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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没想到自己吓唬司暮歌不成，反倒被她吓了个魂不附体。
“我、我说！我都说！不过我知道的只是一部分，那个时候我还没进府……”
事情发生在十六年前，那时乔氏还仅仅是个被豢养在外的外室，连个妾都算不上。
她是被司礼鸣从青楼里赎出来的，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她青睐有加，可是却明白对方有权有势，是个可以依附的对象。
所以，乔氏对于伺候司礼鸣这件事情就格外上心起来。
有几次，她在书房偷偷听到司礼鸣和他的小厮青竹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在谈论要怎么去害一个姓叶的女人。
那时候乔氏知道自己身份难见光，所以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不知道司礼鸣和青竹口中的叶氏就是他的嫡妻叶梦璃。
不过当初叶梦璃被传出“难产”的时候，司礼鸣正在她的院子里。
听见青竹来传话，司礼鸣二话不说就从她床上爬了起来，边穿衣服边说：“怎么会这么突然，我不是让你晚两天再动手吗？”
青竹看见乔氏在，所以没搭话。
后来乔氏按耐不住好奇心偷偷跟着司礼鸣的马车去他府上上瞧了一眼，却发现府里丝毫不像有喜事的样子。
按理说若是有人生产，那应该喜气洋洋，最差产婆和大夫都应该来了，门口最少要停几辆马车的，可是从门缝中瞥见的场景那府里却像是被可以肃清过，除了一个开门的门房之外，见不到任何闲杂人等的踪影。
乔氏大为惊奇，便绕到了院墙后想要探听探听消息，毕竟她也想知道如何才能够入得司礼鸣府中，做个妾室也好。
可她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只听见女人断断续续的咒骂和尖叫，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
她想到应该是有人刻意做了处理，否则也不会需要靠近院墙后才能够听见这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声音。
当时乔氏就被吓到了，不敢久留撒丫子就跑。
事后也没对司礼鸣提这件事情。
直到后来进了丞相府，她才知叶氏的事情，才知道那个先夫人还留下了一个棺生子。
这事本就跟她没关系，而且叶氏不死她怎么做丞相夫人，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乔氏没对外面透过一点风声，就连司红俏都不知道。
可是她心里到底存疑，丞相府连一个叶氏的灵位都没有，可见司礼鸣对那个女人有多薄情寡义。
现在，风水轮流转，报应到了她自己身上。
乔氏露出几分苦笑：“我经常在想，若是当初把真相告诉你外公或者你舅舅会是怎么样，可是我的经验告诉我，除了良心能安之外，我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什么良心安不安的，你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何来良心？”司暮歌一句话怼得乔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完全相信乔氏，反而问道：“既然你知道当年的事情，那为何不以此作要挟回去继续当你的丞相夫人？”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乔氏露出了几分凄惨的冷笑，“如果司礼鸣是这么好拿捏的人，那当初知道叶氏死亡真相的，就不会除了青竹之外被清除得一干二净！如果我拿着我这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去威胁他，只怕目的还没达到他就会先弄死我！”
“那你为何还要……”
“只因我还有红俏啊！”乔氏枯瘦的一双手颤抖着抚摸上了双颊，“我要是死得名不正言不顺，那她也会跟着遭殃的，既如此，倒不如让司礼鸣觉得亏欠于我，至少她的后半生还有父亲可依靠…”
听见这话，司暮歌毫不犹豫地戳破了乔氏仅剩下的最后一点幻想：“我看你是想多了。”
“你什么意思？！”
乔氏迷蒙的眼神忽然闪出一丝精光，踉跄地朝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要抓住她的裙摆。
看着这样的乔氏，司暮歌只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人沉浸在自己单方面付出的慈母情怀里，幻想着她的牺牲可以获得女儿感恩戴德的伟大，自以为自己就是女儿的救世主，殊不知这一切不是任何人想要的，包括司红俏。
“我也是听说的，听说司礼鸣马上就要娶新夫人了，还听说那个新夫人带着一个八岁的男孩，据说是司礼鸣早前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如今你都要秋后问斩了，他就把那个女人和儿子接回了丞相府……”
这些事当然不是司暮歌听说的，这种可以算得上丑闻了，司礼鸣又岂会随随便便让外人知道。
她知道的一切不过是借了小影的手打探来的。
“八岁…竟是比扶摇还大…”乔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跌坐在了地上。
司暮歌看向了囚牢外的司扶摇，见她仍旧仰着小脸表情坚定的模样，稍稍放下心来。
至少，她不想要这个消息影响到这个年幼的孩子。
“哈哈哈哈……”乔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那没剩下什么肉的脸跟着一起扭曲，如同恶鬼一般可怖。
“我就说我这么多年，怎么一个儿子也生不出来，怕是生了也会挡着他爱子的道吧！哈哈哈！”
眼见她癫狂无状，司暮歌朝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乔氏忽然发难，朝着她扑了过来。
“暮歌！”
“姐姐！”
囚牢外的人惊呼出声，纷纷冲上前想要挡在司暮歌面前。
而司暮歌却从对方的行动中看出了端倪，就见那指缝黢黑的指甲直直朝着她的发髻扑了过来。
灵巧的司暮歌脚下移动身形一闪，就让乔氏扑了一个空。
下一秒，数个狱卒压制在毫无反抗之力的乔氏身上，而她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没事吧？！”季景然拉着她上下检查，生怕她掉了一根头发丝。
司暮歌冲他微笑摇头：“没事，油皮都没破一点呢，别担心了，倒是乔氏……”
她重新走回了乔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蝼蚁的人：“你是想要抢我头上的发钗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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