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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在荷花湖里找到了欢儿的一双小小的粉色绣鞋……对！当时哭得差点儿晕过去的于姨娘，就是在湖边捡到了一只耳坠，说欢儿失踪当晚戴着的便是一对青玉葫芦耳坠！”
罗谷萱看着手心里的耳坠：“正与郡主您给我看的这只耳坠一模一样！”
怪不得她觉得眼熟！
“但还是没有找到罗谷欢的尸身？”李照问道。
“没有。”罗谷萱也无法解释这是为何，“两年过去了，欢儿的尸身早在湖里化成了尸骨。每年欢儿的祭日，也就是欢儿失踪的那个晚上，我们祭奠欢儿的时候，小坟包里埋着的，也只不过是欢儿的衣冠。”
夭折的孩子，是不能进祖坟的。
故而罗谷欢的衣冠墓，是在罗家一处位于京郊的庄子后面的林子里。
“也就是说，你们断定罗谷欢是在荷花湖里溺亡的，仅凭于姨娘的一个梦，却非以找到罗谷欢的尸骨为准。”
李照想到幻象中于姨娘对待罗谷欢的恶劣行径，听到罗谷萱说于姨娘在荷花湖边哭得差点儿晕过去，她不禁感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连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的妇人，她很想知道现今是怎样的情形：“你们就那么相信于姨娘？于姨娘失去女儿，现今恐怕过得不轻松吧？”
“仅凭于姨娘的一个梦，便断定了欢儿之死，确实有些荒唐，但后面在湖里找到欢儿的小绣鞋，还有湖边的耳坠，再综合欢儿失踪当晚，单就她一个五岁的稚童，是不可能跑得出文国公府的，后来又遍寻不到欢儿的踪影，我们是连府中所有的水井也搜寻过了……最后，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罗谷萱当初也曾像李照这样怀疑过，故而当下李照提出疑问，她是能够理解的。
“而于姨娘，自从欢儿没了之后，她也怀过两胎，可惜每一胎都没能保住，都在五月份的时候滑了。”
听到于姨娘后来的胎都没能生下来，李照心中不自觉有些快意：“你说于姨娘在湖边捡到另一只青玉葫芦耳坠，那只耳坠，她是一直带在身边么？”
“应该是。”罗谷萱看着手中的耳坠，疑问道，“郡主，这只青玉葫芦耳坠，您怎么会有？”
“钟向冰被安琉珊推落水时，从湖里被徐志磊救上来，头上珠花便勾挂着这只耳坠。”李照实言道，“既是从荷花湖里被钟向冰带上来的，那便该是你文国公府之物。我想着蹊跷，便讨了来，并叮嘱她勿往外传，她应下了。此后，我让弦雀私下去打听，打听到了早夭的罗二小姐，这才留下你来说话。”
“原是如此。”罗谷萱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耳坠，“那此青玉葫芦耳坠，郡主可是要交还给我？”
“给了你，自然是给你的。”李照已经触碰过耳坠，看到幻象，大略知晓女童的死亡过程，耳坠也就没什么用了，不过她得见见那位于姨娘，“不知能否劳烦罗小姐一件事儿？”
“郡主只管说便是。”能找回亡妹的另一只耳坠，罗谷萱此刻的心情有难以言喻的复杂，但对李照，她是心满感激的，“谷萱一定照办。”
“我想见一见于姨娘。”李照说道。
“为何？”
“你不是说于姨娘两年来滑了两胎，且都是在五月份大时，明明是已经坐胎坐得很稳的月份，却还是滑了么？”
“对！且两回滑胎的起因，皆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第一回，是于姨娘打了个喷嚏，第二回，是于姨娘多吃了半碗米饭，皆是匪夷所思得很！连太医都诊不出具体的原因，直道怪哉！”
“我见见她，或许能找到原因。”
罗谷萱被李照笃定的言辞惊到了：“郡主竟也习过岐黄之术？”
“不曾，但我会画符，会卜卦。”李照依旧如实回答。
这个答案，让罗谷萱始料未及，愣在当场，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可否？”李照等了等，没等到罗谷萱的应承，只好再开口问道。
罗谷萱回神儿来：“可，此不难。”
身为文国公府的大小姐，李照又是郡主，她来安排李照与于姨娘见一面，再轻易不过之事了。
临走前，罗谷萱问李照：“不知郡主都会画什么符？”
“平安符，只此一种。”李照竖起一根手指，“一张符，一个铜板。”
“哦，那我能买一个么？”
李照观了观罗谷萱的印堂，明亮光洁，实则无需平安符，不过她还是卖了，让罗谷萱买个安心亦可。
罗谷萱拿着平安符高高兴兴地走了。
当晚，瑞德院，熄灯歇下。
顺王妃便与顺王念叨长女与众贵女相处得如何如何融洽，几近每一位来赏花的贵女，都得到长女特别的招待，都得一对一地悄悄说上几句体已话，说完那些贵女个个郑重地点头，可见长女是真真正正回融到贵女圈了。
她再也不必担心。
顺王笑容满面地点头：“那便好。对了，初阳可还会心口疼？”
“不会。”顺王妃也最关心这一点儿，每日照三顿地问李照身边侍候的人，“柯妈妈和四个大丫鬟，我都仔细问过了，都说初阳好好的，心口未再疼过。”
“眼见便要入暑了，皇兄早半个月便同我说过，今年初阳下山回到王府，避暑时，人人都去，若不让初阳去，只怕会引起初阳的怀疑。”顺王脸上的笑容已不见，眼里爬上忧虑，“明日便是望日，接着再有半个月，便是五月了，你先好好想想，届时要如何同初阳说。”
顺王妃不必顺王提，更不必唐宗帝提，她是自从进到四月以来，便在想待到五月，皇族中人大都会到和熙皇庄避暑，而她的初阳却是不能去的，她要如何同长女说，长女方不会多想。
她至今没想到一个周全的说法：“要不王爷去与初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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