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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食堂吃一顿，晚上回家，凌寒去斜顶阁楼看了看肥皂的情况，晾了一天，稍微凝固了些，可以切割了。
借了胡杨平常教学要用的直尺，还有削铅笔的小刀，把方盘里的肥皂分成一块一块，多余的边角料揉成一个团，留在家里自己用。
一连几天，凌寒都是按时出工，按时回家，胡杨几乎以为这是一种错觉。
等到第七天早上，肥皂完全凝固成形，跟家里之前用过的肥皂差不了多少。
凌寒拿出几张旧报纸。
整个大队有报纸的地方在大队部，自从上次经历了菊花的忧伤，他就迫切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摸进大队部找了些旧报纸出来。
旧报纸还剩不少，此刻正好用来包肥皂，虽然有些简陋，但好歹算是一个包装。
胡杨和团团过来帮忙。
“阿姐，你看，阿哥真的做成肥皂了。”团团拿着肥皂，兴高采烈，“卖了钱，咱们家就有大米吃了。”
胡杨也没想到，按照凌寒的办法，真的能够做出肥皂，怔怔的看着凌寒，似乎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凌寒。
“别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我，要收费的。”凌寒打趣了一句。
胡杨双颊蓦地一红，急忙把目光给移开了：“少臭美，谁崇拜你了？”
团团很捧场的举起小手：“我崇拜。”
胡杨想到什么，拉着团团的小手，郑重其事的说：“团团，记住哦，阿哥做肥皂的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说，这是咱们家的秘密，好不好？”
“嗯。”团团用力的点头。
凌寒做肥皂的猪油是偷来的，虽然现在旺财背了锅，但怕有个万一。
很快报纸包好了肥皂，胡杨做事比较认真，经过她手包装的肥皂，报纸都被她叠得整整齐齐。
一共62块肥皂。
凌寒把肥皂全部装进一只麻袋，对胡杨说：“今天不去上工了，帮我去队里请个假。”
“那个，”胡杨犹豫一下，还是嘱咐道，“你小心一点。”
82年之前，东瓯的环境相对比较宽松，但还是有人管理，抓到了虽然不至于判刑，但没收货物和罚款那是逃不掉的。
上一世凌寒那个奸商出身的老丈人，曾经总结了两句话，80年代靠勇气，90年代靠关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凌寒必须拼一把，哪怕冒着风险。
现在社员都在马当先家门口集合，凌寒背着麻袋，躲开他们，迅速出了青竹坞，一路往公社走。
光靠两条腿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凌寒来到红旗公社。
公社前往县城的方向，有个小小的黑市，凌寒不仅在月庄赌钱，偶尔也上公社赌钱，对黑市很了解。
在一块牌坊下，两边站着十几个人，都是在卖农副产品，最多的是鸡蛋，可以卖钱也可以换粮票，挎着一只篮子，上面盖着一块毛巾或布，也不敢吆喝，看到有人经过，就上前去询问，需不需要。
凌寒背着麻袋走了过去，一个卖烟叶的哥们儿叫住了他：“兄弟，来点烟叶？”
“不了，我也是来卖东西的。”
“看着你面生，第一次？”
凌寒笑着点了下头。
卖烟叶的哥们儿打量了一下凌寒，见他穿着土布衣裤，打了无数的补丁，脚上一双千层底的布鞋，鞋底都快被磨没了，右脚的一个脚趾头还露了出来。
要不人长得挺俊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丐帮的兄弟呢。
“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不会是番薯吧。”那哥们儿指了指凌寒的麻袋。
“不是。”
那哥们儿轻笑了一声：“瞧你这样，也不会带什么好东西来。”
凌寒笑笑不语。
这时一个妇女走过，凌寒急忙叫了一声：“大姐，要肥皂不？”
“肥皂？”卖烟叶的哥们儿顿时惊住，凑过去往他麻袋里看了看。
那个妇女也走过来了，凌寒从麻袋里拿出一块肥皂，打开报纸，递给妇女：“你看看先，比供销社的肥皂分量要重，价钱还便宜，只卖三毛八。”
“我去，真是肥皂啊？”卖烟叶的哥们儿不淡定了，“兄弟，你从哪里搞的？”
凌寒对这哥们儿很是无语，没看到他正在做生意吗？
不过他还是顺着卖烟叶那哥们儿的话回答，其实也是说给顾客听的。
“我有个朋友，他亲戚是市里肥皂厂的领导，他能拿到一些肥皂没包装的肥皂，我就从他手里拿了一些，都是一样的肥皂。”
在东瓯这座城市，所谓官倒是司空常见的事，所以没人怀疑凌寒的说法。
妇女掂量了一下肥皂的分量，确实比她常买的肥皂要重一些，公社的肥皂只有一种，县里日化厂生产的鸟牌肥皂，一块150克，定价四毛四。
“买多可以便宜一点吗？”
“你要买多少？”
“给我拿个五块。”
凌寒也很爽快：“五块一共一块九，我给你便宜一毛，收你一块八。”
妇女从口袋里掏出了钱，数了一块八给凌寒，凌寒把肥皂递给她。
来时他心里还没底，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成交了一单，而且一单卖了五块肥皂，大大超乎他的想象。
“兄弟，来，抽根烟。”卖烟叶的哥们儿卷了一根烟丝，递到凌寒面前。
凌寒接了过来：“谢谢。”
“兄弟，你哪儿的？”
“你呢？”凌寒反问。
“我是红旗公社的，就住镇上。”
“我解放公社的。”凌寒留了一个心眼，随口胡诌了一个地址。
“那你怎么跑我们这边来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肥皂是我朋友的货，他现在在解放公社偷偷卖，我不能跟他抢生意不是？”
那哥们儿点点头，起初他还有些看不上凌寒，想不到凌寒是卖肥皂的，立刻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相对他们卖的农副产品，肥皂就是高端产品。
“兄弟，我叫苟富贵，你怎么称呼？”
凌寒耍帅似的甩了一下并不长的头发说：“吴彦祖。”
“兄弟，别怪哥哥多嘴，你第一次来，可能不大了解，别的地方可能还有便宜的肥皂，但在咱们公社上的供销社，只有一种肥皂。黑市的价格一般都比供销社贵，像肥皂这种日用品，票证都很少的，他们有钱都买不到，你怎么反而卖的比供销社便宜呢？”
怪不得刚才的大姐一次性买了五块。
凌寒觉得自制肥皂，又没有包装，不比工厂的产品那么正规，所以价格便宜一点，重量增加一点，以求能够尽快脱销。
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现在的人买东西比较注重实用性，只要是肥皂，清洁力强，包不包装并不重要，因为有些低廉的肥皂，包装也是用纸的，只不过不是报纸而已。
所以凌寒决定适当的提高一些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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