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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叶子没让祁?t参与其中,一则他离开十年,中荣城的情况早就翻覆一新,二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筹谋,那就是暗中调查宁昌侯谋逆的案子。
作为人子,祁?t不是没有怀疑过父亲当初谋逆之罪藏有隐情,可是事情来的太快,根本不容他喘息应对,直接被下了大狱,还让他母亲折了进去。这孩子让他暗中调查当年案件,可见她也是有所怀疑的,这也能间接说明,她对他的信任。
是以,祁?t在秦冲以及一种高手的协助下,用了三个月时间,果然发现蛛丝马迹,同时还带回重要的认证与物证。
叶子除服后的第二天深夜,祁?t秘密觐见,第二天的早朝,叶子以新人女帝的身份,重审了宁昌侯谋逆大案。
南越主管司法的三位最高长官,大理寺卿、刑部侍郎以及御史中丞,三人将跪在大殿之上陈述六皇爷构陷宁昌侯经过的独臂大汉所说的话分毫不落地记录在案,同时,还对往来密信、印鉴玉石以及账册细本统统查实核对。
御座之上,叶子头顶龙冠,身披金龙锦袍,缓缓开口:“三位爱卿,查验结果如何?”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已经被惊骇到无法言语。
刑部侍郎与两位同僚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才回话:“启禀陛下,此事牵连到六皇爷,兹事体大,容臣等再确认一次。”
叶子冷笑:“大胆!朕只问你核查结果,你这般顾左右而言他,莫是是有私心,故意隐瞒?”
刑部侍郎吓得浑身一抖,立刻跪伏在地:“陛下息怒,查验结果无误,宁昌侯谋逆之事极有可能是冤假错案。”
叶子自然知道这刑部侍郎怕的是什么,遂宽慰道:“虽然当初宁昌侯的案子是你们刑部主审,但六皇爷位高权重,各种身不由己,朕能明白。只是,错就是错,该受的责罚不会少。不过,如果你们能拨乱反正,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谢陛下,老臣自当竭心尽力督办此案。”刑部侍郎嘴里虽然这样允诺着,可他心里早就被苦意填满,六皇爷是谁?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他就是南越的无冕之王!而陛下年岁尚小,还是个女儿身,哪里有什么根基?纵然先帝为陛下未雨绸缪,也只堪堪稳住了宗室和朝堂,没看到三位皇子都不来上朝了吗?对这位新任女帝,百官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本账,这会儿都当起了缩头乌龟,根本就是在隔岸观火,明哲保身。可怜他一上来就撞到枪口,何其惨啊!
有些事情必须快到斩乱麻,既然起了头,就不可以拖下去,所以叶子直接以帝王之令召见深居简出的六皇爷轩辕铭。
今天的早朝俨然是南越国开国以来历史最久的一次。
等六皇爷出现的时候,都已经接近午时了。
安公公经验老道,早早着人下去安排饭食,只是,不等他回禀,朝堂里头闹了起来。
虽然轩辕铭没有官职在身,早在康平帝时就不上朝了,但他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这不,他一出现,原本鸦雀无声的百官中就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站出来替轩辕铭开口,所以,轩辕铭来了一盏茶的功夫,不仅没对叶子这个新任君王进行参拜,更是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自顾自地让人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龙阶之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朝堂上的一切,好似这是一台多么有趣的大喜,难得能够让他起了兴致。
当轩辕铭的视线滑到祁?t身上,他眼神微变,某种的恨意毫不掩饰地倾泻出来。
叶子广袖之下的素手蓦然捏紧,这个变态居然还敢那样看祁?t,简直不能忍!
“六皇叔,在血缘上,您确实是长辈,可是,有国而后有家,这君臣之礼,你怎可无视?”叶子掷地有声的质问让轩辕铭觉得新鲜,他难得地把目光投过去,轻蔑地笑了一下,并不言语,好似她就是一团空气。
“大胆!”秦飞厉声呵斥,刚想上前,就被叶子制止:“秦统领退下。”
叶子扫视一眼,发现方才护着轩辕铭的十多个官员此刻已经全部站在轩辕铭座下,心里最后一点悲悯也没有了。
她转头对祁?t说:“祁大人,请把你这三个月的调查结果公之于众吧。”
祁?t颔首,略一抬手,就有人捧着一本册子送到祁?t身边。
接下来,随着祁?t每念一句,那些围拢在轩辕铭身边的官员脸色就白一分,直到有人被吓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祁?t手里的册子,记录的全是与轩辕铭有往来的官员的黑料,其中,有好几个都暗中参与了当初宁昌侯的谋逆案。
“据查,宛丘国余孽,郭衡就在六皇爷府邸之中。”
闻言,不仅文武百官变了脸色,就连轩辕铭都收了起先的轻慢之色。
郭衡是谁?相信在座的每一个都听说过,他可是宁昌侯谋逆案的关键人物,就是他带兵冲进皇城,一路杀到内宫,后来叛党被镇压后,他就离奇失踪了,在他的居所,查出了他与宁昌侯往来的信函等铁证。如今却告诉他们,叛军头领郭衡就在六皇爷家中,这更加坐实了六皇爷轩辕铭通敌叛国的罪名。
虽然宛丘国早已灭亡,可是他们都知道,六皇爷身上可是有一半宛丘的皇族血统,再联想到多年前南越与宛丘国的血战,若六皇爷真相弑君夺位,复辟宛丘,也不是没有可能。
证据确凿,轩辕铭就算想诡辩也无济于事,只是,看他本人还是老神哉哉地坐在椅子上,全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众人越加觉得奇怪。
叶子喝令:“把人待下去,压入天牢,三司速将此案整理清楚,公之于众!”
