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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三思！”温之遥和郭副将一同出声喝止。
楚照听见了二人的喝止声，但一言不发仍是拿刀直对张勇。过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下手，手一偏，将刀砍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但随即又狠狠地朝张勇另一侧肩头补上了一脚。“本将当初真是瞎了眼！”
郭副将和温之逸同时松了口气。
张勇却被这一脚踹的吐了血，还要嘴硬：
“将军今日一早就把末将叫来大骂一顿，此时又刀剑拳脚相向，将军全无证据，仅凭一己喜恶，就对下属如此随意打骂，简直枉顾军中将士性命！”
“你闭嘴！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本将便让你以后再也说不出话来！”楚照的忍耐已是到了极限，大嚎一声，向一旁摆着的矮几上砍了一刀，那矮几立刻碎成几块，四分五裂。
楚照手里的刀握得十分紧，青筋直暴，脸色已是通红，怒目直视着张勇，十分骇人。
温之遥到底怕楚照惹出大祸，“张副将请放心，这营中蒋大夫医术高明，便是骨头断了一两块的也能接回去，伤着五脏六腑什么的也不要紧，拿参药吊着也能吊个一年半载的，你定无性命之忧。”
那张勇听完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开口。
趁着楚照还没做出更加残暴之事，温之遥赶紧嘱咐人将张勇抬下去，又对郭副将开口：
“还请郭副将先去马厩，与那刘监军一同清点，这河间马究竟有多少？对了，还有那在马厩当差的士兵，也要一并关押审问。”
郭副将瞧着此时楚照还在气头上，也难再商议出什么结果，只得离去。
临走前不忘小声叮嘱温之遥，“将军平日里对那张勇颇为信任，常在一处，又将军中许多要务交予他，我与刘监军多次劝阻也拦不住。哎！将军今日定是气得不轻，姚侍卫伺候左右还是小心一些为上。”
郭副将走后，温之遥怕楚照伤人，先默默地将地上的兵器收在一旁，又吩咐人进来将散落一地的杂物清出去。
忙过一阵，却见楚照始终坐在一旁，两眼无神，不发一言，脸色通红。
温之遥心知他不好受，对张副将一事极为懊悔，不欲再刺激他，便悄声退了出去。
几日之后。
“将军还是那样不吃不喝吗？”温之遥站在帐前问王五与李四二人。
王五低下头，叹了口气，“是啊，将军昨日半夜又去了一次军牢，回来就发了一通脾气，又踢坏了几个椅子。”
李四看了眼帐内，“今日还是一样，递进去的食盒又被将军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温之遥听闻摇了摇头。
这几日楚照白天与郭刘二人一起在马厩盘查，夜里又在军牢突审张勇与其他马厩中当差的士兵。
可几日下来竟是一无所获，马厩中除了几匹带病的幼马为大宛马外，其余的幼马竟全为河间马！且不少都是十五岁以上的老马，仅能用来拉车驼货，完全不可作战斗之用。
那张勇一口咬定自己毫无知情，自己识马不清，仅认疏忽大意之过，其余一概推说不知，气的楚照差点要用大刑伺候，幸好被一旁的郭副将拦下。
所有马厩中当差的士兵像是事先与那张勇商量好了一般，也说自己全然不知，皆是听命行事。
温之遥则与几名识字的将士一起，去翻找那马厩历年的开支账册。
可这军中数十年来所有的账册竟都在一处简易的营帐内，杂乱无章。年代稍微久远一些的账册，大多受风雨侵蚀已经老旧不堪，甚至不少都有虫鼠啃咬的痕迹，缺页少字，一碰即散。整理起来十分困难，到现在也没理出个头绪。
事情毫无进展，楚照忙的焦头烂额，发了好几通脾气。从昨日起就开始了不吃不喝。
温之遥叹了口气，提起一旁被退回来的食盒，走了进去。
“将军，还是多少用一些膳食吧。”温之遥进帐看见楚照坐着，眼里尽是疲惫之色。瞥见一旁，前几日才换的椅子，如今又少了两个，看来楚照刚才着实又发了通脾气。
楚照见进来的是温之遥，“拿出去吧，本将实在吃不下。”
“将军，来日方长，你如今亏欠自己的身子，也于事无补啊。”说着从食盒中拿出两个油饼，递给楚照。
楚照无奈只能接过，咬了两口，便放下扔在一旁。
“若此事再无头绪，本将就主动向父皇负荆请罪，辞去这大将军之职。”
温之遥想着上一世他最终被召回京，褫夺兵权，难道竟是因为这马厩之失？若真是如此，因着那张勇的缘故，自己倒是阴差阳错的帮了他一把，至少提前了几月发现，还可能有转机。
看着这人如今愁眉苦脸，连饭都不吃了，与初见时得意洋洋、饭量惊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温之遥终是不忍，出言提醒：
“将军忘了吗，这马厩中当差的士兵，还有一人未审啊！”
“谁！”楚照闻声抬头看向温之遥，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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