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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一声,下意识攥紧了身边人的衣摆。
周围的将士们不知情况,加快步伐去找寻白霜的身影。
沈倦见状也是一惊,但很快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叶绮疏攥着他衣摆的手,安慰着她。
拉起了她的那只手,另一只手蒙住她的眼睛,带着她走了过去,远离地上那人。
叶绮疏眼睛被蒙住,没有看见地上的人,瞪大眼睛张开嘴,脸色惨白,肢体僵硬地保持着逃跑的姿势,背后和胸前都往外喷出了血柱,场面十分诡异凄惨。
更没有注意到陆??乘着慌乱,竟独自消失不见了。
白霜看到了赶来的人,连忙吩咐大家把村民们扶回家中进行医治,调查一下他们的情况。
白霜拉过王副将说道:“没想到你把医疗兵也带来了,做的好。”
王副将挠了挠头,推辞道:“不是我,是叶姑娘想到的。”说着指了指落在后面赶来的叶绮疏。
白霜看了叶绮疏一眼,对她点点头,回过头继续说:“这里的村民们个个瘦得不成人样,也不劳作,成天躲在屋子里,听到一点动静便会一拥而上。恐怕是遭到了匪徒多次的袭击,田地也被毁了,你立刻差人回军营,给他们送些粮食来。”
“是,是否要派兵把守村庄?”王副将问道。
“嗯,还有一件事。关于这里的情况我没办法去了解,村子里的人似乎是历代务农,独世而居,说的都是他们的方言,没有人会说官话。”白霜问他是否能解决这个问题。
王副将仔细地想了想,只能模糊地答道:“自从四十年前白老将军来此带兵收复边疆后,西南再也没出现过战乱。现在的战事多是在东北方向,蛮夷人作乱。军中会西南方言的怕是稀少,待会我亲自回去,一并问来。”
叶绮疏听到两人的谈话,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村落和周遭环境。
村庄建在山上,所以大多农田是建造的梯田,其中种植的粮食都被糟蹋得干净,找不到明显的特征。
突然,叶绮疏注意到田间路边的泥土中没有阳光的地方破土而出一颗嫩芽,叶绮疏定睛一看,是鱼腥草!
这里的人种植有鱼腥草,西南爱吃鱼腥草的,应是云贵川地区。
来到这里之后,虽然时常下雨,但微风轻拂之间,倒是消去了不少的暑意,到了夜间甚至会添衣入睡。
心中大概有了猜想,叶绮疏提议道:“将军,或许我可以一试。”
身旁三人皆侧目于她身上,白霜没有质疑她,领着她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子,里面的人竟然是射箭的那个年轻人,此时伤口已经由医疗兵处理好了,脖子上缠着绷带。
那人见白霜进来,连忙站起来给她让座,情绪激动地说着些什么。
白霜扶着他坐下,回过头看着叶绮疏。
叶绮疏努力分辨着她的口音,是云南话没错。
她上大学和研究生都在重庆,放假也因为个人的原因没有回家,在重庆呆了整整八年,所以这边的方言大致都能听听懂,自己也能讲上几句。
云南口音和重庆口音大致上相差不大,只是有些地方方言词汇不能理解,但总体的意思绝对不会出错。
叶绮疏说:“他说非常感谢将军,拯救了他们,这里土匪作乱把他们村害惨了。”
弓箭少年虽然不会说官话,但可以听的懂,急忙点头肯定。
白霜惊讶地看着叶绮疏,本来以为她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她真的能听懂。
身后的王副将和沈倦也都意外的看着叶绮疏,在王副将眼里,她只是一个看起来仅仅豆蔻年华,眉眼乖巧的女子,没想到还有这些本事。
白霜惊讶后便释然了,让叶琦疏问问他马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绮疏坐在了少年的对面,用重庆口音问他:“这里咋子了?”
少年面若死灰地叙述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叶绮疏听着,面色越来越凝重,忍不住握紧拳头,在袖中死死地掐着自己,来转移自己心中的痛苦。
少年叙述完了事情经过,早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哭的嘶哑,极为用力的捏紧拳头,满眼的痛苦悔恨和嗜血的杀意。
叶绮疏听完后亦是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眼中噙满了泪水,脸色惨白,指关节也因为用力泛着白,在袖中,手心已经被她掐的出血。
白霜隐约察觉到了气氛的低落,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急忙问道:“叶绮疏,他说什么?这里怎么了?”
叶绮疏沉默的低下了头,大口大口地抽着气,说不出一句话。
沈倦察觉到不对劲,走了过去,蹲下身,抬头看着叶绮疏,轻轻用手擦去她的泪水,拉起她的手,慢慢地掰开她紧紧攥着的拳头,看到满是指痕流着血的掌心,不知怎么有些心疼。
“我们在呢,别害怕,等你能说的时候我们再说好不好?”沈倦耐心地安慰着她。
叶绮疏努力的整理自己的情绪,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紧紧捏着沈倦的手,极力地克制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看着白霜说:“我们,出去说吧。”
她不想再说起这些事,让少年再次回忆起可怕的经历,她一个外人都如此,更别说这一整个村庄的亲历者。
四人一起走到了农田边,叶绮疏捏紧了沈倦的手,她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只能借此贪婪的去感受沈倦身上带来的暖意。
她看着农田间的满目疮痍,将听到的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我们的村庄靠山吃山,世代务农,从没有人远离过村子里,更没有外人来到过这里。”
“直到有一天,有一群土匪不请自来。他们大概有两三百人,每个人都提着大刀,进村便开始掠夺,谁反抗就会立马杀掉他。”
“我们害怕极了,但甚至连尖叫的资格都没有,否则就会被屠杀全家。”
“他们夺走了每家每户的存粮和衣物,以及一切他们觉得值钱的东西,包括,小孩。他们说,这样是为了防止我们的后代去报复,要将他们卖去更远的地方,过更好的生活。”
“他们杀够了人,也抢走了所有能抢走的物资,临走时突然起意,将田里所有的农作物一并毁掉,不给我们留任何的后路。”
“我们找不到食物,有的人去林里找果子吃,也想打猎吃一些山禽。但山里猛兽盘踞,去的人鲜有归来。”
“村里的男丁越来越少,大家饿的啃树皮,吃泥土,所有能下咽的不管什么都往嘴里塞。”
“我的邻居是一个好心的老人,他曾经在家里挖了一处暗道,存了一些粮食没有被发现,但当他拿出粮食的时候,饿极了的乡亲们,奔上前去抢食物,生生把他踩死了。”
“我很害怕,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山匪又来了一次,有人去求他们给点吃的,是男人便直接杀掉,是女人,就被他们拉走,要带回山中做夫人。很多女人饿的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们离开了。”
“我们村庄原本有近两千人,最后就只剩下我们了。最后大家饿的已经快疯了,吃起了死去的同伴......”
沈倦一把抱住叶绮疏,紧紧的缩紧了臂弯,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别说了,别说了.....”
叶绮疏说完了,长舒了一口气,说出来反倒好多了,所有的情绪都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控制不住的在沈倦的怀里失声痛哭。
白霜面色沉重,眉眼间的愤怒难以掩盖,捏紧了剑柄一言不发,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不远处的陆??亦是面色一凝,捏了捏袖中囊袋里藏着的一封蚕丝信件,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感到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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