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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派她来就是为了帮助公输夜的,可是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牺牲自己的孩子来救孩子的父亲,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救整个公输家族
虽然她如果就这样妥协了,未来她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显赫财团的女主人。
她不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可以为孩子做什么,因为苏木木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可是尽管如此,苏木木一想到放弃自己的孩子,她都会觉得连呼吸都是疼痛的。
这一个月里,苏木木收敛起了所有的性子,变得很乖巧很温顺,每天按时吃饭睡觉,按时做孕妇体操,按时上准妈妈课程。
只是一切似乎都很可笑,他们只需要她的孩子,不关心任何其他的,做这些有用吗?
或许只有苏木木一个人是在认真对待这件事的,即使她也曾经想过将孩子拿掉,可是一想到肚子里活生生的小生命,苏木木就再也不敢往下想去。
一个月里,公输夜几乎是天天都陪着她,想法设法的哄着她开心,可是苏木木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在公输夜面前肆无忌惮的笑意了。
清晨,阳光明媚,虽然是寒冬时节,然而北望别墅的院子里还是开了很多不属于这个节气的花。
在公输家就是这样,永远没有不可能。
寒冬时节,众花争芳斗艳,层层叠叠的点缀在枝头,芳香扑鼻。
楼下的空地里,苏木木做完了早上的体操,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而公输夜与她坐在一起,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这一个月来,公输夜越来越闲,有时候偶尔会在书房呆个把小时,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苏木木呆着。
陪着她吃饭,睡觉,上课,做体操,有时候还会和她一起看一场电影,或者下一盘象棋。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相守在一起时,倒有点像一对年老相敬如宾的夫妇,过着平静、相知的日子。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假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打破,苏木木与公输夜二人都心知肚明。
电话铃声响起时,一旁的佣人替公输夜接通后,快跑了几步将手机递给公输夜:“少爷,是欧阳少爷的电话,说有急事!”
公输夜将手里的书递给佣人,侧身看了一眼苏木木后,接过了电话。
一边摇椅上躺着的苏木木无动于衷的继续闭着眼睛在沉思,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
公输夜原本担忧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接电话的口气也不好起来。
“什么事?说吧!”
那边欧阳瀚清似乎很着急,况且早已经习惯了公输夜高冷的样子,所以丝毫没有被吓住。
在公输夜的问话结束后,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黑影绑架了乌相和,现在要不要去救人?”
公输夜眉心紧蹙了一下,目光扫了一眼苏木木,见她依旧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睡着了一般。
公输夜清冷的眸光中划过了一丝迟疑。
目光一直凝视着苏木木的方向,许久后吐出了一个字:“救!”
虽然要从黑影手里救人的风险特别大,虽然乌相和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救的必要,就在前几天他的人还截获了乌相和偷偷拍的武器照片,那些都是公输家最新款的武器。
可是这个人与苏木木有关系,他不希望有一天苏木木恢复到以往那样了,会对此时没有救乌相和而后悔。
公输夜边拿着电话听欧阳瀚清在电话的另一头报告具体的安排,一边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目光始终紧紧锁着苏木木。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苏木木的样子一直令公输夜揪心不已,一点活力都没有,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偶娃娃。
公输夜在这段时间里推掉了所有的安排,花费了大量时间陪着她,可是苏木木还是对他不理不睬的。
时间一长,公输夜的脾气也上来了,只是为了她还尽量忍着。
多少次,公输夜想开口对苏木木说,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干脆做了吧,以后他保证不会再让她怀上孩子。
可是多少次想要开口,他心疼有舍不得。那是他和苏木木的孩子,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不能轻易放弃的。
“木木,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公输夜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装,看着苏木木温和的说道。
“嗯。”苏木木像是忽然被惊醒一般,目光里满是懵懂,依然是胡乱的点了点头,并不关心公输夜要去哪儿,要去做什么。
公输夜的脸色有些发沉,一直静静的看着苏木木,可是苏木木只是在看了他一眼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苏木木是爱他的,以前他是很笃定的相信这一点的。
可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么不是要同甘共苦的吗?即使他们的孩子不会健康,即使他或许无法陪伴她到暮年,可是相爱的人不是无论疾病或者健康,都要一起承担的吗?