轩辕铭抬手,他指着叶子,笑得邪魅:“乖侄女,没想到你是个能耐的,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了?呵,等着看吧,惹怒我,你们都得跟着脱一层皮。”说完,他也不用旁人动手,自己走,那背影,好似他要去的不是天牢,而是某处景色宜人的花园。
走到门口时,轩辕铭忽然顿住了脚步,背对着众人说:“祁?t,你这么对舅舅,你母亲该多伤心啊!哈哈哈哈!”
祁?t怒目而视,若非秦冲在侧按住了他,祁?t极有可能不顾体统,上去暴打轩辕铭。
这个轩辕铭的言行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揣度。他的话,让叶子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处理了那些站错队的蠢人,又说了一些朝务安排,叶子立刻宣布散朝。同时,安公公立刻领着底下人给诸位大臣安排饭食,这都午时过半了,人早都饿坏了。
叶子着人叫来秦飞,吩咐他立刻带人去六皇爷府邸,将芳华公主接出来,芳华公主是祁?t母亲的封号,这个封号,据说还是轩辕铭亲自去求的。
对芳华公主,轩辕铭有着超乎伦常的情感,再加上他性格诡异,行事常常偏离正道,但又把先祖爷以及康平帝的底线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才没出什么大篓子,能够当个闲散王爷,奢靡度日。只是,这表面的平静从芳华公主被赐婚开始,尤其在芳华公主大婚之后,轩辕铭的更是喜怒不定,据说死在他府里的冤魂不计其数,全是他情绪失控下被活活打死的。幸而宁昌侯武将出生,身后又有数十万忠心耿耿的将士,轩辕铭也是布局多年才把宁昌侯给绊倒,进而夺回他心爱的妹妹。
当祁?t再度见到他母亲的时候,数十年不曾哭泣过的他,潸然泪下。祁?t跪在他母亲的跟前,忏悔自己的无能和后悔。
母子重逢的温馨场景叶子并没有见到,她去见了被关押在天牢中的轩辕铭。
轩辕铭拒绝更换囚服,衙役们忌惮他,不敢用强,毕竟是王爷之尊,他们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做什么都不敢太绝,也就随他去了。
隔着铁门,叶子和轩辕铭无声对视。
轩辕铭忽然笑了:“你不是轩辕靖!”
叶子也跟着笑了:“是么,是与不是,又能改变什么?”
轩辕铭冷笑:“改变做什么,这样多有意思,只是我比较意外,第一个来找我的,会是你。”
“你做了什么?”叶子不想跟他废话,在宫里听完秦飞给她的详尽汇报,她笃定,轩辕铭一定留了后手。
轩辕铭换了个姿势,靠墙而坐,摇头道:“你看着很聪明,何不自己猜猜看。”
叶子上前,示意衙役打开铁门。
秦飞担心叶子的安全,请求她三思,叶子却有自己的打算:“无妨,开门。”
里头的轩辕铭看着叶子缓步走进,眼中笑意更甚。
叶子蹲下身来与他目光保持平视,趁着轩辕铭摸不透她的意图之前,对他施了催眠术。
紧随其后的秦飞,听到陛下口中念出一串怪异的话语,心中大感疑惑,可更让他惊骇的是,六皇爷居然就跟失了魂一样,对于陛下的问话,悉数相告。
“你对轩辕莞做了什么?”这是叶子最担心的问题,只要轩辕铭的后手不是轩辕莞,情况就不至于太糟。
轩辕铭神情呆滞,目光空洞,听到问话,愣愣地回道:“我给她种了同生蛊。”
又是蛊虫!叶子心底不禁发凉,康平帝因为蛊毒一生无法孕育男嗣,这同生蛊又是什么?
“同生蛊是什么?可有破解之法?”
“同生蛊可以让莞尔再也离不开我,根本无药可解,嘿嘿,真好。可惜,如果要我能早一点找到同生蛊就好了,她就不会嫁人,更不会生下孽种!”
