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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一口铃兰手中的酒，问：“齐大人，深夜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起初，齐大人顾忌房中还有铃兰这个外人在场，嗫嚅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直到苏维然道：“齐大人，有话直说便是。”
他极为轻佻的伸手，挑起铃兰的下巴，“我这个可人儿是自己人，齐大人放心便是。”
听到苏维然这么说，齐大人才放下心来。
他再次恭敬行礼，说道：“苏大人，承蒙令尊抬爱，卑职才在东洲府学占有一席之地。特别是此次童生试，又多亏苏大人援手，卑职，当真是感激不尽啊！我想着，借此番进京述职的机会，特来向苏大人表达谢意。”
苏维然没立刻接齐大人话。
他就着铃兰的手，吃着她手中剥好的葡萄。
铃兰看起来十分乖巧。
她不仅喂苏维然吃葡萄，就连他吐出来的葡萄皮，铃兰也一早伸手准备好接着。
这场景看的沈慢心中一阵恶寒。
苏维然自己没长手是怎么的？
苏维然连着吃了几个葡萄，才道：“齐大人是不是年纪大了，所以记性不太好？东洲的童生试，我是巡考官不假。可是，我帮你忙了？帮的什么忙？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苏维然他爹苏远征曾经告诉他，巡考时候发生的事情，即便是自己做了，在任何场合也都不能承认。
苏远征能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坐的稳，自然是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
他指使自己儿子干的，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就是那种，看起来是整个链条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可是，真要捅破了天，又很容易脱罪。
如此一来，别人不拿真金白银贿赂苏维然，不行。
别人想以此揭露苏维然的恶行，也不行。
别看齐大人上了年纪，反应却很快。
“哦，对，对，是我糊涂，记错了，苏大人千万莫见怪。我此次进京，给您带了些土特产，已经给您备好了，老规矩，放在东交巷子的云记茶坊。”
“嗯。”苏维然道：“这回是什么事，齐大人直说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若是再耽误工夫，您拿来的那些东西，恐怕翻倍才够呢。”
齐大人在心中暗骂，这小子比他老子还黑，脸上却只能陪笑。
“这不是，东洲的乡试明年就要开始了嘛。卑职想拜托苏大人，到时候，还是同此次童生试一样。只需您在阅卷开始之后，出去饮一杯茶。”
苏维然只道：“到时候，齐大人可要给我准备一份上好的茶叶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齐大人连连应承。
“哐啷啷。”
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宋令暗道一声，不好。
他带着沈慢从房顶飞身下来，直奔晚娘房中。
两个人推开门一看，晚娘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
想来，她无力叫嚷，便将屋中摆设的景泰蓝梅瓶推倒，以此弄出声响，向护院示警。
宋令向外张望，已有巡逻的仆役听到声音，正顺着连廊，往这边来了。
他拉着沈慢想闯出去，却被沈慢拦住。
“不行，他们人数众多，咱们想要逃脱，免不了要动手。”
宋令非常有信心，“慢慢，你放心，就他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我还不放在眼里。”
沈慢笃定道：“但是，我们不宜暴露，我有个办法。”
她指了指一旁的晚娘，“打晕她，塞到衣柜里。”
宋令照做。
等宋令关上衣柜门，回过身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流鼻血。
沈慢已经脱掉外袍，散开秀发，学着晚娘的姿势，侧躺在榻上。
“这位爷，奴家都准备好了，你还站那么远作甚？”
沈慢觉得自己应该学的还挺像的。
宋令哪里敢动，简直是寸步难移。
他听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的声音。
“宋令，你愣着干什么？快上床！”沈慢催促说。
外面巡逻的仆役已经在敲门了。
“晚娘姑娘，晚娘姑娘，你房内有发生什么事吗？”
宋令迅速移到床榻之上，沈慢扯过锦被盖住两人。
仆役见没人回应，继续问：“晚娘姑娘，你若再不应声，我们可就进去了？”
“宋令，床幔。”
在这群人推门进来的瞬间，宋令刚好放下床幔。
床幔飘渺，来人看不见床上之人的具体相貌。
“哎呀！”沈慢故意大声惊呼，“你们这是干什么？”
闯进来的仆役看着碎裂满地的瓷片，面面相觑，这么激烈嘛？
领头一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晚娘姑娘，我们听见异响而来。你……你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沈慢整个人都扑进宋令怀中。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媚起来。
“我能发生什么事？只是和郎君之间的情趣罢了，真是大惊小怪。”
仆役办事谨慎，“还请帐中公子出来一见。”
沈慢趴在宋令胸前，不依不饶道：“哎呀，郎~君~。你看看他们，好讨厌，哼，真是扫兴。人家不管嘛，今天你不能走，要一整晚都陪着我，哪儿都不许去。”
沈慢说完，示意宋令出声将他们吼出去。
这样的骗局，蒙他们一时半刻还可以。
时间拖的越长，越容易穿帮。
若说刚才两个人在假山中的那种距离，已经叫宋令忍不住心猿意马。
那么，此时的宋令，简直快要让沈慢折磨疯了。
温香软玉在怀，娇声低语在侧，宋令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
沈慢看宋令迟迟没有反应，伸手用力掐了他一把。
宋令理智稍稍回笼。
“好！都听你的！哎呦，看把爷的晚娘给委屈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爷也不下床。奶奶的，都给爷滚出去！打扰了爷的好事，要你们好看！”
几个仆役见状也不再坚持，连忙退出房去，还将门关好。
这天字房的客人非富即贵。
若是惹了贵人不开心，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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