最后公输夜深深的望了苏木木一眼,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去。
走在门口时,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与门口站立的佣人说了几句,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位佣人就拿了一条毛毯过来盖在苏木木身上。
苏木木毫无所觉的任佣人将毛毯给她盖好后,忽然间觉得腿上有一双手在为她轻轻的揉捏,力道轻缓,很舒服。
苏木木睁眼看去,这才发现刚才的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蹲下身认真的为她按摩腿。
躺在摇椅上也好几个小时了,这期间苏木木并没有怎么动过,所以腰腿确实有些麻了。
想起自己刚才余光扫到公输夜在和这位佣人说话,苏木木的眼睛一下子起了一层潮湿的酸涩。
她不是怪公输夜,而是想让他恨自己。
她无法救他,甚至还要伤害他,所以从决定的那刻起,苏木木就打算疏远公输夜了。
这样的话,在被伤害的时候,也许对公输夜的冲击会小一点,也许他能够不再爱她,对她只剩下了恨。
公输夜感到与欧阳瀚清约定的北山训练场时,欧阳瀚清已经将队伍集合完毕,荷枪实弹的黑衣人正威武冷酷的排队站好,等待着公输少爷的命令。
欧阳瀚清见到公输夜时,上前将对方这次会面的地点已经提出的要求又重新汇报了一边。
“乌相和是在乌市被抓的,当时他就是为了去拿前几次拍照的酬劳,据乌月说,‘是黑影的人主动找上乌相和的。’”
欧阳瀚清在介绍他了解到的情况时,虽然话里的意思很客观,可是语气却有些愤怒。
乌相和在苏木木那里得不到好处,就开始打公输家的主意,他到底是有多么愚蠢,竟然偷偷去拍公输家武器场里的新型武器。
公输夜最近没有心情对付他,只是让手下人多留意,可是没想到这个蠢家伙竟然被黑影的人抓了。
公输夜漆黑的双眸微微眯了下,没有接欧阳瀚清的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公输夜忽然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拿在手里却没有要点燃的样子。
清冷的目光里难以更改的决绝,“将乌相和照片里有的武器都用来交换乌相和,现在立刻动身前去!”
欧阳瀚清在公输夜掏出烟来时,就下意识的想要阻拦他。
公输夜从来都不吸烟,不仅是因为他的病情,而是他很多时间都是在和武器弹药打交道,并不适合吸烟。
况且最近他的身体很不好。
不知道是因为欧阳瀚清担忧的目光,还是公输夜只是将烟拿出来看一下,烟并没有被点燃。
放弃抽烟的公输夜并没有令欧阳瀚清松一口气,都说烟对于男人来说就是寂寞,能让公输夜难受的就只有苏木木了。
而且他也知道,苏木木这一个月来所呈现出的样子。
欧阳瀚清有些难受的看着公输夜,好多次看着苏木木那副神魂游离的样子,欧阳瀚清都忍不住想要将真实情况告诉公输夜。
可是事情告诉了公输夜就意味着没有了可能。
公输夜有多期待这个孩子,欧阳瀚清非常清楚,即使苏木木那个样子,公输夜都不曾放弃孩子,等孩子出生后,他又怎么可能用孩子来救自己。
烂七八糟的想着,以至于欧阳瀚清没有听清楚公输夜的话,“什么?用拍到的所有新型武器作交换?”欧阳瀚清直觉是自己听错了。
那一批新型武器可以直接帮助黑影组织成为中东乃至非洲地区的一大黑帮了。
仅是用来救乌相和,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公输夜冷冷看他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欧阳瀚清的问题,只是薄薄的唇角紧抿成一线,目光有些沉的望着北山别墅的方向。
“不是全部,你以为黑影会放人?快去吧!”说完他拍了拍欧阳瀚清的肩膀,从他身边错身而过。
走出四五步的时候,忽然间停下了脚步,盯着欧阳瀚清看了几秒,声音异常低沉的问:“如果孩子有问题,在出生前多长时间可以检查出来?”
