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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点忘记了,她自己就是公输家制造出来的解药。
苏木木想再开口说点什么,或者说直接问问如果他们的孩子可以治疗公输家的疾病,是不是公输夜会任由公输家这样做。
可是嘴唇蠕动了半天,喉咙里像是着火了一般,疼痛煎熬,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是害怕的,害怕亲耳从公输夜那里听到肯定的答案,那么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与公输夜共度余生的想法真的是那么可笑。
苏木木的脸色很难看,公输夜的目光变得担忧起来,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倾向桌面,正要去触摸苏木木的额头,“木木,你不舒服……”
不等公输夜说完,苏木木忽然胃里抽搐了一下,前几天那种频繁的呕吐又一次出现了。
来不及多说什么,苏木木赶紧向卫生间冲去。
公输夜眉心紧蹙,毫不迟疑的跟了过去。
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地方,只要上厕所的人多,排队的都是女厕所。
苏木木向卫生间跑去时,正好有一个隔间的门打开了,苏木木只来得及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插队向隔间里冲去。
公输夜被硬生生挡在外面,有几个等着上厕所的女的,看见公输夜跟在后面,而苏木木明显在呕吐的样子,一下子就猜了个大概。
女人向来都爱八卦,排队等候无聊,肯定要聊聊的,尤其见公输夜这样气度不凡的男人,妻子孕吐,一副担心的要命的神色,惹得几个女人赞叹不绝。
“哎,你说那个男的长得真够帅的,对自己媳妇真好!”
“是啊!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一看就是有钱人,你看到了吗?他那身衣服可是米兰著名设计师linda手工缝制的,全世界能穿她衣服的人有屈指可数。”
经她俩的聊天,厕所里所有的女的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公输夜身上,帅气多金又对老婆好的男人,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男神。
公输夜倒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对这些事情充耳不闻的。
苏木木进去了很长时间了,里面隔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公输夜竟然听不到苏木木的动静了。
刚才跑过来时,苏木木并没有带手机,公输夜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又等了几秒钟,就在公输夜正要往厕所里走得时候,忽然听着聊天的两个女人互相问着:“刚才那个孕妇是进的这间吧?怎么还没有出来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公输夜的脸色一变,人就大步流星的往厕所里面走去。
苏木木吐得昏天暗地,根本就没有去留意外面人们的谈话。
本来就是饿着肚子,在她接二连三的不断呕吐中,最后吐出来的只有刚刚喝下去的那杯奶茶。
全部吐完了,胃里也舒服了,苏木木冲完水正要开门的时候,忽然间就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人在敲她的门。
“喂,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帮忙呀?你老公在外面看着很着急。”
苏木木愣了一下,打开门看到两个三四十岁的大姐,正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是怀孕了吧?这样吐也是正常,挨过这劲儿就好了!”大姐见苏木木出来了,拍了拍冷在当地的苏木木的胳膊,微胖的身体就往隔间里挤去。
苏木木麻木的给她让开,心里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一般,一下子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炸成了灰烬,只剩下了眼前这样一种可能性,她怀孕了?
