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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知姐夫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可是乔氏那哀求的样子又让她忍不住心软，何况事关司暮歌，她觉得有的事情有必要让姐姐本人知道。
司暮歌听完她的话，扭头看向季景然，果然就见他沉着一张脸。
“她要见你姐姐做什么？”季景然问道。
司扶摇左右摇摇头：“她没跟我说…要不姐姐还是别去了，里面环境那么差，实在不适合你进去。”
小小年纪的她心思左右摇摆，这会她也是真的不想司暮歌去了。
就算是违背乔氏的意愿，她也不想唯一对她好的姐姐以身涉险。
想明白了这一点，司扶摇头也不回地就想要拉着司暮歌走。
但是司暮歌却停了下来。
“既然她想要见见我也未尝不可。”
“暮歌！你想清楚…”
“姐姐！”
季景然和司扶摇同时担忧地喊出了声音，回应他们的是司暮歌淡然的微笑。
她一手拉着一个人安抚道：“放心，又不是龙潭虎穴，何况你们还可以跟我一起去啊，闻闻味儿罢了，若是这点气味都受不了，那他还怎么配做我司暮歌的孩子呢。”
有了这番话，季景然才放心些，和司扶摇一左一右夹着司暮歌把人护得严严实实进去了。
大牢里的环境的确堪忧，不过都是犯了事才进来的，又指望有什么高床软枕、丫鬟美婢不成。
一团稻草铺一铺就是床，离了床墙角挖个洞就是茅坑，完事了就地掩埋，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气味不大才怪。
司暮歌很难想象，乔氏居然在这种地方足足呆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不说这环境，光是那些老鼠蟑螂就足够那位养尊处优的丞相夫人喝一壶了吧？
等到见到乔氏的时候，司暮歌差点没认出来。
眼前这个瘦骨嶙峋、头发油腻腻板结成一绺一绺、身上到处可见脏污的女人，竟然是乔氏？
她站那儿半天没找到牢狱中的女人和乔氏的共同点。
最终还是乔氏先开口了：“王妃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吧？”
司暮歌摇摇头，她的确没想到。
正所谓好好一手牌打得稀烂，大约就是乔氏这样吧。
其实她若是肯好好对待司暮歌，不说一碗水端平，至少别苛待她，按照原主的性格必定会投桃报李，别说替嫁，就是替妹妹死她怕是都心甘情愿。
乔氏象征性地拨开了挡在面前的头发，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知道，都是扶摇和王妃修的善缘才能够成为太后娘娘的养女，罪妇在此叩谢王妃！”
说完，她竟然真的跪直了身子，朝着司暮歌磕了下去。
司暮歌微微闪开身子避过，直言不讳道：“她是她，你是你，她一没想过害我，二没想我死，我何必跟她为难？”
何况，同样身为局内人的司扶摇数次以身相救，足够司暮歌感恩她一辈子了。
乔氏忽然凄苦地笑了起来：“也是，罪妇这样的带罪之身，给您行礼都嫌脏呢，不过…”突然，她的表情里带上了一丝狰狞，“罪妇可以告诉王妃另一件事情，以聊表谢意！”
“什么事情？”司暮歌下意识地问道，可是问完之后便察觉到乔氏是在卖关子。
真想告诉她直接说不就完了吗？
果然下一秒就听乔氏道：“这件事情我只能说给王妃一个人听，其他人都要回避！”
“放肆！”季景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王妃也是你说单独见就能单独见的？！”
司扶摇也不答应，扑在牢笼前头道：“娘！这是我最后喊您一声了，我知道您要说的事情或许跟姐姐的身世有关，那你就不应该回避别人，而是应该直接告诉她！难道您到现在还想要偏帮着司红俏来害姐姐吗？！”
乔氏对于季景然的震慑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反而朝着司扶摇笑了起来。
“哈哈哈，扶摇啊，还是你最聪明，知道从一开始就紧紧巴着司暮歌这个嫡长女不放，果然还是你的眼光好啊！”
看着乔氏这个形容疯癫的模样，司暮歌觉得对方压根造不成任何一点威胁，因为她有把握在对方攻击她之前，就先一步了结她的性命。
“行啊，既然你想要单独跟我说那就说吧。”
她刚刚说完这话，就收获了数道不赞同的目光。
司暮歌抬手示意他们不要紧张，随后接着说道：“当然，我不可能真的跟你直接单独讲话，我可以进去，但是我相公和妹妹要在外面看着，他们听不到我们对话但是可以看见我们。”
“当然可以，您是王妃，我是罪妇，还有什么拒绝的资格呢。”乔氏表情癫狂地说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季景然不同意不行了。
何况刚才司暮歌一声“相公”很好地安抚了他的心情。
狱卒前来打开了牢门，司暮歌就在几人的注视之下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和乔氏保持了一人的距离开口：“现在你如愿了，说吧，想要说些什么？”
乔氏终于不再卖关子，仿佛打开了一段尘封的禁忌，脸上带着些忌讳。
“你娘当年死得蹊跷。”
开口一句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若是稍微沉不住气的人，此刻怕是就要马上发作了。
而司暮歌却仍旧平平静静的站在她面前，这让乔氏有些震惊。
“你没有怀疑过吗？”
“怎么没有，只是我生的时候我娘已经死了，从情理上我跟她其实没什么感情，只是切不断一份血缘关系罢了，这一生我已经不能够尽孝，如今得知真相为她报仇也算告慰她九泉之下的亡灵了，除此之外再多的悲伤痛苦除了折磨自己之外又有什么意义呢？”司暮歌冷静地分析着。
乔氏大为震惊，眼神中带着惊惧，食指颤抖地伸出。
“你不一样了，你不是从前那个伤春悲秋的司暮歌了……”
“我当然不是了，司暮歌早在你们合伙谋害她的时候就已经死在那条欢街上了，我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罢了！说吧，说了好让我了断前尘往事，或者你想试试司暮歌的冤魂在冥府路上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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