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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头堆满了过冬用的柴火木条,还有劈了一半放着的木桩子。杂物也堆得到处都是,什么铁锹、锄头、斧子,依靠着砖墙存放。
幸好是冬天,没有奇奇怪怪的虫鼠蚁兽。
他的床在墙角。小小的一个床铺,铺了一层薄稻草,原本的被子一点儿也不防寒,摸着就冻人。
书包和作业在小木桌上,整齐划一。可能书翻得翘边了,他用石头压着。
再看齐遇,心里顿时觉得酸涩,他们齐家人怎么能这样啊。
“没啥事儿我先回去了,”心里发酸,再待下去就要难受的哭了,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叶婵想了一下,小小的改造一下他的房间,应该不过分吧。
齐遇见她要走了,有点不舍、失落。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是对叶婵说快点回家,吹出风寒感冒就不好了。
“好,改天我再来哦。”
她妈妈已经在催了,所以叶婵没把改造房间的事跟齐遇说,心想着下回总有机会。
这一晚,所有人睡得格外香甜。
被子软和温暖,将人送上云端里的美梦。
大年初二,不到七点,叶婵就醒了。
她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作息,早睡早起,除了昨晚除夕夜睡得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外头的动静不小,梦境“啪”的一下,很快啊,就没了。
推开门走出房间,大哥大姐和三哥各自手里拿着东西,包装喜庆。
一个一个提着红色袋子,有猪肉,上头还盖着检疫的戳。其他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总之阵仗很大。
叶婵问他们这是在干嘛,怎么早上热热闹闹的,有客人要来吗?
“婵儿你醒了,来来来,过来。”于秀梅一大早准备好送人用的年货。
这么多年,秦尚丙跟他们家关系不错,没闹过红脸。她爹娘的白事,秦尚丙也出力帮忙了,那会儿没钱,他最后也没收。
索性这次就当还点人情,买了一些上门做客的礼物。
送人的东西准备了,该有的礼节也不能丢,于秀梅检查了一下几个孩子的衣服,都穿了新衣服,脸擦得干干净净。
把最小的闺女一把捞进怀里,洗了脸,用热水沾湿红纸,手指头用力摁。
不一会儿,大哥三哥都在笑她。
三哥变坏了,他说自己像年画娃娃。
叶婵不明所以,等妈拿了小镜子,她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
额头眉心一点红,就和幼儿园登台表演的小孩儿一样,喜气洋洋。
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但她现在是小孩,她不怕!
朝于秀梅撒娇道:“妈,大哥大姐、三哥他们笑话我~”
多好看的闺女,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于秀梅也笑呵呵的,“他们懂个啥,年画娃娃红红火火的才好呢。”
大年初二本来该回娘家,但于秀梅娘家人都没了,其他的远亲也早早的断了,正好秦尚丙邀请吃饭,那就去。
在早饭饭桌上提到今天的日程,谁也不许出去玩,“你们秦叔邀请咱去吃饭,一个都不能落。”
大伙儿没意见,一家人提着大包小包,出发,去秦叔家。
出门又遇到了向翠枝,带着弟弟向胜辉和齐悦秋,也是一副去做客的样子。
对方没好脸色,他们也不会犯贱问候。想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不干扰谁。
走了老远,听到向翠枝骂了一句臭婊子。
叶老二和于秀梅眉头皱紧,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但没一会儿,就被做客的喜悦冲散了。到了秦尚丙家,三个大人客套着,互相夸赞,问了一年发生的大事,叹息着,玩笑着。
“来就来,带啥东西,等会走的时候拿走。”
“哎呀老秦,你不要我们就不吃了,走了啊。”
客套完,秦尚丙才有功夫看叶老二家的小孩。
这一看,嚯,大的都这么大了?!时间咋过这么快呢。
“你家老大也到定亲的年纪了吧?”秦尚丙膝下无子,对孩子那叫一个关注。
叶老二笑了笑,把东西递给秦尚丙,于秀梅接了话茬说道:“是啊,不过这孩子喜欢念书,成绩也好,听说以后还有考试的机会,婚事不着急,要是没考上到时候再定亲也不晚。”
秦叔头一次听到家长不急孩子的婚事。
觉得奇怪,“其他人恨不得十五六就定下来,你俩的想法倒是稀奇。”
叶冬早就成年了,一点谈对象的意思也没有,这俩人也不急,村子里的老妇老人早就私下在说了。
叶冬不谈对象,后头跟着的叶籽也不好找婆家。
但人家说了念书第一,秦叔也不好开口劝,毕竟念书也是有出息。
叶冬问了声过年好,解释了一句“订了亲,如果再去外地读书,天天见不着面等于耽误了人家姑娘”。
这话说到秦叔心坎,瞬间对叶老二的儿子好感度上升。负责任的男人,是条汉子。连道了几个“好!好!好!”
一连六个娃,秦叔看的晕乎乎,喜滋滋,尝到了家里有孩子的滋味,等他们走了,又该寂寞了。
等于秀梅拉出叶婵,压轴。
看到年画娃娃似的小闺女,秦尚丙哈哈大笑,夸了几句,忍不住摸了摸头,从兜里掏出个大红包塞到叶婵手里。
红包看着就不薄,吓坏了老两口,于秀梅说不能要。
叶婵也说谢谢秦叔的好意,但她不能收。
秦尚丙态度坚定,“收下收下,几年才见一次,这点小钱也不多。”
“不收就是不认我这个叔叔。”
更何况叶老二生了六个娃,这么一看,他的红包还算扣扣嗖嗖呢。
一来一回,迂回婉转,最后收了红包。两口子知道秦尚丙的意思,他们六个孩子,每人一个红包是不可能的,他们也绝不会收。给小女儿的大红包,摊下来里头也有其他孩子的份。
坐下来准备吃饭了。
毛肚、猪舌头切片、鱼丸子、肉丝肉片、豆腐、各种蔬菜,桌上摆不下,有的还在厨房里。
秦尚丙为了这次的火锅,特意到城里的饭店观察了几次,看别人是怎么吃的,吃什么配菜,甚至为此在饭店里消费了几十块。
还在饭店买了他们秘制的蘸料。
红彤彤的火锅料咕嘟咕嘟翻滚,看的人口干舌燥,热血沸腾。
见叶老二等人好奇,久久不动筷子,秦尚丙介绍了火锅这个东西,又说了沾蘸料更好吃,酸酸辣辣入口才爽。
这一顿火锅,吃的人肚子饱,嘴巴辣,身体暖和。
好吃是好吃,于秀梅不敢再吃了,她辣的嘴巴肿,秦尚丙笑她胆小,说这算什么。
边吃火锅,边唠嗑,秦叔听说小猫被“送走了”,便跟叶婵说可以把大黄的崽子带回家。他当初没看住野狗,不然不会让大黄生小狗。
他也没想过要用大黄延续神犬的种。
“真的?”叶婵‘小心翼翼’看向老父亲老母亲,可怜巴巴的盯着他们。
秦尚丙在一旁助攻,说大黄的崽子也很神,看家一把手,早就有人打听问他讨要,他没给。
叶老二考虑了几分钟,挨不住秦尚丙在一旁说大黄多么多么厉害,就同意了养狗这件事。
饭桌上几个孩子都高兴得又吃了很多菜。
叶婵摸着小肚子,心满意足,秦叔准备的火锅虽谈不上正宗,但是味道特别好。一下子让她想起了过去做任务的时候,也在冬天吃了火锅,只不过那时只有她一人。
现下大家围着火锅,谈天说笑,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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