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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辽一见顾田田，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直到到了对方跟前，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
顾田田冷着脸，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方向，道：“府中的丫鬟婆子都是有主意的，我这个城主夫人，怕是入不得他们的眼。”
受了委屈，那必须说出来。
顾田田可不会为了那些人委屈了自己。
卫辽一听，脸色当即一沉，对一旁跟着的顾黑吩咐道：“让管家将人全都管束起来，等我与夫人回来再做定夺。”
“是！”
顾黑一听顾田田的话就知道自家姐姐受了委屈。
这会儿要不是还记着等下还有事情要忙，他都恨不得现在就出手教训那些个刁奴。
屋里的丫鬟婆子这下彻底慌了神，纷纷下跪求饶。
只可惜她们的求饶并不能阻止顾田田的脚步，也不会影响卫辽的决定。
丫鬟婆子还想出来求救，只是顾黑一人挡着门口，任由她们如何磕头求饶，顾黑也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
卫辽拉着顾田田的手，身后跟着其他侍卫，出了小院又走了会儿，才看到管家急匆匆的往这面跑。
“城主，夫人！”
管家跑得一张脸涨红，上气不接下气。
挺大岁数的人了还要如此操劳，顾田田都有些看不下去，便柔声道：“任叔莫急，后院那面有顾黑看着，您等下带人过去将人看住了就行。”
“没错，如何安排，等我们回来再定。”
卫辽很自然的将话接了过来，丝毫不觉得这样接自家媳妇儿的话有什么丢人的。
管家连忙应下，侧身让出路来。
直到见这一群人走远了，管家这才叹了口气，招呼了身边跟着的丫鬟去喊人，自己则是先去了后面的院子。
……
“可还生气？”
马车之上，卫辽握着顾田田的手，柔声询问。
顾田田摇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刚开始是有些气，不过现在倒是没什么了。我是主，他们是奴，他们的生死全都在我手中。为了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观察顾田田的表情不似作假，卫辽这才点头附和：“没错。记住，在边城，你我便是天，谁若不从，只管处置。”
这一番话被卫辽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顾田田听得惊了，赶忙挑起窗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在关注他们车里在说什么，这才压低声音嗔道：“你在胡说什么浑话？天那话是随便说的吗？若是被有心人听了，传到京城去，你这官还要不要当了？”
见顾田田是真的在为自己担心，卫辽心里一暖：“田田，我以前只想着好男儿应当建功立业，为朝廷效力。后来受伤需要休养，就想着回家去了却与卫家的情分，想着若是他们懂事，便许他们一世荣华。若是他们不识趣，那我便在留下一笔银钱之后就离开。”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为我娶妻，虽然当时我是百般不愿意的，可，他们到底是我的父母家人，我只能接受。”
“其实在娶你之时我就已经决定了，定会给你一生荣华富贵的日子，让你吃穿不愁，让你无忧无虑。”
卫辽回忆起了往事，说到顾田田这里时，突然停顿。
顾田田正听得认真，突然停下来，她忍不住歪头看向对方：“怎么不说了？”
卫辽满怀愧疚的摇摇头：“田田，我得向你道歉，在娶你之时，甚至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并没有想过要与你做一辈子的夫妻。”
这话，乍一听有点扎心。
不过那扎心的感觉也就是转瞬即逝。
顾田田压低声音笑道：“城主大人，不得不说，咱俩还真是彼此彼此呢！”
“什么意思？”
卫辽明白顾田田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想要听顾田田来解释。
与其说是想要听顾田田解释“彼此彼此”，反倒不如说是他更期盼着顾田田在解释之后的转折。
顾田田耸耸肩：“咱俩成亲那会儿，你虽然病恹恹的，可样貌不俗啊！又读书识字，饶是身体再不好，想要收几个学生，做人家的启蒙先生还是可以的。”
“就你这样的条件，村里村外不知多少大姑娘小寡妇眼馋着呢！就我当时那个样子，我有自知之明，别说是在一桌吃饭了，就算是面对面睡觉，怕是晚上都会被吓醒。”
“所以啊，我就知道，你这样的男人，我养不住。只不过咱俩刚成亲，那时候就闹得分开了肯定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所以我才想着赚银子，还你娶我回家的那些银钱后，我就离开。”
“那个时候肯定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了，大家就算是再关注，也远不及港城亲就和离。”
说到这里，顾田田不再说了。
这些就是她说的“彼此彼此”。
其实他们俩也不是第一次提起这种话题了，只不过现在坐马车着实有些无聊，如果不找点话题聊聊天，顾田田都担心自己会不会随时睡着。
卫辽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心里焦灼了：“然后呢？”
“然后？”
顾田田不解：“什么然后？”
“就是然后啊！”
卫辽有些着急。
两个人的心意已经互通，也都认定了彼此为此生的陪伴，但卫辽就是想听媳妇儿再说一遍那样肯定的话。
有点幼稚，可他控制不住。
顾田田见卫辽急得鬓角都有些汗意了，直接被逗笑。
抽出帕子来为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意，谁知手刚一抬，就被这男人死死抓住。
对上那炽烈的眼神，顾田田没了脾气：“好好好，我说，我说。”
“嗯嗯，你说！”
卫辽像是个小孩子在等糖果吃似的，连连点头。
顾田田又被逗笑了，赶忙收了收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庄重，很严肃。
“卫辽，以前种种，那是以前，我只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和你过一辈子。”
看着那双如同深潭一般的双眸，顾田田心里有些发热。
这个男人真好看，是真的很好看。
也许老了以后也会满面布满皱纹，也许也会有一些老头老了之后有的不好的习惯。
但是没关系，相携白头，那是何种幸福和造化。
况且人家老了，自己不也变成了老太太？
都是老年人，谁也别嫌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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