欧阳瀚清立刻就听出了公输夜的意图,眼神躲闪的错开了公输夜注视他的目光,机械的摇了摇头。
“目前还很难,最早也要五个月以上。”
欧阳瀚清说这话时,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苦涩的,伤害着自己的兄弟和心爱的女人,他根本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而是这世界最无情的刽子手。
“嗯,这样也好,他和我们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你早早做好准备!”
公输夜的声音沙哑到了极致却没有停顿的说完了整句话,话说完后就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欧阳瀚清怔怔盯着公输夜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顶天立地,没有被疾病、暗杀打垮的男人,此刻却是那样孤独,无措。
如果说他和公输夜谁更爱苏木木,那么他其实连评选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从苏木木出生开始,公输夜就在无意不自觉中伤害着苏木木,可是现在他在用最大的努力弥补她,宠溺她,即使是用自己的骨肉。
可是他呢?本来这一切似乎与他无关的,可是最开始是因为想接受公输家这个挑战,后来是为了公输夜的兄弟情分,再后面他就别无选择了。
自从给苏木木吃过促排卵的药后,欧阳瀚清就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踏实觉了,对苏木木和公输夜的愧悔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他。
多亏这段时间小妹秦羽馨一直陪伴在他身边,要不然欧阳瀚清觉得真正要得抑郁症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苏木木在佣人为她按摩完双腿后就回了卧室,中午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她和公输夜坐在楼下客厅里吃茶的时间。
今天公输夜不在,苏木木忽然觉得像是缺了点什么似得,想到这儿,唇角忽然略起了一起苦笑。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在很短暂的时间里就会习惯一个人的存在,甚至会产生依赖。
依赖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会让人被回忆和孤独紧紧困扰,再也没有其他。
苏木木忽然间害怕公输夜会不习惯她不在的日子。
想到这儿,苏木木迟钝无光的眼睛里忽然间转上了晶莹的湿意。
原本以为他们还有相处的日子,可是他们之间注定没有什么缘分。
苏木木动作缓缓的将卧室的门锁上,用的是几乎不会用的那个锁芯。
公输家自己祖传的这一道锁,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打得开,这样的话,只要她不开门,公输夜就无法进来。
苏木木锁上门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林平的分机,然后吩咐道:“今天晚上我有些累,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那边林平听到这个命令,错愕了一下,少爷一直很紧张少奶奶,怎么可能让她将自己关在屋里呢?
不过关于苏木木这个决定,她还是不敢质疑的,迟疑了片刻,林平答应一声“好的!”
在苏木木正要挂电话的时候,林平又问道:“少奶奶,那午饭怎么办?”
苏木木这才想起,已经快到中午了。
原本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可是看一眼自己还平坦的小腹,苏木木停顿了一下,然后回道:“送进来吧!”
挂了电话后,苏木木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给陈睿扬去了一封邮件。
这段时间他收到了好几封陈睿扬的邮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苏木木是欧阳仲北的孙女后,陈睿扬特别高兴,一直说要一起聚聚。
虽然陈睿扬从来没有真正向苏木木透露什么,苏木木还是能感觉出来,陈睿扬对公输家有一种莫名的憎恨,而对公输夜似乎一直在暗暗较劲儿。
所以苏木木决定,如果她要想办法离开公输夜,那么找杜伊兰帮忙的成功可能性远远小于找陈睿扬。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杜伊兰那个女人不可能会帮她活着离开公输家,而是要置她于死地,在蛇谷里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苏木木不可能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去冒险。
在邮件里与陈睿扬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苏木木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本子,翻开了最新一页,认真的开始写着。
这个本子记录了她从怀孕那一刻起所有的感受,一直都被苏木木紧紧锁在抽屉的隔层里,就连公输夜也不知道。
其实她从来没想过让公输夜知道她这一阶段所有的心情,只是内心的压力太大了,又没有一个可以诉说的人,苏木木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
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时,林平在外面敲门,午饭她亲自给苏木木送来了。
苏木木起身将笔记本合上,又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锁好了。
打开门,接过林平递上来的餐盘,苏木木面无表情,只是机械的道了谢就要关门。
自从苏木木知道了孩子的事情,整个人的状态就是这样的,林平作为女人看着苏木木这样也难过。
可是她同样不明白难道少奶奶真的那么不喜欢要这个孩子吗?
