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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开到医院的时候,江夏突然问道:“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这句话他是问许弋白的。
许弋白一愣,他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到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江夏正抬眼望着自己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这小子是在对着自己说话。
“你想要什么程度?”许弋白问。
“我说我想让他死呢?”江夏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说不出的阴郁沉闷。江澄很理解他现在的感受,任谁碰上了这种渣滓,谁都会心理崩溃的。
不过……
“你想让他死,这是不可能的。”江澄接了一句,她一抬头,不出意外的对上了后视镜里江夏那一双略带着疯狂和崩溃神色的眼睛。
“你别这样瞪我。”江澄回头对江夏说道:“咱们国家法律还不算很健全,这方面没规定,要判死刑是不可能的。你也别想着自己去报仇,先不说就凭你这副小身板能不能近他的身,我也不会同意你去送死的。”
“但是。”江澄话头一转,“他虽然没办法死掉,但是把他送进监狱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夏,你知道张樊有多少黑料么?”江澄问道。
江夏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确不知道,现在他才是大一入学不到半年的时间,再加上平日里他的性格有些阴郁,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导致他在宿舍、在班里都很少与人交流。现在他也只是知道张樊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倒是张意说了一句话:“我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许弋白瞟了一眼张意,显得很是意外。
张意想了很大一会儿,又斟酌了一下语言,才用一种小心谨慎的语气说道:“学校里有个说法,张樊高中的时候谈了一个对象,那小女孩后来怀孕了,自己没办法就找到张樊家了。结果他不愿意见她,他的父母则是直接把那小女孩儿赶出了家门。那小女孩儿走投无路,当天晚上就跳湖死了。”
“哦?”许弋白听完以后,惊讶的挑了挑眉,这件事情他们还真的没有调查出来,他又问了一句:“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只是学校里的传闻?”
“是真的!”张意坚定地点了点头。“那个时候女孩的父母闹得很大,当地的报纸甚至也登过这则新闻。但是后来被张樊的家里给压下来了。不过这也就是三四年前的事儿,仔细找一下那时候的报纸,还是会找到的。”
“你和那个张樊不是一个地方的吧,你怎么对这件事情那么了解?”江澄插了一句。
张意憋了憋,才犹犹豫豫的说道:“我爸以前在那个地方的报社上过班,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这样啊?”江澄点点头,又回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张意,才继续说道:“可是我们之前对你做了一些了解,发现……你的爸爸职业有些特殊,不像是一般的记者啊。”
“……”张意憋红了脸,他对上了江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后,又立即低下了头,却是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了。
江夏不是很关心张意家里做什么的,他关心的是江澄竟然调查了他周围的人。
“你调查他做什么!”江夏提高了音量,语气十分尖锐,对江澄问道。
“我是你姐姐,不放心你是自然的,要不是我让人调查,我还不知道你出事了呢!”
江澄也不甘示弱,她索性拍了拍许弋白的胳膊,让他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然后直起腰,中气十足的朝江夏吼了回去。
江夏的脸色由白变红再变白,他怒视着江澄,却发现自己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这种熟悉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曾经在他们姐弟之间上演了几百次。而这一次,则是距离他们上回吵架有半年时间了。
“江夏。”江澄软和了语气,只是说出的话依旧不是那么客气:“你还跟我闹什么别扭!嗯?我们冷战了半年的时间,还不够么?现在你出了事情,也不肯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我不放心你,请了人去调查了一下你的近况,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啊!”
江夏沮丧的低下了头,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再次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曾经他无比痛恨的这种无力感,本来在以为自己成年了,上了大学后就可以永远消失了,现在这种感觉又要卷土重来了。
不过江澄却没有注意到江夏神情的变化,她摇下车窗,探出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所医院,然后才对坐在后面的江夏、张意两人说道:“我看这家医院口碑还是不错的,我陪着你们去里面收拾一下伤口,万一留下来什么问题就糟糕了。”
“我也陪着你们去。”许弋白扯下来身上的安全带,给车子熄了火。
“你去干什么?”江澄闻言,白了他一眼。
“你是嫌你自己的名气还不够大么?就不怕待会儿有粉丝把你堵进去出不来啊!”
许弋白冲江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透着大写的苏的笑容,笑道:“我要是怕被人认出来,今天就不会陪你去学校了。再说这家私人医院档次还是比较高的,保密工作做得也比较好,经常有不少的明星去里面看病的。”说着,他就已经下了车,转到车的另一边,替江澄开了车门。
都来到医院了,江夏又开始犯了别扭。
看着江夏死活不出车门的样子,江澄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你赶快给我出来!”江澄伸手去拽江夏的胳膊。江夏想要甩开她,结果手背却碰到了她的手。那粗糙的触感,让江夏回忆起来曾经他们过过的苦日子。
江家家里穷,父母又在江夏七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还是十几岁小姑娘的江澄,毅然决然地辍了学,带着弟弟江夏进了城。
为了两个人能够活下去,也为了江夏能够从小就接受城里的教育,江澄一天打几份零工,小姑娘在小学门口摆过摊,也在小餐馆里给人帮过忙,还到过公司里搬过砖。几乎啥活都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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