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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口渴了。
叫沈翊在雪窝子里点了一个小火堆，他从竹筐里拿出大陶瓷缸子，装了雪，搁火堆上融化成雪水，烧开。
顾老蔫看沈翊跟他用一个搪瓷缸子喝水，眼皮垂下：“我说的东西，都记住了？”
“记住了！”沈翊喝了一口雪水，这经历他从来没体验过，高山上无污染的雪水，叫他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怪不得小说里那些讲究的人，冬天采集雪，夏天采集雨水储存起来，用来烹茶。
“水里游的，天上飞的，树上结的，地上采的，都给你说了，你不是想跟我学挖参么，现在我们说说地里埋着的。”
顾老蔫拿过搪瓷缸子，把剩下的雪水喝掉，用脚勾了一堆雪，把火堆埋了：“搁山里点火，千万要注意防火，要是引起山火，你就是被枪毙十次也不够。”
“长在地里的东西有很多，野山药，野芋头，茯苓，何首乌，天麻，人参，夏天可以从叶子上面辨别，冬天呢，也从叶子跟杆杆上面分辨，只有人参跟它们都不一样。我都只说一次，你自己去挖，挖到什么，今儿都是你的。”顾老蔫掏出小锄头丢给沈翊，同时丢了一卷红线给他。
“叔，这是真的怕人参会跑了哇？”沈翊对锄头没意见，看到红绳给逗笑了。小说里，电视里，都说采参人会给发现的人参系上一根红绳，是怕人参跑了。
“你那是迷信。破四旧怎么没把你这瘪犊子玩意儿抓走教育一下？”
顾老蔫摸出酒壶，小小的抿了一口：“这是叫你养成习惯，看到人参就用红绳做个标记。夏天秋天这满地绿色，人参在这里根本不显眼，你最先找的，你回头再看，就在一片绿色里面分不出来了，系根红绳，不是显眼多了？”
“那等天亮之后，我把叔送到护林员的小屋里，我在附近找找，我非要挖一颗野山参回去不可。”沈翊发誓道。
雪窝子外面的野兔套发生了异动。
沈翊赶紧跳出雪窝子，发现套到了一只野兔，他把野兔提回来：“叔，咱有收获了。”
“捆好了装进竹筐里，你换个地方下套子，这里已经套到了兔子，兔子可贼了，闻到绳套上有兔子味儿，想在同一个地方套到兔子，都不可能的。”
沈翊打了几个野兔套，下在了雪窝子稍远的地方。
到天亮的时候，又套到了两只兔子。
顾老蔫在护林员的屋子里，处理他的那只兔子，晚上套到的兔子，还在一边蹦?：“你不要跑太远，记得我教你的东西。只要眼力好，进山就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沈翊答应一声，拿着短刀跟小锄头出了门。
处理兔子的顾老蔫一瘸一拐的走到窗前，看着沈翊去的方向，眉头微微的一拧：“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挖到参。”
他处理好兔子，做了一个简易烧烤架，架在土灶上。
兔子被烤的吱吱冒油的时候。
屋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
顾老蔫抬眼一看，看到沈翊：“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这附近是有参的，之前我来看过，没人挖。”
“挖到了两个小萝卜。”沈翊从口袋掏出他挖的东西，两个指头大的“萝卜”一小把零零碎碎的根须。
“哎哟我的娘类，你咋不挖成片片儿？”看清沈翊掏出来的东西，顾老蔫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败家玩意儿，我不是教你了吗？挖人参的时候，要以人参为中心，一点点朝四周挖，这人参越全乎，越值钱，你挖成这样，老汪能给你钱才怪，这两个也就五年左右，这个五年，这个六年，回家叫你媳妇给你烧汤补补脑子。”
“叔，我是新人嘛，手生，看这个！”沈翊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比较完整的山参，这一棵山参比顾老蔫卖给汪洋的还要大些。
“这个将近二十年了，算是比较完整，断的须须还是太多了，不过你第一次去挖，就能挖到三棵参，运气还是不错的。”
顾老蔫仔细看了一眼沈翊后面拿出的人参，其实这一棵参，没断几根须须，肯定能卖不少钱，他怕沈翊骄傲，故意打压沈翊：“过来吃兔子。”
沈翊把兔子从烤架上取下来，扯了一条肉多的后腿，递给顾老蔫：“叔，谢谢你，教了我很多东西。我都记住了。”
“我就讲了一遍，你能全记住？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给你讲了啥玩意。”顾老蔫接过兔子腿，咬了一口肉，喝了一口酒。
“都记住了！”沈翊点点头，从入山开始，顾老蔫说的东西，他都记住了。
“扯淡，我咋那么不信呢？”
顾老蔫瞪眼睛：“要谦虚，不要骄傲自满。”
沈翊说道：“我真没吹牛，刚刚我都想了一个不放倒树，取冻青的法子。”
听到此，顾老蔫眼里一亮：“哦？你小子居然还会动脑子？啥办法？”
人长着脑子，自然会动脑子，沈翊知道原主在屯子里的名声非常败坏，也怪不得顾老蔫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真的想了，我做一个伸缩的杆子，上面绑着刀，用这玩意把冻青一拉，冻青不就是掉下来了？根本不用放倒树。”
“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顾老蔫咂摸着嘴，一边啃兔腿，一边点头：“除了这个呢？”
“还有叔说的榛蘑，这东西也要小心的采，一次不能采绝了，下次还能采。”
沈翊指着自己挖的人参：“人参也一样，太小年份的不要挖，留着长大了再挖。年份小的药效也不如年份高的。”
顾老蔫听沈翊说的头头是道的，嗯了一声：“说你现在心里想的，说实话！”
沈翊咧嘴一笑：“我在想，这些东西，汪哥能给我多少钱。”
“回去问问老汪不就知道了？”顾老蔫把三只兔子塞进竹筐：“走，今天就到这里了，咱们回屯子！”
两个人回到屯子。
顾老蔫打开院门，在屋里徘徊，正犹豫要不要翻墙出去的汪洋，看到顾老蔫跟沈翊一起回来，一脸的焦急变成一脸释然，松口气：“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差点都要去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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