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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凌寒的风评不是很好，四婆担心他又做出什么鸡鸣狗盗的事。
王建国眼前堆成小山似的肥皂，怔怔的看着凌寒。
这次凌寒想瞒也瞒不住，关起门，对四婆和王建国说：“我说了你们可得替我保守秘密，这些肥皂都是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会做肥皂？”王建国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对，以前读书的时候，一个老师教我的。”
王建国回想起来：“怪不得你最近天天去城里，我还以为你去赌博呢，敢情是拿这些肥皂去卖吧？”
“这还是绿色的肥皂啊。”四婆爱不释手的拿着一块艾皂，“小寒，这种肥皂你能卖不少钱吧？”
“也没多少。”凌寒说。
四婆问：“没多少是多少？”
“挣了两三百块吧。”
“这么多？”
凌寒只说了一成，但对四婆和王建国来说，两三百块就是一笔巨款。
王建国定了定神，说：“凌寒，这事要是被查出来，搞不好要坐牢啊。”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听了王建国的话，四婆也紧张了起来，“怎么能干这种杀头的买卖呢？”
“我这不是想着挣一点钱吗？否则这日子过得苦哈哈的，还有什么滋味？”凌寒坐到床边，叹息着说。
王建国能够理解凌寒，叹气道：“是呀，如果能够坐牢，我宁愿去坐牢，至少在牢里还能吃皇粮。”
四婆抬手打了王建国一眼，正色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坐牢很光荣吗？一个个不学好。”
王建国默不作声。
四婆嘱咐凌寒：“这批肥皂卖完，你不许卖了，万一要被抓进去了，你妹妹怎么办？胡杨还能待在这个家吗？她那个妈还不得撺掇她嫁给别人？到时你从牢里出来，连老婆都跑了。”
凌寒点了点头，先答应了下来。
“对了，考试怎么样了？”四婆问道。
凌寒心头一动，问道：“阿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小甜甜啊。”
“小甜甜？”凌寒和王建国面面相觑。
四婆看着二人的表情，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四婆一大把年纪了，凌寒也不敢刺激她。
“小寒，这次阿婆要是拿了脱盲证，得好好谢谢你。”
“阿婆，你也别太乐观，这次考试……试卷很难，是不是建国？”
王建国点点头说：“是，很难。”
“你也去考了？”四婆问。
“我替田伯考的。”
四婆说：“小寒上过初中，脱盲考试对他来说不难。”
凌寒苦笑：“阿婆，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就是个学渣，哪一次拿成绩单回家，不被我爸妈骂的？你要让胡杨帮你考还行，但她今天去畲寨监考去了，我去考，估计有点悬，你要有心理准备。”
“呸呸呸，成绩还没出来呢，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今天我还特意穿了红色裤衩呢。”
“你应该穿紫色裤衩。”
“为什么？”
“因为紫腚过。”
四婆：“……”
凌寒觉得挺对不起四婆的，拿了两块艾皂送给她，她老人家还挺高兴的，乐颠颠的就先离开了。
王建国见她离开，才对凌寒说：“你这些肥皂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
“你想学？”
王建国一脸恳切的点头，他现在太需要钱了，这世上没有比穷更可怕的事了。
“凌寒，你知道我家是戤社户，现在秋收结束，马队长跟队干部讨论了一下，又不准备用我了。”
“你说我这一个月就挣了那么一点工分，够干嘛的？我爸天天去要工钱，那些工钱也都要不回来，我们家快揭不开锅了。”
凌寒理解王建国的难处，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想帮帮他，说道：“建国，制作肥皂虽然不难，但是需要本钱，最关键的是需要猪油。”
“这样，我这些肥皂你拿去卖，我一块八毛八给你，你能卖多少钱，就看你的本事了。卖完之后，你再把钱给我，多的算你自己挣的。”
王建国感激的握住凌寒的手：“矫情的话我不说了，总之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以后你有事招呼一声，我王建国绝不推辞！”
“?悖?际切值埽?闼嫡庑└陕铩２还?鹑ス?纾?脖鹑ピ勖窍乩铩！
“为什么？”
“我八毛八一块肥皂给你，你怎么也得卖一块以上吧，公社的消费水平较低，怕不好卖。县里呢，已经有人在卖了，你去的时候怕撞上，两人价格不统一，势必影响一方的销量。”
王建国点点头说：“行，我记下。”
“还有，别说这些肥皂是从咱们大队出去的。”
“放心，我没那么傻。”
胡杨收藏了不少麻袋，凌寒找出一只，把房间的艾皂装进麻袋里，数了一下多少块，交给王建国。
王建国看了看门外，没发现什么人，背着麻袋迅速往自己家赶去。
凌寒看着团团还在睡着，就去准备中午饭，时间也不早了，他去门口的自留地摘了两条丝瓜。
丝瓜快吃完了，就剩两根老掉的一直没摘，是胡杨留着做种子的。
拿到厨房，先把丝瓜去皮，洗了洗，正要下锅，就见胡杨回来了，手里挎着一只竹篮，里面放着一些甜菜根。
“哪来的呀？”凌寒问道。
胡杨笑道：“外公给的。”
凌寒他妈就是畲寨的人，外公一家都在畲寨，这次胡杨去畲寨监考，正好碰到他外公，就给了他一些甜菜根。
“外公家有种甜根菜？”
“今年刚开始种的，畲寨好多人的自留地都种甜根菜，我没吃过这个，中午尝尝。”
凌寒想了想，说：“留两个给我，切成片，晒干。”
“你想做菜脯啊？”
“不是，我想看看能不能做口红。”
胡杨：“？？？”
看着胡杨的表情，凌寒知道她未必明白口红是什么，国内第一根口红是在1992年，现在基本上是看不到口红的，就连化妆品也很少。
由于受到封、资、修思潮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国内是买不到化妆品的，国营厂生产的少部分化妆品，都是特供给一些文艺人员，给他们演出或者见外宾的时候使用。
而普通人家的化妆品，靠的都是劳动人民的智慧，都是传统手艺，比如口红，他们用一种口红纸，?菀?菥湍芨?齑缴仙????私峄檎庵窒睬斓娜兆樱?话阋膊怀Ｓ谩
所以满街都是素面朝天的女人，没有化妆品的修饰，美丑一目了然，更不存在那些躲在滤镜下自嗨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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