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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福和何水必须起得早，要磨豆腐，眼下听见大儿子房里传来的动静不免惊讶，“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何山只嗯了一声，并不解释，自顾自的往外走。
何水刚想追上去说点什么，就被老子抓住了手，“算了，咱管不住他，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吧。”
他不是没争取过把大儿子拉回来，只儿子太犟，刘梅呢又那样，一次两次的，他就只想安静的过日子了，别听刘梅天天骂骂咧咧的就成了。
反正何山已经成年，可以为自己负责了，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他真懒得再管。
“可是爸”何水犹豫了半响才支吾出来，“都不知道大哥昨天有没有吃饭的呢。”
刘梅心情难得好的时候会煮全家人的，就算何山不回来也会给他剩着，但大部分是不会煮的，也不会去找人回来吃饭。
昨晚上，他们虽然全家都没吃，但何山一大早也没吃就出去了。
“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何来福也是真被这儿子伤透了心，不甚在乎的说，“反正他饿了会自己想办法。”
何水便不再说什么，神色复杂的继续跟老子一块磨豆腐。
他们家情况算是比大多数村民好的了，虽然卖豆腐辛苦，一出门就是一整天，但大都能卖完，每天都有进账，故吃的穿的都比大多数人家里好一丢丢，不至于存在没吃的，还要借粮的分。
可他妈不满足，抠着省着不说，有钱也不给他们读书，还逼着大哥做不喜欢的事。
大哥呢，也是太犟，不像他，没得书读就不读，跟着老子一块做点事谋生。
哎，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大家子以前过的好好的，现在就变成这样。
何山出门就往东头走，到何夏家附近光明正大的绕了一圈，确定她还没起来，就又去了趟山上。
村里比他早上山的人有，毕竟村子这么大，不止他一个人需要上山找三餐，不期然就撞到了。
“何山，这么早就来山上转了？”是村里独居的孤寡老人，六七十岁了，身子不好，儿子儿媳又不养。
何山点了点头，看着他正吃力的挖着什么，不自觉走过去，“我帮你挖吧。”
老人顿了顿，还是摆了手，“算了，你自己还没着落呢，赶紧找点吃的去吧。”
何山的境况，村里大概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他不禁想，小妮子频频给他带饭，肯定是因为知道他没吃的。
“没事，我帮你挖，一会这锄头借我用一下。”
这样的交易自然是划得来的，老头想了想便同意了。
年轻人有的是力气，加上何山昨天还吃了两顿饱饭。
老头要挖的是野薯，这块林子难得找到的一棵，何山手脚利索的给他整根挖出来，然后又把根筋给埋回去。
老头一天的粮食有了，高兴的笑眯了眼，“成，谢你小子了，锄头给你用，用完放我院里去就行。”
“好，谢叔爷。”
自几天前的那场雨下来后，就陆陆续续有稀稀拉拉的在下，忽大忽小的。
何山出门时，天还阴着，等他拎着什么下山就开始阴转小雨了。
何夏刚起来，院门就被敲响了，何山在外头喊她。
“何夏，开门拿东西。”
就这理直气壮，特光明正大的，附近路过出门干农活的听见了，不自觉都偏头、探头来看几眼，可何山依旧坦然大方，浑不在意的等在里头的人来开门。
何夏穿好衣服来开门，第一眼看到何山有些湿的头发，第二眼则是他脚边的三个竹笋，很新鲜，很大一个。
何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说，“没带篮子，拿不了太多。”
可何夏更关心的是，“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因为不想又被骂。
何山在心里回了，脸上无所谓的接，“醒了就起了，我先去还个锄头，你把这些拿回去先把门关了。”
“...好。”
何夏等何山走了以后才把竹笋拿进去，关门。
现在状况还不太好，一日三餐吃饱就行，不挑花样。
两个人，两份早饭，两份中饭。
何夏洗漱完果断琢磨了一下，先拿碎米和红薯煮了锅稀饭，然后又起锅炒了点干菜，打算就稀饭吃。
中饭还是红薯焖饭，然后炒一节何山刚挖回来的竹笋。
日子还是有点苦，但会好的。
早饭，两人又是一块坐在门口空地的树底下吃的。
何山再没说什么不要给他准备饭的话了，毕竟他已经决定好要赖上何夏了。
两人一道出门去开荒，路上遇到的人没有一个不若有所思的，只何夏照例打招呼，何山呢，依旧一声不吭。
要说昨天传出的闲言碎语只是个雨点儿，今儿个大概就是大暴雨了。
嘴碎的见谁都要来一句，“那何夏不会真跟那混混头何山有什么吧？先前我就发现两人总是一块往外头去，还一块回来呢。”
闲的慌的就跟着一块叨叨几句，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就差把两人可能很快就会闹出人命这事给整来说了。
不探事的又讨厌这些长舌妇的，如春香伯母，听到了便恨恨的来了一句，“人家两个孩子就不能是清清白白的一起谈个对象！就非得像你们说的干见不得人的事？”
“再说了，你们见哪个干见不得人的事的还光明正大的给你看见？不都是偷偷摸摸的，恨不得把脑袋藏裤腰带里！”
一番话说的那些个碎嘴的面红耳赤，连反驳都不能。
可消停也只是暂时的，毕竟有黄水香这个才憋屈过的女人煽风点火，又有李凤娟那早就看不惯何夏的亲婶子在一旁添油加醋。
明里暗里的，大多数村民还是带了有色眼镜看何山和何夏两个正年轻，又大大咧咧处一块的孩子。
一开始，他们都不知道，毕竟人处在外头开荒，只回来时，一路的指指点点或者交头接耳的议论实在是太过显眼，尤其是何山这一次还直截了当的替何夏背了装满战利品的竹筐回来。
何夏拿着镰刀锄头在后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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