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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不是我的如意郎君。”李照坚持己见。
顺王妃噎住，对着曾得过梦魇之症，十岁便离家独自在山上清苦长大，直至今岁方归的嫡长女，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更遑论其他的重话。
李丰正乖乖地未插嘴，怕再被李照拧耳朵，只心中对阿姐口中的周首辅家的金孙生出天大的好奇。
东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章宇光和段东民分别受李照委托，令手下的人在东城走街窜巷，四处查问九张画像中的人可有谁见过，如此交叉询问，有进展的同时，他们也得知了彼此的存在。
受同一个人所托，办同一件事儿，两人在马行街不期而遇。
“章大人。”段东民品阶较低，手中权柄更没有身为锦衣卫千户的章宇光大，先拱手见礼。
章宇光颔首：“倒是未曾想，我与段大人能在此碰到，且都是因着如意茶酒。”
“郡主所托之事，下官不敢怠慢。”段东民与章宇光不熟，说话作派皆是公事公办的客套。
章宇光露出一抹浅笑，无声地打量着身材修长，看起来有几分文弱书生意味的段东民，默默地与自己挺拔健壮的身姿作比较，又想到每日晨起，自己从铜境中照映出来的刚毅有如刀削的凌厉脸庞，目光悄然往上，落在段东民秀气十足的脸上。
他与他，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长相与气度。
也不知表妹……
段东民有察觉到章宇光毫不遮掩的打量目光，就是有些没明白往前碰到，连声招呼都未曾应过他的章千户，怎么今日碰到不仅停下步伐与他寒暄，还一脸想要将他解析的怪模样。
难不成东城近时有何等大事儿要发生？
想着猜着，段东民肃起面容，拱手道：“下官若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对，或公务有何不妥，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章宇光被段东民一本正经的认真肃回神儿，知道他打量的目光让段东民误会了，轻咳两声道：“段大人多虑了。你既也是受我表妹所托，与我查的是同一个案子，那么这进展……”
“交由大人呈与郡主便是。”段东民反应极快，识趣地从善如流。
章宇光很满意：“如此甚好！”
出来跑腿办事儿的关山把全程对话听了个透，等章宇光和段东民各自带着人继续各自办差之后，他还去悄悄问了他们各自带人在东城作甚，一问便问到了关于如意茶酒这件未果的砸店失踪案。
周临度从大理寺下衙，因着近时要抓大鱼儿，又得准备陈次辅的寿礼，以便助于案子的进程，他是忙得焦头烂额，回到周府时，已是快要人定。
待他用过晚膳，又洗漱换了常服，刚进自个儿院里的书房，想好好梳理下案情时，关山便敲门进了书房。
禀完周临度交代之事，关山顺道说了在马行街遇到的章宇光和段东民两人的情况，以及如意茶酒三个姑娘的遭遇。
周临度听后沉默了下来。
关山以为自家爷是在想他刚刚办妥的事情，思考着下一步，便也安静地杵在一旁，静候着下一步的吩咐。
石岭沏了茶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他轻手轻脚地把茶碗端至书案，搁在周临度跟前，随后又轻手轻脚地把托盘拿下去，放回茶水间。
回来刚踏进书房，石岭便听到他家爷在问关山：“你是说，郡主在查关于如意茶酒那三位姑娘的下落，且亲手绘制了九张画像，共有两份，其中六名男子是闹事的人，三名女子则是如意茶酒的掌柜、厨娘、跑堂，总共九个人，皆不知所踪，故而郡主找了章千户与段指挥帮忙，在东城各个街坊查找？”
关山回道：“是，爷。”
周临度又沉默了，半晌幽幽地开口：“她怎么……不来找我帮忙？”
石岭再进来就没出去，关山也候着吩咐，两人乍听这话，齐齐惊诧地看向周临度，只一眼又赶紧收回来低下脑袋，心中皆暗暗窃喜，爷这是开窍了啊！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爷都二十有二了，是府里的独苗苗，老爷太太和老太爷，可都盼着爷娶亲生子盼了多少年了！
奈何爷一直不开窍，这些年来周府提亲的人家都要踏烂周家大门了，爷就是没瞧上主动来提亲的那些贵女中的一个，太太张罗着相中的门当户对的贵女，爷同样是一个都没去看半眼，可愁死太太了！
这下好了，爷开窍了，就是这窍开得……
石岭和关山悄悄地对视一眼，只一息又悄悄地分开，落回各自的脚尖。
初阳郡主不是不好，本是极好的，家世容貌无一不与爷是天造地设，只是郡主有小女冠的名号，传闻画符算卦乃是郡主的日常，老太爷最忌讳的便是鬼神之说，如此神神道道的郡主，老太爷大有可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唉……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儿，再同时看向自家爷，两人同时又是一个激灵！
周临度也不知看他们看多久了，斜睨着他们道：“想什么想得唉声叹气的？”
石岭关山顿时摇头如拨浪鼓。
“说。”
主子有令，石岭不敢违，方将他们想的当然是不能实话实说，要不然爷好不容易开的花骨儿还没开花结果就蔫了，那他们可就是周府的罪人，这个不能说，他可以说旁的：“爷，刚才您不是在说郡主为何不来找您帮忙么……”
关山闻言默默给石岭竖起大拇指，这反应快啊。
周临度即时正视起石岭：“为何？”
“爷，您手上有重案，郡主还给您提供过线索，您为复核案情到处奔波，京城、大兴县、通州来回地跑，您这样忙，郡主她是知道的。”石岭说出自己的想法。
“郡主因着知晓爷忙，才没来找爷帮忙……”关山明白了石岭的意思，也立刻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章千户和段指挥就不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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