸爸,救我。”
听了他的话,夏微澜的手一顿,一股子幸福感弥散了全身。
因为在以前,他虽然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求饶,却从不能说出来,现在什么都好了。
霍南丞见儿子求救,他也加入了。
三个人,六只手,开始还有点节奏,后面谁挠谁就不知道了。
夏微澜头发乱蓬蓬的,小脸儿绯红眼睛水汪汪的。
两条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下来,慢慢下滑……
夏微澜瞪大了眼睛,“霍南丞,你流鼻血了。”
他忙抬手,捂住了鼻子,往洗手间跑。
太特麽的丢人了,他竟然流了鼻血。
夏微澜从刚才的惊吓里反应过来,很快就明白了他为什么流鼻血。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吃完饭,夏微澜去洗碗。
霍南丞在门口看了几眼,还是没忍住,“我来吧,这里的水冷。”
夏微澜手上戴着手套,目光掠过了他的腰带以下,“没事儿,你做饭我洗碗,公平。”
他虽然被那一眼看的热乎乎的,可一个公平却让他的心凉了下来,生气的男人总是很可怕的,他忽然上前贴着她的后背。
说贴,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距离,但他的体温已经隔着薄薄的衣衫辐射到她的身上。
夏微澜往前靠了靠,肚子都贴到了水槽边沿上。
男人低头,下巴戳在她粉嫩的脖颈上,不过,夏女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调戏的,她握紧了手里的洗碗布,眯起了眼睛——
屁股向后腰肢一扭,她生生把霍南丞给顶开了好几步。
男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刚才还一脸的霸道总裁范儿,现在就剩下二哈的傻狗样儿了。
夏微澜摘下手套,纤细的手指涂着奶茶色的指甲油,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把手套甩在他脸上,“那就你洗吧,乖。”
霍南丞:……
夏微澜带着一瓶出去溜达,她睡了一觉精神头十足,看到前面有一片茶园就走了过去。
冬天是茶树的修养期,但也是一片葱茏,看到满眼的绿色,她心情好了不少。
茶农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嫂,她看到一个仙女一样的女人带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就热情的招待了他们,还带他们去她家的暖棚里摘草莓。
大概是这边的人都是接待惯了游客的,虽然也是经济来往,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暖棚里,草莓是放在一层层的架子上,红红的果子垂下来,一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夏微澜尝了一个,特别甜。
她想多摘一点回去给霍南丞尝尝,顺便还要做草莓蛋糕。
娘俩个在暖棚里出了汗,摘了满满一篮子草莓。
她给了大嫂钱,大嫂却摆手不要,她指着房子的方向说:“从那座房子里来的人,在这里做什么都是免费的。”
夏微澜惊讶,还有这样的好事。
“为什么不要钱?她可不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是问清楚了再说。
我们这里的土地都是那房子主人的,他每年都象征性的收点租赁费,他的客人我们怎么可以要钱?”
这房子的主人是谁,应该不是霍南丞。等一会儿,再去问他吧,反正这次是捡了大便宜。
岂止,大嫂热情的邀请他们晚上来吃饭,说从河里捞上的鲜鱼,还有鸭汤和野菜包子。
这样看来晚上是不用霍南丞做了,便宜了他。
虽然满怀疑问,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摘完草莓后,大嫂问他们要不要采茶。
夏微澜惊讶的问:“冬天也可以采茶吗?”
大嫂点头,“可以,不过冬天的茶味道会差一些,而且不能大规模的采,也就是图了乐子。”
夏微澜觉得既然出来玩把霍南丞撂下也不好,就打了个电话喊他一起。
“喂,我们要去采茶,你来吗?”
“转身。”
“嗯?”
“转过身来。”
夏微澜转过身去,发现他已经拿着竹篓站在她身后。
一瓶看到他,立刻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他把孩子扛在肩上,夏微澜忙去拿篓子。
“给我吧。”
“不用,我可以。”
夏微澜也不跟他争,喜欢逞能就逞吧,还以为自己是十七八的毛头小伙子吗?
采茶也是有讲究的,不是跟摘草莓一样看到哪个红哪个大就摘哪个,大嫂把经验传授给他们后就走开,给他们一家三口单独的相处空间。
夏微澜压低了声音问:“那房子是谁的呀,大嫂说这里的土地都是房主的。”
“不止这些,那边的也都是,裴容锦的。”
“裴医生?”
夏微澜惊讶的叫出来,同时想到了那个寒酸的婚礼。
“很奇怪吗?他可是有千万身家的人,都是些土地房产。不过现在看可不止千万了,这里的土地一直在升值,要不是因为他一直坚持不做商用,恐怕早就是亿万富翁了。”
夏微澜点头赞赏,“这是他能做出的事。其实我觉得这里就挺好,没有必要盖上高楼大厦。”
“你好像对他评价很高呀。”这话里的醋味都盖不住了。
夏微澜哼了一声,“也不是很好呀,起码他那个婚礼我就不喜欢,这么多钱还弄得那么寒酸仓促,他对他的新娘子有多敷衍呀。”
说到这个,霍南丞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他其实也有些疑问,甚至还觉得裴容锦是因为对夏微澜一直没死心。
但是裴容锦再三保证,且这么多年的兄弟都信任,他也没再纠结下去。
可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刺的慌。
夏微澜捻了一片嫩芽扔到筐子里,又摘了一片去逗一瓶,蹦蹦跳跳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霍南丞那点阴霾很快就消散了,他有些后悔以前没多带她出去玩,其实她是很开心的。
“霍南丞,”她倒退着在田埂上走,“你跟裴医生左骁他们都是同学吗?”
霍南丞注视着她沐浴在阳光里的小脸儿,目光慢慢柔和起来,“不是,跟容锦是因为我妈跟他的母亲是朋友,跟左骁认识到在道馆里,我们俩个打了一场。”
“不打不相识?”
“嗯。”
“那谁胜利了?”
他自负的哼了一声,“”这还用问?当时是我。”
她撇撇嘴,“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怎么看也是左骁比你厉害些,人家可是专业的。”
男人挑眉,“那年我们才十二岁,他很胖,差不多就有140斤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力量型的,却给我给扔在地上,他这才发誓减肥打败我。”
“哇,这么励志呀。现在他的身材很棒,感觉特别有力量。”
男人的肩膀上还坐着一瓶,他单手曲起量了量自己的胳膊,“有力量的在这里,女人,你的眼睛呢?”
她故意跟他抬杠,“眼睛是雪亮的,主要是你没有呢。”
他大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夏微澜,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危险。
“你干什么?”她想要后退,却给他揽住了腰。
低头,鼻子几乎贴在她的鼻子上,“我是要提醒你,这胳膊曾经把你凌空抱起来半个小时。”
她的脸顿时血红,这个魔鬼,竟然当着孩子提起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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