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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也是哦……”
龙龙恍然大悟。
“不要乱说！”
程长卿头也不回地呵斥了一声。
声音之大，直接将两个小家伙吓得缩回到了书包里。
里香看了一眼程长卿红透了的脸，也没说破，跟着说道：
“不是让你学白无言那种绝情，你做不到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和机缘，将它找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
类似的话语，程长卿当然听过不止一次，但此时此刻、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才第一次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我的道……是什么呢？”
里香这时候挨着她坐下来，望着前方，用感叹的语气说道：
“今天的经历，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洗礼，你会成长起来的……”
程长卿相信她的话，只是想起那些死掉的族人，她的内心不免一阵酸涩。
如果这是成长过程中必须付出的代价，那她情愿这一切都不要发生。
自己一直都是最初那个单纯的自己。
可惜……
“你既然不回家了，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回家族去？”
里香的话，让程长卿大惊，怔怔地看着她。
没等开口，里香先解释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我们大巫仙家族一般不会让陌生人上山，但你不一样，我，欣赏你，也愿意培养你。”
“你……欣赏我？”
“不然，我何必跟你说这么多，你的天赋和信念，在巫门之中都属上层……我这么说，已经很保守了，你只是需要调教……”
“你不用担心上山之后的事情，我一个护法，自然能将你安排的好好的。”
说这番话时，里香歪着头看她，一副很可爱的样子。
她的娃娃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洋葱头一样的齐刘海，甚至嗲声嗲气的少女音，都让程长卿下意识觉得，她比自己的年纪还小。
有种高中生的既视感。
但里香说话的内容，却在提醒着程长卿，她的年龄，绝对比她外表看上去要大的多！
而且，能做到护法这个职位的，先不说实力，没有个几十岁，资历也绝对不够吧？
不要去想这个无关的事情……
程长卿认真思索起里香说的话。
里香对着她摊开手，掌心握着之前一直在搜集的红枫之眼的碎片，这些碎片，在闪闪发着光。
“这么好的宝贝，毁了岂不是可惜？”
里香冲她笑着，说道：
“跟我回山，或许我能想到办法将它修复。”
碎了，还能修复？
程长卿没说什么，站了起来。
里香跟着站起来，朝对面那座山走去。
结果走了几步，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忙转头，这才看到程长卿还站在原地，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跟我走啊。”
“谁说，我要跟你走了？”
程长卿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这下，轮到里香震惊了。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之前没有及时救我，是不是故意想要让我靠自己的力量打败白无言，然后……好出来安抚我，赢得我的好感，然后平骗我上山？”
面对程长卿的逼视，里香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没动手帮你，是不想让你错过这个顿悟的机会你现在还体会不到，这次战斗对你的意义，你很快会明白的。”
果然……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程长卿深吸一口气，说道：
“为了我所谓的顿悟，你眼看着我的族人一个个死在白无言手下，什么‘不知道应该帮谁’，只是借口吧？”
“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
里香笑着说道，
“我之前就说过，那是你的族人，不是我的。我关注的只是你，与别人没关系……”
“你没有资格，强迫我去拯救你的族人。”
“你说的没错。”
程长卿看着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
“我是没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但我有资格，选择不跟你上山。”
说完，程长卿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朝着远处走去了，留下里香，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
她朗声说道：
“你可知道，跟我上山意味着什么？而你拒绝我，又意味着什么？”
程长卿的身影，稍微停顿了一下。
“随便。”
她丢下这两个字，大步离开了。
同时，口中抑扬顿挫地念诵起了一段古词。
………
这声音，一直飘出了很远，也传到了还没走远的程长卿的耳朵里。
她站住，侧耳一直听完。
“感觉那个姐姐，很不简单呢……”
“那才不是姐姐，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有一丝……有点像是妖的气息。”
龙龙和小小，再次一左一右地钻出了背包，发表着对里香的看法。
程长卿没有加入进去，她再次迈步，顺着漆黑的山路，慢慢往前走去。
“姐姐，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会骂我，但你……真的不去大巫仙家族吗，这样可能会错过大好机缘……”
小小跳到程长卿的肩头坐着，怯怯地说道。
“如果我跟她走了，我没法面对死去的那些族人。”
“可是……”
“这是我的道，如果我突破了底线，道心便会动摇，就算给我再多机缘，也无法让我变得更强。”
“啊，说的好有道理呢……”
龙龙喃喃说道。
他朝漆黑的前路望了半天，挠着头说道：
“可是，我们又不回家，现在去哪呢？”
“去找你们最想见的那个人，嗯……也是我最想见的人。”
想起那个人的脸，程长卿的心头，顿时产生了一丝暖意。
今晚的经历，的确让自己成长了。
程长卿审视着自己的内心，至少有一点，让她敢于直面自己的感情，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一直逃避了。
“哇，好啊！”
“我同意！”
两个小家伙兴奋地大叫起来。
他们没有向程长卿去确认那个名字。
在他们看来，此时此刻，能让无家可归的程长卿主动去投奔的，只有那个人了。?
…………
西南方山区的夜空，宁静而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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