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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在一旁自责道：“主子，别看了，其实婢子摔一下没事儿的，这下连累得您都出不去了。”
她也看出来了，自家主子跟传言里的一样……活泼。
“傻呀，我要是想出去就这样能关住我？”于轻敲了一下白术的头，白术低着头就像只刚被主子领养回家的猫。
“不出院子没啥，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弄到钱。不然以后出去了，我们小白术看中个什么首饰，我这个当主子的掏不出钱可就尴尬了。哎哎哎，咋又哭了？”
话音刚落，白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又要掉金豆豆，下一瞬直接哭出了声，嗷嗷的。
于轻双手朝中间一挥，“收！”白术果然抿着嘴巴不出声了。
“你过来，会写字吗？”于轻招了下手问道。
白术耸了下鼻子，道：“回主子话，会的。”
“可以呀！”于轻眼睛一亮，这意外之喜。
这个时代会认字写字的丫鬟真的不多，穷人家养不起读书人，稍微有点小钱的也会选择让男孩子读书，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再有钱的，那可就算大户了，不至于沦落到人牙子手里当个丫鬟。
“婢子爹爹是个穷秀才，可惜娘亲没能生个大胖小子，爹爹就将一身学识都教给婢子了。”
于轻将白术拉过按在窗边的书案前做好，“听着啊，我说，你写，可以吗？”
白术还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写啥，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然后两人就开始废寝忘食，中间白术去厨房的时候于轻仔细看她的字。
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一看就下过功夫。
主仆二人吃完继续着他们的伟大事业，直到日头西落，白术才终于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一边揉，一边愤慨地骂道：“这个渣渣辉也太恶心了！居然联合小幺鸡一起骗婚，小幺鸡的丫鬟还将虞美人杀害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真应该千刀万剐！”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你把这些誊抄一遍啊，我们自己留个底。”
“主子，您说的弄到钱，不会就是卖话本子吧？”
“哎呀，聪明，抄吧。”
只不过卖给谁，可就不好说了，这马上就是回门的时间了。
于轻是永安侯府正儿八经载入族谱的嫡长女，就算郎令之偏心愿意陪着于兰，也不可能不带上于轻。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了小翠的声音，“姨娘，少夫人让我给您送药过来了。”
小翠心里打鼓，她万般不愿意来于轻的院子，奈何那只被折断脖颈的画眉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
在她梦里，她无数次与于兰调换了位置，将其踩在脚底下，蹂躏折磨，让对方跪着求她。
可是一旦醒来，她又不得不胆战心惊地熬着日子。
房里于轻对着白术耳语了几句，然后打开房门，“进来吧。”
小翠对这间屋子心里头有着难掩的恐惧，迟迟不肯进来，“婢子就不进来了，少夫人让婢子等着姨娘喝完将东西还拿回去，免得还麻烦姨娘院子里的人清洗。”
“我今天就想在屋子里喝，怎么，还得我亲自去你手里拿吗？”于轻索性坐到桌边，看着小翠不动。
小翠在门外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于轻就在里头坐着慢慢等她。
犹豫半晌，她还是抬脚跨进了门槛，相比姨娘张牙舞爪的嚣张，还是少夫人的阴狠可怕得多。
眼看小翠刚跨进门，后脑勺完美的暴露在白术眼前，白术眼一闭，心一横，抬手一棒子就敲了上去，反正主子交代的事情绝对要做到。
于轻在小翠倒地之前接住了药碗，看着白术大口喘着气，笑道：“怎么样，她诬陷你杀害我这口恶气出了没？”
“出，出了，不过主子，咱下次能不能别干这种事情了，婢子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瞧你那点出息。”于轻打趣一声，招呼白术一起把小翠捆了，和当初她被捆在椅子上的时候一模一样，捆好直接一盆冷水又给她泼醒了。
小翠清醒后察觉到自己不能动，刚要尖叫，于轻将手指放在唇上，“嘘~”
下意识的她就闭了嘴，不知怎么的，于轻明明没有任何狰狞的表情，她却觉得比于兰还可怕。
“你别想着叫，我院子里托你们的福，只有我跟白术两个人，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
小翠咽了口口水，青着嘴唇，突然想到自己捂死于轻的那个早上，此刻她自己变成了刀锋下的那块鱼肉。
“想听秘密吗？”
见主子问，白术立马点点头，“想。”
果然八卦才是人类的本质，“那你去把院门锁了。”
白术飞快地跑出去锁了院门，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于轻说：“那么现在，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你要说假话没关系，不过你想想后果，我用你对我的手法对你，你可不一定挺得过来。”
小翠回想着于轻挣扎的样子，浑身汗毛竖立，连忙点点头。
“你可知道陈太医为何诊断我为疯症。”
小翠眼神闪躲，嘴巴要张不张的。
于轻轻笑一声，拿出一张早准备好的宣纸，用茶杯里的水将其浸湿盖在了她的脸上，瞬间呼吸就困难许多。
“这只是第一张，每错一个或者不答一个我就加一张纸。现在换一个问题，陈太医是谁请来的。”
“少夫人，是少夫人。”
“不错，说一遍就是我听得见，你省点力气。那你杀我也是她的指示？”
“是。”
于轻提着水壶，故意拎高了往杯子里添水。
听着水流的声音，小翠太阳穴突突狂跳，急忙道：“不是，不是少夫人，是我自作主张。我嫉妒你，你明明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因为出身好，就可以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挥鞭子，而我无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得。我嫉妒你，所以一时起了杀心。”
“很好。”于轻揭开她面上的纸，道：“把你知道的都说一说，就从陈太医开始吧。”
小翠如蒙大赦，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顾若。
当然不可能获取到很多的信息，毕竟乡野村夫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何况于兰和她娘张芳菲那样的狡诈的人。
于轻让白术给她松了绑，顺便交代：“出去的时候自己把椅子带出去扔了，若是有人看到你知道该怎么说。”
白术还不知道自家主子交代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直到小翠红着脸站起身看到她裙子上面的秽物才知道，差点隔夜饭都吐出来。
也不怪于轻吓得狠，若是不吓她一吓，只怕问什么都不会老实回答。
别的问题她不知道真假，原主的记忆可全在呢，是不是蓄意谋杀还是很好判断的。
“等等。”于轻瞥到桌上的那碗药，“把药喝了出去。”
小翠的脸青了又红，现在变得煞白，纵使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还是端过喝掉了。
陈太医为了让于轻得了疯症这个诊断坐实，在里头加了扰魂草。
这扰魂草，少能让人心烦意乱抑郁不堪，多会使人产生幻觉，扩大人性最阴暗的一面。
这种药想来寻常药铺也买不到，必定用什么其他方式得来的。
“主子，您明知道那个药……”
“哎呀，就是知道才让她喝嘛，让你看看他们是怎么残害你主子的，以后你可得多长点心保护我。”
白术看了眼自家主子懒洋洋地样子，哪里还有刚刚半分黑化的模样，嘟囔道：“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
这一连几次，可都是主子救了自己的。
小翠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摸回自己屋子快速将自己洗干净，换了一身衣服才敢去见少夫人。
她不敢说药被自己喝了，于兰见着空碗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你比较靠谱，雀儿还是沉不住气了一些。”
于兰心情好，还赏了小翠一个银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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