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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寒抱着团团，缓了口气，对胡杨说：“以前的事，确实是我不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把这个家经营好。”
“呵，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凌寒。”显然，这样的话胡杨已经听了无数，对他早已失望透顶。
“团团，你相信阿哥吗？”凌寒把团团放下来，拉着她的小手问。
团团用力的点了下头，又委屈巴巴的说：“可是……阿哥，你能不能……不要把团团卖掉？团团会很乖的。”
凌寒心里一酸，爱怜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和鼻涕：“不会了，阿哥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会卖团团。”
然后扭头看向胡杨，温和的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团团带到娘家。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家里会接纳她吗？”
“你爸妈当初都不接纳你，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还那么小，就把你送到凌家，现在又怎么会接纳团团一个外人？”
胡杨默不作声，她知道凌寒说的是事实。
家里重男轻女，由于是女儿，在家不讨大人喜欢，她大概像团团这么大的时候，就被送到凌家。
好在凌家的父母对她很好，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还送她去念书，相对于大多数遭受虐待的童养媳，她是幸运的，但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仍旧会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戚。
“这个家是你的，胡杨。”凌寒认真的看着胡杨，“如果要走，也是我走。”
“我不要阿哥走。”团团一双天星似的眸子，泪水打转，紧紧的拉着凌寒。
凌寒摸着她的小脑袋，柔声说：“阿哥不走，乖。”
胡杨依旧不说话，内心有些挣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凌寒。
但确实，把团团带到胡家，不是最好的安排。
凌寒看着胡杨，见她不说话，确定她应该不会走了，于是从碗橱的抽屉里找出一瓶红花油，拿手在瓶口蘸了蘸，要去搽她嘴角淤青的地方。
“来，抹点红花油，活血祛瘀。”
胡杨下意识的就躲开了，对凌寒仍旧抱着很大的警惕。
“赖九代真不是东西，下手太重了，连女人都打。”凌寒轻轻叹了口气，把红花油放下，“你放心，有我在，以后不会让他再欺负你。”
“阿哥，好像……是你打的。”团团站在一旁，吮着手指，弱弱说了一句。
凌寒：“……”
虽然接收了宿主的记忆，但这些记忆的排序比较乱，没有整理出来，凌寒回想一下，确实平常没少动手打胡杨。
赖九代上门要债，确实也对胡杨动手，但她嘴角的淤青，却是凌寒前两天的杰作。
气氛像是凝固了似的，一时有些尴尬，凌寒干笑了一声：“红花油给你放这儿了，那个，你自己搽搽。”
接着蹲下慢慢的捡起地上被打碎的碗碟瓶罐，把碎片收在一起，又把其他东西都整理了一下，再拿扫把和畚斗扫了扫。
厨房和客厅一下就干净了很多。
凌寒是独子，在农村的观念里，他承继着伟大的使命，家里宠得不行，从小就没干过家务。
所以胡杨看到凌寒主动收拾家里，她觉得很意外，但依旧冷着一张俏脸。
门外的小路，生产队的社员陆续从地里出来了，一些人家已经开始烧火做饭，炊烟袅袅，落霞满天，一派山村宁静的景象。
“阿姐，小肚子咕咕叫了。”团团拉着胡杨的衣袖，目光里都是对食物的渴望。
胡杨拉着团团进了厨房，从一只麻袋里抓出几把番薯丝，放在一个盆里，用水淘干净了，倒进锅里，然后加水。
番薯丝是用番薯在擦丝板上擦出细条，便于保存，还要晒干，可以果腹，但吃多了容易胃酸烧心。
家里仅剩的一点米，也被赖九代带走抵债了，现在家里只能吃番薯丝了。
胡杨从一只瓦缸里掏出一只腌制的榨菜头，洗了洗，剁成小块，放入碗里，加入一点蒜末，这就是今晚唯一的菜。
家里就是这样的条件，凌寒看了有些心酸，他坐在灶膛前生火，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改变家里的现状。
胡杨见他突然帮忙生火，犹豫着开口：“你把另外一口锅的火也生起来。”
家里的土灶两口锅，一边煮着番薯丝，另一口锅胡杨放进一些剪碎的皂角，又舀了一瓢水加进去。
皂角煮出来的水，会被装到一个罐里，用来洗衣或者洗头。
“家里不是还有两张肥皂票吗？”凌寒没话找话的说，“我看什么时候去供销社给你买块肥皂吧，比皂角水洗得干净。”
“一块肥皂四毛四呢，你有那个糟践的钱，还不如给家里买两斤粮食呢。”胡杨没好气的说。
东瓯号称八山一水一分田，耕地面积稀少，所以粮食的价格略贵，一斤大米两毛多。
一块肥皂可以换两斤大米。
凌寒心头忽然一动，问道：“猪油一斤多少钱？”
“看你用什么油，肥肉的话要八毛，板油只要四毛左右。”
凌寒不熟悉80年代初东瓯的物价，以前那个凌寒从来不管家里的开销，他也不清楚，所以只能问胡杨。
问完之后，凌寒心里默默的算了笔账，一块肥皂四毛四，板油出油率比肥肉高，好的话能达到八成甚至九成，而一块肥皂的油脂占比也要八成左右。
市面上现在的肥皂，一块的重量基本是在100克到125克之间。
也就是说，一斤板油能搞四五块肥皂。
“先从肥皂开始吧。”凌寒心里暗想。
既然穿越了，总得做点什么，要是一直过着这种苦哈哈的日子，这不给穿越大军丢人吗？
土法制作肥皂，是穿越的必备技能，利用油脂和碱产生皂化反应就能搞定，很多材料都能就地取材，碱水可以从草木灰提取，皂角、无患子可以做表面活性剂，这些山上就能找到，唯一需要花钱的就是油脂。
一般的肥皂都需要用到多种油脂，按照不同的比例调和，但凌寒没有这个条件，用一种油就好，像做肥皂常用的椰子油、棕榈油，目前应该很难搞到。
家里现在的食用油是大豆油，理论上也可以做肥皂，只不过大豆油不饱和脂肪酸太多，做出来的肥皂软趴趴的，像有男言之隐似的，影响使用。
虽然凌寒知道制作肥皂的原理，但毕竟以前没有动手做过，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一回事，为了保险起见，凌寒选择猪油，碘价和皂化价都很合适，并且在古代就已经有了成功的案例，保证不会出错。
因为出错需要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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