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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康平帝仁厚,不愿劳民伤财,临终之际嘱托过叶子,一切从简。
仪式从简可以,但是该用的器物,叶子却没从简,比如,入殓康平帝的梓宫用的是最上等的金丝楠木,棺木完成后,还需工匠们夜以继日地刷上四十九道漆。随后就是简化过的超度法事和吊唁活动。
为了尽快让康平帝入土为安,礼部同意取消了十天的演杠仪式,只用三天完成陵墓御道的抢修工作。出灵那天,由72人将康平帝的梓宫抬出东华门,最前面还有64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紧随其后的是帝王的卤薄仪仗队,原本超过千人的数量被缩减成几百人,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
前去地宫陵墓的路上,全副武装的南越兵勇,身着素服的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以及宗室的队伍,绵延数十里。
这些,叶子自然是不懂的,但是有祁?t在,是他在回来后的第二天让她重新召来礼部侍郎,就康平帝的丧葬仪式作了新的规划。
身为南越国第一位女帝,又尚未及笄,纵然有康平帝的遗命在前,祁?t也不能让皇亲宗室文武百官看轻叶子。是以,丧葬仪式,祁?t力求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差错,为此,他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直到康平帝的梓宫顺利进入地宫陵墓,合上千金玄门,完成最后的祭奠仪式,他才敢把那口气送下来。甫一放松,他就因为过度劳累引发旧疾,晕厥在回程的途中。
祁?t的身体让叶子十分忧愁。因为将来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他的身体恐怕吃不消。
是以,这天傍晚,叶子乔装打扮,在秦飞的掩护下来到祁?t的居所,一件寻常的二进院落。从前的宁昌侯府依照如今的时局,还不能还给祁?t。
朗月守在院子里头,有人进来,他先是瞧见了秦统领,紧跟着,看见秦统领身后的小主子,他高兴坏了,赶忙上前,却在距离十步远的地方被秦飞喝住。
朗月吓了一跳,叶子示意秦统领退后,她对朗月说:“御医怎么说?先生醒了吗?”
朗月望着眉眼盈盈的小主子,这才恍然记起,眼前这位,再也不是他们的小主子,而是南越当今的帝王了。朗月双膝跪地,恭敬参拜:“奴才朗月,恭请圣安。”
对此情形,叶子深感无力,因为像朗月的一样的人不止一个,就连从前和她玩得最好的秦冲对她也变得毕恭毕敬:“平身吧,这次是微服,不必行大礼,免得惹人注目。”
“奴才遵命。”朗月起身,垂首立在一边,想起小主子刚才的问话,他说:“启禀小主人,公子尚未清醒,御医诊治后说没有大碍,只让公子好生休息,勿再操劳。”
“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候着。”
秦飞侧目,很想提醒陛下,您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孤身进入成年男子的卧房,有失体统,但是,念及那祁公子曾是陛下的授业恩师,如今又在内个参与辅政,违逆陛下心意的话,他很识趣地收了回来。
朗月如今可不敢像从前那般挡在小主子前面,不让她进公子的房中,是以,他将茶水糕点端入房中后就迅速退了出来,依照吩咐,在外候着。
祁?t正在酣睡,叶子的胆子也大了些,搬了软凳坐在床边,细细地看着他。从额头看到鼻子,再从嘴巴看到脖子,最后视线停在他露出来的那只手上。
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他微凉的手背,叶子抬眼看他没有动静,索性两只手都覆盖上去,用自己的手温温暖他的手,待到热乎后,才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呢喃轻语道:“虽然天气热,但你可不能着凉,忍忍吧。”
说完这话,叶子的手才慢吞吞地从被子底下抽出来,尽管那份触感,那种温度,让她迷醉,但她不能沉沦。
“哎,真不知道把你绑在中荣城是对是错。”叶子望着祁?t闭着的眉眼自言自语着:“你的身体怕是吃不消,或者,我该想想别的办法。”
叶子自顾自地说,而假寐的祁?t装的很辛苦,他觉得再让这孩子用这样温软到近乎撒娇的语调在他耳边叙说,他会失控。
床榻上的人动了,叶子已经,立刻闭了嘴。
祁?t装作刚刚醒来,连那份诧异都表现的恰到好处:“陛下怎么会在此?”
“先生身体抱恙,学生不放心,过来瞧瞧,既然先生醒了,那学生回去了。”
“等等。”叶子转身离开的动作太快,祁?t一时情急忘了尊称,随即补上:“陛下留步,臣有事请奏。”
叶子自觉没再坐回软凳,而是选择房中的的太师椅坐下:“先生坐着说话即可,不比拘礼。”
祁?t颔首:“谢陛下。微臣想跟陛下说说臣母亲的事情。”
叶子立刻打起精神。
祁?t的母亲叫轩辕莞,和六皇叔轩辕铭是一母所出,所以,说起来,叶子还要叫轩辕莞一声姑姑,只是,这个姑姑,却并真正的非皇家血脉。这就牵扯到一段皇家密辛,叶子从康平帝留给她的密录手札中得悉此事。据她猜想,这件事,或许轩辕莞本人都不知情,更别说祁?t了,所以,叶子只当不知此事。
祁?t拿捏不准,这孩子对于他母亲和轩辕铭之间的事情知道多少,可是,如果想要营救他的母亲,必须有这孩子帮忙。康平帝走得太快,只能堪堪为这孩子谋划好个大概,至于他的承诺,他还来不及兑现,就驾崩了。纵然遗憾,郁闷,可他不怪康平帝,毕竟国之利益与一个罪臣的诺言,孰轻孰重,动动脚指头就能明白,根本不用多想。
“陛下,如果可以,微臣恳请陛下助我营救母亲。”祁?t第一次在叶子面前垂下头颅,但他并不觉得屈辱,只是觉得自己无能。
“先生不比如此,姑姑的事情,我自然要竭心尽力。只是六皇叔太过狡诈阴邪,极不好对付。只怕我下明旨要人,姑姑会有危险。”
祁?t明白,所以,只能让轩辕铭主动把人交出来。
“或许咱们可以试试围魏救赵之法?”叶子提议。
祁?t略一思索,立刻就明白叶子的言下之意是什么,他面色一喜,笑道:“此法甚好!”
他笑了,叶子也觉得高兴:“时候不早了,学生该回去了,具体事宜,等先生身体康复再详细商议。”
这下,祁?t再也不好冲动地叫人留下了:“微臣恭送陛下。”
叶子阻止祁?t下床,摇头道:“先生莫是忘了之前的话,只有我二人时,不必拘礼。”不管强调多少次,叶子都不厌其烦,因为,她真的看不了祁?t对她卑躬屈膝,有言语上的尊敬谦恭,已经够了,再多,她该如何面对二人之间的越来越大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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