上次在去北区练兵场的时候,她碰见舒瑶他们几个女的在暗地里咬舌根,说少奶奶害怕生出不健康的孩子,整天吊着个脸色,想要将孩子打掉。
虽然林平当时还训斥了他们不该议论少爷和少奶奶的事情,可是少奶奶一直这个样子就连林平都有些相信了。
上次那么屈辱的事情少奶奶知道后不也原谅了,为什么孩子的事情少奶奶会如此呢?
林平在位公输夜感到不值,所以看向苏木木的目光里充满了探究。
苏木木虽然感受到了那刺眼的目光,不想理会,可是到底与林平以前相处的还不错。
这次离开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说话的机会了。
所以苏木木关门的手顿了下还是没有继续,抬起眼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林平,问:“有事?”
林平点了点头,看着苏木木的眼睛充满了费解。
按理说像林平这样经过专业培训出来的管家,最不会有的就是好奇心,可是此刻林平偏偏放不下心,问了不该问的话。
“嗯!”林平点了下头,直视着苏木木的时候少了一些以前的尊重,多了一些不满来。
苏木木将林平的目光尽收眼中,心微凉却抵不过麻木。
“有事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林平原本眼底的犹豫在听到苏木木说这句话时消失不见,浮上了一层坚决。
“少奶奶,我觉得你应该多为少爷想想,他真的是很喜欢孩子。如果孩子出生后你嫌弃他不想要,可以不见,公输家不会有人敢对你说什么的。可是如果你非要将孩子打掉,少爷会很伤心的。”
林平劝说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对苏木木的埋怨。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女的会挤破了脑袋似得想要给他家少爷生孩子,可是少奶奶只是占据了身体的有利条件,占据了少爷心里有他,就不愿意要少爷的孩子。
她可知道,多少年了,公输家祖祖辈辈多少人都明知会生下一个带病的短命孩子,却一直没有放弃过继续繁衍公输家。
即使是短命,即使是疾病缠身,公输家对于这个世界的贡献都是无可估量的。
苏木木握着门板的手指紧紧颤了颤,脸色苍白的望着林平。
其实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林平不会说出好听的话。
让这个以沉默为主,做事得体的管家说出这样的话,可见私底下别人又是怎么议论她的。
这一个月来,原本刚刚回到北望别墅的公输夫人,还不及见她一面就被公输夜又给送走了。
她被公输夜毫无原则的宠着还天天摆着脸色,在所有不知情的人眼中就是不识好歹,恃宠而骄,故意在作。
苏木木愣愣的看着林平,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情她无法说,可是为自己辩解又找不到理由。
算了吧,就让所有人都这样误会她吧,这样公输夜就会恨她。
如果恨一个人可以发挥出无限的可能性来,苏木木希望公输夜一直恨着她。
这样也许他就不会轻易死掉,不会早早离去。
“你说的我不需要回答你,我要吃饭了,你走吧!”苏木木不等林平开口说话,“砰”的一声将门关上,然后很快又将门锁上了。
林平看着苏木木的态度,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有些愤愤的盯着被关上的门看了许久。
才叹息一声,慢慢离开了少奶奶的卧室。
公输夜回来时,林平正在指挥着佣人们往餐桌上摆放午餐。
“少奶奶呢?”公输夜扫了一眼客厅问道。
在进来时他就没有在摇椅上看到苏木木,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又没有见到人,公输夜奇怪的问。
“少奶奶在楼上!”一个佣人听着公输夜问,立刻回答。
“在楼上?是不舒服吗?吃饭你们没有去叫啊?”公输夜一连三个问题,公输夜不等他们回答,脚步不停留,急切的往楼上走去。
林平忽然间想到少奶奶的吩咐,面色透出了为难和气愤。
“少奶奶说不想被打扰,午饭已经送进屋子里了!”
公输夜已经走到楼梯中间的脚步一下子停住,清冷的目光里闪现出一抹低沉与无奈来。
即使林平说的委婉,可是大家都清楚,苏木木是不想他来打扰她。
她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连同他也不愿意见。
公输夜的身体僵硬的保持着转身的姿势,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紧了又紧,骨节都在泛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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