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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归答道：“下官请求大人容下官见郡主的那一回，起先并不知郡主便是当今初阳郡主，只是觉得肖似，下官又命不久矣，不过放手一搏罢。岂知此一搏，却是对了！真乃苍天有眼，相佑秋家！”
“尔后得知郡主便是初阳郡主，下官方笃定画中人与郡主有渊源。概因家父曾与下官言，家父有幸于五年前见过郡主一回。那一回，家父回到家中，欣喜若狂，直言秋家冤屈，有望昭雪了！”
李照疑惑：“五年前，我已上普明山清明观……”
“正是瑶池仙姑亲至顺王府接郡主上山的那日！”秋雁归打断道，“那日，家父正巧路过顺王府，亲眼看到郡主被王爷与王妃送上瑶池仙姑的马车，正是要前往道观清修。”
“那日……”李照那日因梦魇精神萎靡，倒是全然不知，“那你父亲可曾说过，为何见到我，便说我与画中人有渊源？莫非只因本郡主与画中人长得相似？”
“此为其一。”秋雁归摇头，“其二，乃是因着郡主与画中人还是血脉至亲。”
李照双眼微睁，她再坐不住，起身上前两步道：“那泪痣小姑娘与我乃血脉至亲？”
“正是！”
“她是谁？”
“纯琰公主！”
李恪。
她嫡亲的姑姑，她父王与皇帝伯父的嫡亲长姐，她太后祖母的嫡亲长女！
可她的姑姑已经薨逝三十年，若非每年父王与皇帝伯父都会亲自带着她祭拜姑姑，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位早早离世的皇姑。
是了，泪痣小姑娘正是十岁的模样，姑姑早夭时，正是十岁的年纪！
对上了。
可姑姑生得与她如此相似，几近是一模一样，为何她却不曾听到谁提起？
父王母妃、皇帝伯父与太后祖母，他们谁也不曾提及半分！
此是为何？
秋雁归无法为李照解答，既说不出他祖父当年为何会留下李恪的一幅画像，又为何会代代相传，传至他，要他把画儿交给肖似李恪的李照，更无法解释长达三十年来，为何她身边所有人都不曾说过李照肖姑。
谜团，就像雪球越滚越大。
李照此行，不仅没能解惑，反而更添不解。
周临度送走心事重重的李照之后，回到牢狱，下令加强防御，力求务必再保秋雁归多活一些时日。
至于李照与李恪的渊源，除了她们乃嫡亲姑侄，侄肖姑之外，秋家与牛家当年的旧案亦是个关键，上回李照见过秋雁归之后，他便想到了，私下搜查过秋家旧案，没找到，又搜查牛家旧案，还是没找到。
两家并案，更未寻到丝毫踪迹。
于大理寺各个案宗没找到，他不免又想到刑部、京衙。
只是终归非自己的地方，要调此两衙的卷宗，亦非一件容易之事，尚需时间。
根据秋雁归所言，秋家旧案与牛来恩家的旧案，乃是同一件……
“罢，未找到案宗之前，一切皆是空想。”周临度觉得还是等找到秋雁归所说的秋牛两家旧案再说，眼下他想得再多，都不如找到案宗，看到案宗详细记载直观。
“若秋雁归的父亲还在，那还好些，问一问可了解大半，眼下只留下秋雁归，他是一问三不知，可见秋雁归的父亲亦知翻案艰难，不愿他陷得太深，以至……”
丢了性命。
可惜，秋雁归终负其父所望，还是断了秋家香火。
“爷，郡主在时，您不说，郡主走了，您才说，郡主都不知道您背后为郡主做了许多。”石岭看自家爷不仅得为正经公务忙活，还因着秋牛两家的旧案与郡主有关，让原来不想节外生枝的爷，愣是将手伸向那连卷案也找不到的劳什子旧案。
而这一切，郡主压根就不知。
他就挺替自家爷不甘的。
“如今连眉目都无，告知郡主有何用？”周临度查旧案是为了李照，自然是要告知李照，只是这告知，也至少得在找到卷宗，他看过卷宗有所了解之后。
“怎会无用？至少可以让郡主知晓，爷您对郡主之事多上心！”石岭有一句说一句，自觉是在为自家爷着想，说得理直气壮。
岂料招来周临度的横眼：“整日什么不好学，尽学一些好好肠子。”
石岭被训得很委屈。
李照离开大理寺，直接回到顺王府。
邱宝贵等在王府石狮旁，他已经来了有两刻余钟，通报门房得知郡主并未在王府之后，他便等在此。
离鸟在车驾上，邱宝贵看到王府马车的同时，她也看到了他，往车厢里禀报：“郡主，邱掌柜来了。”
“他来作何？”墨宝疑问道。
李照倒是有些数：“应是与如意茶酒准备重新开张的事宜有关。”
马车到大门前停下，李照在墨宝的搀扶下一步一步下了踏脚板。
邱宝贵即时迎了上来：“郡主安好！”
李照颔首：“邱掌柜至此，可是有何难题？”
“没有没有，现今整个马行街都知郡主买下了如意茶酒，有意修缮之后重新开张，小民沾郡主的光，诸多繁多之事，皆办得很顺利。”邱宝贵乐呵呵道，故而他并非因着有何难题而来，“只是郡主吩咐找的人，皆已找齐，不知郡主可要见上一见？”
虽说郡主早言信得过他，全权让他找人，但事到临头，他觉得还是得来禀一声妥当。
“不必了，我相信邱掌柜的眼光，你做主便是。”换个时间，李照或有兴致前往如意茶酒亲自瞧一瞧，但这会儿，她着实分不开心神。
更何况邱宝贵的人品、眼光，她信得过。
“可还有旁的事儿？”她问。
邱宝贵点头，又问道：“店里的修缮已接近尾声，不知这重新开张的日子，郡主可选定了？”
李照说道：“尚未，待选定了，我让墨宝通知你。”
邱宝贵再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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