“变态!那是你妹妹,亲妹妹!”叶子吼道。
“这有什么关系,我爱她啊,我爱她。”轩辕铭痴痴低语。
秦飞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等他回神,第一反应就是将不远处的两个衙役拎出去,至于这两个衙役的生死,就不得而知了。
“轩辕莞会有生命危险吗?”叶子问。
“只要我不死,她就没事。”
幸好!只是,轩辕铭的罪行她已经让三司汇整,不日将会公之于众,到时候,轩辕铭肯定死罪难逃,这可如何是好?
叶子离开天牢时,下令严加看管轩辕铭,不得让他有半点闪失。随后,她连皇宫都来不及回,直奔宁昌侯府而去。
荒废了十多年的宁昌侯府早就不复就是模样,祁暄没让下人动手,亲自给母亲做了一顿饭,母子两吃得是百感交集。幸好祁暄有意哄母亲开心,才不至于让轩辕菀一直垂泪。
朗月在外禀报:“公子,陛下来了。”
祁暄一怔。
轩辕菀瞧见儿子温和的神色陡然一变,不安道:“可有事?”
祁暄浅笑摇头:“母亲宽心,陛下是儿子的学生,她此刻前来,或是有事询问。”
轩辕菀点头说:“瞧我这狼狈的模样,不能冲撞圣驾,娘先去梳洗更衣,再来拜见。”
祁暄让林嬷嬷服侍母亲,自己先去前头面见圣驾了。
叶子正在祁暄的书房,一见他走进来,她根本不给祁暄客套的机会,屏退左右,并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祁暄蹙眉:“陛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子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说出来这件事,他会有什么反应。
见祁暄神色凝重,未免他呼吸乱想,叶子缓缓说道:“轩辕铭给姑姑下了同生蛊。”
祁暄放在腰侧的拳头默然捏紧,他一字一句问:“确定是同生蛊?”
“你知道同生蛊?”叶子诧异。
祁暄的眼眶有了红意,叶子的话,让他连最后的侥幸都不能有。一瞬间,他恨极了:“轩辕铭!”
这一声怒吼,让刚刚不如院子拱门的轩辕菀浑身止不住的冷颤。
“夫人?”林嬷嬷疑惑。
轩辕菀搭在林嬷嬷手臂上的五指不觉下力,那个人的名字一下子让过往十年的屈辱清晰起来,令她动弹不得。
书房中,祁暄得知轩辕铭对母亲的所作所为后,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先生,我不会让姑姑有事!”
祁暄眼帘微抬,笑容惨淡:“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多少个午夜梦回,每当想起父亲临死前的哭嚎,都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原以为马上就能大仇得报,可现在,如果那个人死,她的母亲也活不了!甚至为了保护母亲,他很可能会被轩辕铭胁迫。
叶子明白祁暄对母亲的感情,也自然想到了轩辕铭此举可能引发的后患,但是,她可以用催眠术一直控制住轩辕铭,当然,如此打算的结局就是,轩辕铭一辈子都得被秘密监管起来,而且,就放在她的身边。无疑,这是在自己身边养了一条剧毒的黑心蛇,危险无比。但为了祁暄,她做什么都可以。
“先生,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您像个法子,能让轩辕铭免除死罪,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处理,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姑姑的后半辈子有你陪着,一定会平安喜乐。”
祁暄却不以为然:“陛下,同生蛊没有解药的。”
“我有办法能够控制住轩辕铭。先生,只要留住轩辕铭的性命,姑姑就没事,就算他活着,那也只能永不见天日,没有自由和尊严,再也不能伤害你们。”
“小叶儿。”祁暄呢喃,这孩子在这里没说的一句话,无不都在为他为他母亲考虑,纵使他再无感,也不能不感动。
院子外,轩辕菀得知事情大概后,悄悄退了出来。
林嬷嬷见夫人神色不对,忙问:“夫人可有不适?老奴唤大夫来瞧瞧?”
“无妨,可能受了点风,头有些疼,回去躺会儿就好,不用跟暄儿提。”
卧榻之上,林嬷嬷给轩辕菀盖好薄毯,退了出去。看似闭幕安神的轩辕菀实则清醒的狠。她没想到,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居然用那样的手段对自己,这十年来,若不是担心轩辕铭伤害儿子,她才不会苟活于世!现在儿子平安归来,夫君谋逆的罪名也马上就要洗脱,她却成为复仇之上最后的绊脚石。是以,多年来不曾彻底散去的某种念头再度强烈起来,强烈到轩辕菀恨不能立刻自我了断。只是,她现在还不能,因为儿子还未成婚,祁家还没有后代,作为祁家的媳妇,她的责任还没完成。
明天,明天她要给儿子张罗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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