前一秒钟苏木木还在为她孩子的未来而悲哀,下一秒钟就真的会变成了事实。
被惊得魂不守舍的苏木木,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走上前去拉住另一位还在排队的大姐,急切的问道:“大姐,我是真的怀孕了吗?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那位原本喜笑颜开的大姐被苏木木这样一问,愣了一下,目光在苏木木的腹部扫了一圈,正要说点什么,忽然看到公输夜面色阴沉的走进来,立刻闭嘴不言了。
甚至趁着另外一个隔间门打开后,立马挤了进去。
苏木木手里一空,身体不由得晃了下,正好被公输夜拦腰扶住,不等她说什么,公输夜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向厕所外走去。
厕所里忽然走进了一个男人,虽然是个超级大帅哥,可是大部分女的还是暂时跑到了厕所外面等着。
见公输夜终于抱着苏木木出去时,这些人才陆陆续续的又进来了。
而这期间只有那俩个大姐像是没事人一样挤进了厕所的隔间里。
进去后她们也没有上厕所,其中一个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那边就被接起了。
在风情街的某个咖啡厅里,秦羽馨从助理手里接过电话来,只说了一句话:“办得好,没有你们的事了。”
苏木木的脸色很苍白,从厕所出来好大一会儿,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和公输夜只同房过一次,怎么就这么巧的怀孕了?而且那俩位大姐为什么那么肯定她是怀孕了。
她最近确实有一些以往没有的症状,例如酗睡、无力,还呕吐,可是公输夜也说了她那是胃病。
如果她真是怀孕了,那么很可能在上次晕倒的时候,在西苑就已经检查出来了,而公输夜一直瞒着她。
似乎大姨妈也好久没来了,她的大姨妈一向都是很准的,现在却迟迟不来。
公输夜将苏木木抱着放在了他们先前坐着的沙发上,服务员小姐见他们回来了,立刻上前询问要不要现在上菜,公输夜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让她暂时先等着。
感觉好点没有,公输夜像是以往一样,将一杯清水递给苏木木,示意她簌簌口。
苏木木接过水杯,簌完口后将口中的水吐到了垃圾桶,人又坐着不再说话了。
“还是不舒服吗?”公输夜眉心紧蹙,语气里掩藏不住的关切和担忧。
苏木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却干脆垂下脑袋始终一语不发。
公输夜被她这样折磨着,更加着急起来,站起来坐到苏木木身边,将她抱坐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的拍打着苏木木的后背,语气轻柔的哄着:“好了,乖!回去就找欧阳瀚清,这家伙的医术越来越差劲儿了,连个小病都好好治不好!”
公输夜不确定苏木木有没有听到那两个女人说的话,所以只是试探性的这样来问。
当然,那两个女人与常人不同的做法早已引起了他的注意,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公输夜已经示意安排在店里的人去查那两个女人了。
不知道是有谁这么想让苏木木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就连公输夜都有些想不通,他封锁苏木木怀孕的事情,没有任何其他的用意,只是觉得现在还不适合告诉苏木木。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那这件事做文章。
公输夜清冷的眸光间闪现了一片戾色,在面对着苏木木时又很快化为了柔软的目光。
苏木木在公输夜的温柔注视下终于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公输夜,美丽的眸子里是不断翻滚的情绪。
许久许久后,苏木木终于艰难的开口:“公输夜,我是怀孕了吗?”
公输夜对苏木木的发问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有些事情是纸里包不住火,既然苏木木知道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公输夜握着苏木木的手将它放在苏木木的小腹上,眼神异常温柔的带着苏木木的手掌一同抚摸着苏木木的肚子。
声音也变得异常温柔低沉,“木木,你猜的没错,这里面确实有我们的孩子,他现在很健康,你会喜欢他吗?”
公输夜在问这句话时,忽然间喉头有些哽咽,就连自己从懂事起知道了自己遗传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病,一辈子都无法治好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难受过。
原来真正爱上一个人是想与她生儿育女的,想要他们的孩子健康平安的出生。
从知道苏木木怀孕期,公输夜最担心的就是也许苏木木会不要这个孩子,因为公输家的遗传病。
苏木木还太小,让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去接受像他母亲那样孤独一生的命运,太过残忍。
在要孩子这件事上,公输夜知道他没有任何资格来勉强苏木木,甚至他曾经想过,是不是可以从他开始,让公输家的病停止遗传,他不要再生儿育女了。
她会喜欢吗?
