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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吓死我了。”
沈慢看到宋令脸颊有些发红。
“喂，你怎么了？咦，宋令，你耳朵都是红的。”
“没事，我没事。”
沈慢伸手摸摸他耳朵，又摸摸他脸颊，“真的，你这里好烫啊！不是发烧了吧？”
“哦，可能是被子盖住，太热了吧。”
宋令连忙起身，再拖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直接将……扑倒……
这个念头一出，吓得宋令拉起沈慢向外走，“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
第二日，沈慢迫不及待的将萧显宗和宋令约出来，讨论科举舞弊的线索。
“东洲府学的齐大人，特意找到苏维然，只是拜托他在阅卷开始之后，出去饮一杯茶？”
萧显宗右手敲着桌子，问沈慢和宋令。
宋令点头，“所以作弊的事情，应该发生在阅卷的过程中，而不是发生在考场上。”
沈慢同意宋令的猜测，“联想到孙大壮对我哥哥说的那句话，基本可以确定是这样。我估计，是誊抄环节出现问题。但是，不知道在评分环节的考官是不是也和苏维然他们同流合污？”
萧显宗道：“这次东洲的主考官是吏部的魏郁魏大人，此人颇具才华，且性情耿直，应该不会参与到科举舞弊当中。”
沈慢奇道：“那就怪了，如果，只有誊抄环节出了问题，他们的确可以将哥哥的文章换到孙大壮的名下。可是，他们如何保证，哥哥的这篇文章一定能获得考官的青睐呢？”
沈慢问的问题切中要害，三人一起陷入沉默。
良久，宋令推测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舞弊的时间点，不是在前期的誊抄，而是在后期。”
“后期？后期是什么意思？”沈慢不解。
宋令详细解释说：“按照正常科举的程序，官员们将考生的试卷收上来，先由专人进行誊抄。目的是，避免考生在试卷上做记号，或者主考官通过字体识别考生，影响到考试的公平性。誊抄之后的试卷再交由主考官进行评审。”
宋令吃了一口茶，继续说：“所以，主考官看到的这些试卷，笔迹一致，并且已经没有姓名、籍贯等信息，只有一个编号。从前期的誊抄到考官评审的过程中，李清临的文章还是属于他本人的。”
萧显宗接着宋令的想法说：“等考官确定得分，官员们还需要根据编号，将成绩和姓名一一对号入座，然后登记出每个人最终的成绩。如果，他们在这个阶段，直接将第一名的考卷登记成孙大壮的名字，便可以确保孙大壮夺得魁首。”
沈慢明白了，“这就好像我们射靶子一样。正常情况下，靶子立在那里，要高手射箭，方能保证正中红心。若是，先让人拉弓射箭，再在落箭之处，现场画上一圈圈的靶子，便能保证一定能正中红心。”
宋令点头，沈慢这个解释倒是奇特有趣。
他接着说：“但是，他们这么做，有很大的漏洞。强行替换名字还不够，因为，科举考试的所有试卷，全部要收档留存，以便日后查验。如果，有考生对考试结果有异议，申请复议的话，他们科举舞弊的行迹便会暴露。”
沈慢猜测道：“所以，他们需要找来孙大壮。让他将李清临的文章重新抄写一遍，署上自己的籍贯和姓名，留作存档，将李清临在考场上的那份真试卷替换出来！”
萧显宗一拍桌子，“没错！日后，即使有人翻查档案，此次，东洲童生试夺魁文章的编号对应的原始考卷上确实是孙大壮的字迹。如此一来，便天衣无缝了。”
沈慢有点失望，“果真是天衣无缝啊。如果，他们将哥哥原本的试卷销毁，那就没有物证。如果，他们不是自己自首招供，就没有人证。物证和人证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三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此番布局之人，心思缜密，显然是经过精心的谋划。
恐怕，孙大壮和李清临的互换只是冰山一角。
科举舞弊之人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利益集团，牵扯的学子也可能更为众多。
突然，沈慢听到楼下一阵喧哗。
她探头向窗外看去，竟然是沈渐和别人当街起争执。
“沈公子，买定离手，愿赌服输。我看您呀，今天也输了不少，所以心情不好，可以理解。运道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您也不能胡搅蛮缠啊！我们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您啊，还是打道回府去吧。”
沈渐满脸涨的通红，哪里肯走？
“小爷我有的是银子，只是，今天出门急，没带在身上。你们赌场不是可以借银子吗？你把你们管事儿的叫出来。只要他肯借给小爷银子，小爷今天一定能翻身！”
“沈公子，您确定是要借银子？我们这里的银子，借了如果还不上……那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按照我们道儿上的规矩，可是要砍手指头的。”
面对对方凶狠的目光，沈渐突然觉得手指头有些疼，不由自主的搓搓手。
只是，沉迷赌博的人，哪还有清醒的头脑？
手指头的威胁，依然挡不住赌博翻盘的诱惑。
“别废话，先给小爷拿一千两。”
“沈公子，没有财物担保，您这空口白牙的就想借一千两？我们还怕您卷钱跑路呢。”
这家伙，真是狗眼看人低。
还没等沈渐答话，和他同行的青年便叫嚣起来。
“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知道我这位兄弟是谁吗？啊？说出来吓死你们。他可是卫国公府的大公子。卫国公府，朱雀大街走到头，那个占了一条街的大宅院，就是我这兄弟府上。人家一个公爵郎君，能为了区区一千两，骗你们这些粗人？”
此人当街大声吆喝，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沈渐的身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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