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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刚开始的几年里，三叔叔不知因为这些乌糟事，打骂大哥哥多少次。但是，始终没什么用。后来，他见大哥哥一直没长进，便也撒手不管。若是，沈渐真能改掉这些坏习惯就好了，祖母心中也能宽慰些。”
宋令开解沈慢道：“我看沈渐，倒不全然像沉迷酒色到无可救药的人。说不定，他只是心里有一个结，待他想通了，或许，一切就会好起来。”
“希望如此吧。”沈慢气呼呼的说：“最可恨的就是林氏，还有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娘家侄子林甫衣。我看他们，一天天没什么正经事，总是挖空心思，琢磨怎么害别人。他们竟然想出串通赌场出老千这么一个……”
突然，沈慢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萧显宗诧异的看着突然不说话的沈慢，问：“怎么了？你想说出老千的什么？”
沈慢兴奋的抓住萧显宗的手臂，摇了几下，“三哥，我找到天衣的缝了！”
萧显宗显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什么天衣不天衣的。沈慢，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宋令盯着沈慢抓住萧显宗的手，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自己这辈子，可能真的要栽到沈慢手里了。
她和萧显宗这么平常的动作，自己都嫉妒的要命。
宋令装作不经意的拿过一杯新酿果子饮，递给沈慢，说道：“莫非，慢慢，你想到他们科举舞弊的漏洞了？”
沈慢的注意力果然被宋令吸引过去。
她缩回拉着萧显宗的手，接过新酿果子饮，点头如捣蒜。
“没错，正是这个天衣无缝的天衣！我想到，舞弊之人有可能忘记遮掩的一条缝。若是，他们在这里疏忽了，咱们就能拿到物证。”
萧显宗无语死了。
沈慢刚才说的那么“含蓄”，那么不知所谓，宋令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这宋大将军的智商，在沈慢面前，是间歇性发作吧？
宋令满意的看着插不上话的萧显宗，问沈慢：“哦？我们慢慢这么聪明？说来听听？”
沈慢兴奋之余，完全没留意宋令在“慢慢”两个字前面，加了“我们”。
但是，萧显宗听见了啊。
他不由抖了两抖，这个宋令可真肉麻。
沈慢激动道：“刚才，赌坊的人玩仙人摘豆，让沈渐猜骰子在哪个骰盅之中。实际上，庄家并未将骰子放入骰盅之中。”
“然后呢？”萧显宗还是不明白，这和科举舞弊的物证有什么关系。
“如果沈渐只打开其中一个骰盅，是永远不会发现庄家在出老千的。只有，我上手打开剩余的骰盅，他才能发现问题所在。”
萧显宗和宋令都若有所思。
沈慢继续解释道：“科举舞弊的人为了避免有人查找档案发现问题，让孙大壮抄写李清临的文章，并署上自己的名字，再以此替换孙大壮原本的考卷。如此一来，那张誊写后得到低分的考卷，必然要对应到李清临名下。但是，低分试卷的内容和李清临考场上所写内容却并不相符。”
萧显宗顺着沈慢的话，接着说：“慢慢，你的意思是，若是，他们疏忽了这一点。只要，我们在档案中发现，署名为李清临的原始考卷和誊写过后的考卷内容却不同，便证明了科举舞弊的罪行。”
沈慢点头，“没错！从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们更换试卷的时间，并不十分充裕。所以，很有可能会忽略这一点。”
“而且，一般放榜之后，大家都只会关注考中人的文章，不会关注其他落榜之人的试卷。”宋令推测道。
萧显宗当机立断，“我先派人，潜入负责储藏考试档案的架阁司，探查一下情况。若是，真如我们猜测的这样，便有了物证。”
沈慢又道：“可惜，即使有了物证，没有人证，还是不足以拿他们入狱。”
宋令安慰她道：“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查访，不急于一时。”
萧显宗动作极快，没过几日，太子府便派人传话来说，架阁司中所存李清临在考场上手书的试卷和誊写过后的内容不相符。而且，李清临这份手书试卷的内容和孙大壮最后夺魁的文章内容，一模一样。
沈慢高兴极了，这件事情，总算有了进展。
“走，墨竹，今天，带你上街吃得月楼的醉鸭去。”
墨竹笑弯了眉眼，求道，“好郡主，听说，最近，得月楼隔壁街的红妆坊新出了一种胭脂，名唤醉红颜。女君们涂在脸上，立时便如四月桃花，粉面笑靥，极为好看，好似有仙术一般。不若，我们也顺道过去看看，买上几盒醉红颜吧？”
沈慢伸手掐了掐墨竹谄媚的笑脸，“你这个丫头，原来，在这儿等着花我银子呢，是不是？”
翠竹快速闪躲开沈慢的魔爪，好声讨好道：“那还不是郡主娘娘疼人。不然，我一个小丫鬟，怎么敢问郡主娘娘讨要胭脂呢？”
沈慢笑道：“得了，今日，本郡主心情好，上街便多给你几两银子。若是想买什么，尽管挑便是，千万别说我苛待你。”
“是，遵命，郡主娘娘。”墨竹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跳跳的安排马车去了。
沈慢的马车行至安庆大街，突然停住。
前方传来一阵打骂之声。
“兔崽子，敢偷我李大锤的包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话的，是个孔武有力的大汉。
只见他一拳打在一个瘦弱少年身上。
周围围观的有人劝道：“李大锤，你快别打了，这孩子过不去十一二岁的年纪，好好说教说教，就算了。”
又有人说道：“就这么算了？那可不行。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偷人家包子，等他长大了，还指不定偷什么东西呢！”
那少年被李大锤一拳打倒在地，也顾不上其他，两大口将手中的包子吃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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