苏木木在没有得到公输夜的亲口答案时还在麻痹自己,或许就是公输夜说的,她是得了胃病,毕竟厕所里的那俩个女的又不是医生。
可是如今,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苏木木的心里一下子慌成了一片,她不知道她如何做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
女人在没有孩子之前,为了爱情可以妥协很多,会不停的让步,可是有了孩子后,孩子就是她的一切。
苏木木自从在公输夜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她有了孩子这个事实就一点点在脑海里加深了。
她怀孕了,怀的孩子却是会成为解救公输家疾病的解药,而孩子的父亲,她爱的男人也需要这解药。
世界上最难的问题大概就是这样了吧,用孩子的性命去救自己所爱的人,或者说是任自己所爱的人早早离去。
此时苏木木心里充满了恨意,她恨欧阳仲北为什么要把她“制造”出来,恨老天的不公,为什么派给她的都是这样难解的答案。
她苏木木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要让她面临人生这样两难的选择来。
苏木木忽然想起公输夜给她的那个肯定答案来,如果真有治疗公输家疾病的办法,他会忽视掉一切东西来拯救公输家的。
这样的想法,每在心头萦绕一次都会像是火红的刀锋搁在心口,火辣辣的疼。
苏木木有些坚持不住的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公输夜身上,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只有找欧阳瀚清来确认杜伊兰说的是不是真的。
许久许久后,苏木木胡乱的点了个头,眼神直直的望向窗外拥挤的人流,声音颤抖的说了一句:“怀孕了就不能吃太辣的了,我们回去吃吧!”
公输夜的目光在看到苏木木点头后,掀起了一片惊喜之色,只是见她依然兴趣不高的样子,心里更加沉重起来。
苏木木也是在担心孩子会遗传他的病吧?
两个人匆匆结了账,就驱车回到了北望别墅。
兴高采烈的去,却是心情沉重的回来了。
苏木木回去后,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孕吐也会反复,竟然像是生病了一样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醒来后,整个人还是虚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就感觉像是大病了一场。
这三天里,公输夜衣不解带的一直守候在她身边,担惊受怕,将欧阳瀚清都骂了好几回。
而欧阳瀚清也不好受,他医术高超,在他手里还从未见过确定不了的病症,可是苏木木这次就是例外。
三天里,欧阳瀚清始终查不出苏木木得了什么病,将孕妇可能得的病都想过了,可是没有一样是能对的上号的。
在公输夜的急躁下,欧阳瀚清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了,况且是给苏木木看病,欧阳瀚清本来心里就是不平静的。
苏木木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两个胡子拉碴的人,两个男人在看到苏木木忽然间自己清醒了,都争先恐后的往前挤。
公输夜抢先将欧阳瀚清挤开,惊喜的看着苏木木,紧握着她的手,开口的声音都在颤抖着:“木木,你终于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公输夜这话问得完全像是一句废话,人已经醒了,自然是好了一些了,不过担心起一个人时,就会生怕她有一丁点难受。
欧阳瀚清不理公输夜的推攘,伸手将苏木木的手腕抓在手里:“病人醒了不是应该先让医生来看看吗?”
欧阳瀚清说的很在理,公输夜无以反驳,横了欧阳瀚清一眼,对他直呼“木木”很不满。
苏木木疲倦的睁开眼睛,看着两个孩子气十足的男人,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嘴唇微微动了下,然后开口说话的声音嘶哑破碎:“水,我要喝水!”
她感觉自己像条缺水的鱼一样干渴,这一觉似乎自己被沉入了沙漠之中,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永远的沉睡下去了,可是偏偏最后还是醒来。
醒来了就要面对那个她无法抉择的难题了。
公输夜虽然嫌弃欧阳瀚清在碍事,可是在欧阳瀚清给苏木木诊脉时,还是自动离开去给苏木木倒了一杯温水。
拿了靠枕靠在苏木木的背后,然后将苏木木扶起来,这一段时间公输夜将照顾人的手法练得越加纯熟了。
从脉象来看,苏木木还是诊不出任何的病症,不过从一些身体特征可看出,苏木木确实已经没事了。
欧阳瀚清放下苏木木的手臂,终于松了口气,“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怕是……会影响到孩子,所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情绪。”
欧阳瀚清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苏木木说的,苏木木这莫名其妙的一场病,他只能将其归结为心病。
