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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子的眼泪真是说来就来。
只，他暂时除了一句我没事之外，不能说别的安慰。
村长觉得黄水香真是过分极了，当即就不想公平了，“黄水香，你是做长辈的人！既然这般跟孩子计较，那夏夏被你儿子欺负的事呢！是不是可以再欺负回去！”
黄水香才想起这茬，只已经迟了，死不认账的说，“那也是他自己说的！不关我的事！”
“对，不关你的事，所以我们自己解决！”何夏脸上再没有对她的半点感恩，冷言冷语道，“只是到我还手的时候，婶子可别又说我何夏欺负了人！”
“你，你”
黄水香又被气着了，可村长已经不站在她这边，认可的说，“对！这样才公平！”
接下来的情况自是不欢而散的。
黄水香几乎是被自家男人连拖带拽拉走的，而村长又还有事，确定何山不需要帮忙就也跟着抬了脚。
一下子，空地里就剩两人在。
何夏都不敢看何山的脸，哑声一句，“我去给你找药。”就要走。
何山想也没想就给她拉住了，定定的看着她又说一遍，“我真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别哭。”
可何夏哪忍得住！
眼泪一下子又来了，边哭边委屈的说话，“你干嘛要让她打！明明就是他们的不对！”
一言不合就上门来骂人，还骂的那样难听，凭什么还打人！
“当然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收拾他们。”
何山很平静的说完，何夏却愣了，“你说什么？”
“我说，那些从她嘴里喷出来的粪，以后，我都会十倍百倍的还给她！”何山漫不经心的说着才又认真起来，“所以，你别哭，我，见不得。”
以前，刘梅骂他骂狠的时候也会崩溃大哭，那时，他有一点点想过后悔，有想过妥协，可后来还是被无休止的谩骂给磨的什么都不剩。
只眼下，何夏的哭，对他来说完全不一样的意义，他真的不舍得。
“我也要一起！”
何夏是认真的，咬牙切齿的提醒，“我恨透他们了！”
“好。”
何山根本就没打算拒绝。
毕竟，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被绑在了一起。
黄水香说的那些话，虽然被春香伯母几个给一一否认了，但村子里肯定少不了风言风语。
他跟何夏，注定的。
两人不知不觉就在空地里坐到了天黑，隔壁的饭香味传来时，何夏才惊觉自己还没煮饭，就要起身。
而何山也知道自己该走了，正要一起，何夏却突然伸了手给他按了回去，“何山，晚饭一起吃吧。”
“你确定？”
何山还是有点顾忌她的。
可何夏却特别认真的点头，“对，我现在就去做，你等我，不会太久的！”
“....好。”
就，反正他回去也没有饭吃。
村东头闹的事早就传到了村西尾，刘梅知道了也当不知道，后来何来福和老二何水卖豆腐归家听说这事，询问情况时还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何山就踩着那骂声，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回来了。
尖锐的谩骂戛然而止，何来福愤怒，何水心疼，何逢的震惊，还有刘梅的冷嘲热讽都同时表现出来。
可何山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径直回了房。
“看看他那死样子！进门连人都不喊，你们还关心他做什么！”刘梅忍不住又嘴毒起来。
何来福以前是上门女婿，根本没有话语权，眼下回到何家村似乎也习惯了懦弱，刘梅说什么，他即便觉得不可，也不会多说太多。
只何水到底与何山是同胞兄弟，两人又只差了一岁，忍不住便发起了火来，“妈，你够了！大哥也是你亲生的，你干嘛总是逮着他往死里骂！”
“你说什么！”刘梅越发火大，撕心裂肺的质问起来，“是我要骂他的嘛？是我要骂的嘛！他要是做得好，我能骂他！”
“我一个人累死累活忙里忙外，他干了什么？以前就无所事事打摆子，现在呢？宁可给外头的狐媚子去开荒也不给家里挑个水挖个地！”
何水真的觉得面前的女人太不可理喻，大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都是她的错！
“那也是你先烧了他的书！你要是不烧了他的书，你要是非压着他不准去上学，他会变成今天这样！他明明学习成绩很好的！”
歇斯底里的反驳才落地，伴随着何逢的哇哇大哭，何来福终于拍了桌子，“够了！都给我闭嘴！”
男人不发威，真的会被以为是病猫，而此刻，不得不说这难得一见的怒吼起了作用。
刘梅噤若寒蝉，何水那张跟何山相似却黑一些的脸愣了愣，没再说话。
“刘梅，我知道你一个人操持这个家很辛苦，但山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你难道心里一点都不清楚嘛？”
何来福顶着一张长年累月操劳得脸，苦口婆心的看着自家女人，“水子说的没错，山子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每天除了骂还是骂，他不是你的仇人啊！”
而且就这程度，都可以称得上杀父仇人了！
刘梅被当众说得难堪，心下也委屈的不行，定定呆了好一会就瘫倒在地的捶胸顿足的哭喊起来。
一声声，一句句，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何来福累了，再不想多说的起身，步履蹒跚的往房间走。
何水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拉上何逢回自己房间了。
刘梅一个人在厅里哭叫了很久很久，可房里的人一个都没出来。
夜渐深了。
这大家子连晚饭都没吃，又累又饿的，一个接一个睡了。
何山是睡的最晚的，这几年来都是如此。
待全家都睡了以后，他才从房里出来，提着桶去村上的井里洗澡搓衣服。
月明星稀的夜晚，他漫步在路上，脸上全然不是先前进家门时的面无表情，而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跟何夏两人大大方方坐在她家大门口前树底下圆石上面对面吃干菜焖饭，啃红薯的画面。
他决定了，想做什么就要做，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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