情绪一直极度郁结担忧,孕妇都可能得抑郁症,所以苏木木为了孩子着想,也一定要好好调节自己的情绪。
苏木木撩起眼皮看了欧阳瀚清一眼却没有说话,喝完水后,她虽然缓解了喉咙里的干渴,可是身体还是很疲乏,眼睛睁不开,又想要继续睡觉。
看她的样子,公输夜不由得担心起来,欧阳瀚清轻轻摇了下头,“醒过来就没事了,她现在属于正常睡眠,明早一定会醒的。”
……
今天外面的天气看着挺好,苏木木睡得太多了,身子骨都软了,就想着出去走走。
护士小姐给苏木木穿戴整齐了,扶着苏木木在“西苑”的小花园里散步,因为这里是私人医院,没有外人会来这里看病,所以小花园里也是空荡荡的。
好在今天天气实在是好,到处都照得暖洋洋的。
苏木木坐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任凭护士怎么劝都不回去。
欧阳翰清穿着白大褂过来时,护士立刻像是找到救星一样,立刻焦急的向欧阳翰清汇报了情况。
苏木木微眯着眼睛坐在轮椅上,天气已经有了些凉意,护士小姐给她加了条毯子。
欧阳瀚清大步走到苏木木的身后,推着轮椅又将苏木木往暖和的阳光下推去。
苏木木回头看了欧阳瀚清一眼,穿白大褂的欧阳瀚清少了那份痞气,多了些儒雅,温和。
“你终于愿意在我面前出现了?”苏木木的面色很平静,平静的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过这样的苏木木与以往判若两人。
欧阳瀚清苦笑一下,他确实一直在默默看着苏木木,要不是今天见她不肯回去,欧阳瀚清还真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去面对苏木木。
轻咳了一声,欧阳瀚清在苏木木的轮椅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感觉好些没有?”欧阳瀚清岔开苏木木的问话,问了一个关于她身体恢复的问题。
“欧阳瀚清,你一定要这样藏着掖着吗?我这样不就是你想要的。”苏木木掀了掀眼皮,目光凌厉的直视着欧阳瀚清。
欧阳瀚清缓和的目光在与公输夜怨恨的目光相遇时,明显的瑟缩了一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直接给了苏木木一句道歉:“对不起,木木。”
苏木木听他道歉一下子也不再接话。
有时候一句道歉毫无意义,在事实已成的情况下,再多的道歉都无法挽回伤害。
沉思了片刻,苏木木继续说道:“说说吧,是因为什么原因你设计我怀孕?”同房一次就怀孕的概率太小了,苏木木这几天在病房里把该怀疑不该怀疑的都想了一遍。
她记得有一段时间欧阳瀚清一直在给她调理身体,如果是欧阳瀚清给她吃了促排卵的药,那么她怀上公输夜的孩子,这概率就明显大了,所以欧阳瀚清没法不让她怀疑。
欧阳瀚清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最后被堵下来了。
一双凤眼黯淡无光。
停顿了许久,欧阳瀚清才缓缓开口:“木木,没有其他原因,这是作为欧阳医术传承者必须要做的,任何救治公输夜的方法都不会放过。”
苏木木一直看着欧阳瀚清,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那样平静没有波澜的样子,欧阳瀚清应该是早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去面对她的质问吧。
苏木木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自己开始转动着轮椅往回走。
有些事情问到了最后,伤心的只会是自己。
治好公输夜的病,对于欧阳家的每个人来说,也许就是一生的信仰,而她就是这个信仰指使下顺其自然的牺牲品。
欧阳瀚清默默看着苏木木黯然转着轮椅往回走,拳头握得死紧,脸上再没有方才面对苏木木的平静,而是深深的伤痛和无奈。
曾经他从师父欧阳老先生那里接过欧阳家的使命,他将其当做了他此生的挑战。
治好公输夜,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都是医学的突破。
可是当真正有一天要实现的时候,欧阳瀚清才发现,这世上最难的不是治好一项疑难杂症,而是利用心爱的女人来实现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最终让她恨他。
许久后,欧阳瀚清高大颀长的身影晃动了一下,看着被护士推回到大厅的苏木木身影喃喃自语了些什么。
他和公输夜都爱着苏木木,可是他们却都在伤害着苏木木。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可是却不能放弃救治公输夜,公输夜代表的是公输家的希望。
其实用孩子来救公输夜,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就连公输夜自己都不知道。
以前技术不成熟,所以欧阳家压根没有向公输夜提起过。
后来公输夜为了苏木木一次次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做着妥协,这件事情就没人敢轻易向公输夜提起了。
不管在欧阳家还是公输家,治疗公输夜的病始终都凌驾在了所有事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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